「沒想到，百密一疏，栽到你手上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被識破之後，馬瑞並沒有歇斯底里，反而變得平靜了，或許是不用再裝了吧，他也釋然起來，裝了十來年的馬瑞依舊沒有忘記馬里昂的狀態。
「你這哪裡是百密一疏，簡直全是破綻！」
戈登替李道爾回答道，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哪裡有破綻，但是這個牛他替李道爾吹了，氣勢上必須得壓倒馬瑞，讓他服氣。
「是嗎？」
馬瑞顯然不太相信。
「是眼神！其他的東西可以改變，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沒辦法變，你的眼裡有光，雖然現在只是偶爾能看見，而且，你整體的感覺看起來和年輕時候很像。」
馬瑞，不，現在應該叫馬里昂，他搖了搖頭，他也不明白感覺的事情，不過既然被認出來了，也沒什麼好怕的，都過去這麼久了，又能把他怎麼樣呢，再說了他又沒殺人。
「很遺憾在這種情況下跟您相認，馬師爺！」
馬里昂微微擺了擺手。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千萬別跟我套近乎，沒有用，不過，你父親的事情，我也很遺憾，當年案發的時候，我們仨確實是在一塊兒，我相信他是無辜的。」
聽他說起父親的事情，李道爾眉頭微微一皺，如果他們一直待在一起的話，那誰會是兇手呢？師爺應該是不可能了，他現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RR藥丸上。
那就只剩下羅伯特了。
無論答案多麼離譜，當所有選項都排除，那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您還記得案發前後幾天的事情嗎？」李道爾打算將時間拉的寬一點，畢竟是二十四年前了，人的記憶力有時候也會欺騙自己。
。
「大體上我也記不清了，那個項目大概是那一年的八月立項的吧，之後我們三人便一直待在一起，很少有分開的時候，做項目就是這樣，枯燥乏味，日復一日的，馬瑞那小子久久看不到回報，就想砍了這個項目，還是我隨手漏了點小成果給他，才答應保留下來。」
不知怎麼的，馬里昂說起了他與馬瑞的往事。
「我這個合伙人，說是合伙人，其實就是免費勞動力，他通過金融的手段將所有的股份都打包賣掉了，而我卻一無所有，還好我留了一手，沒有把所有的成果都交出來！」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在那一個項目上死磕十來年嗎，哪怕是馬瑞對我們有再多不滿，我們還是堅持了下去。」
李道爾確實非常好奇，他到現在也沒有明白為什麼在那個項目上堅持十多年，他覺得馬里昂最初的想法絕對是正義的，絕對是抱著治癒所有嗑藥丸的人的後遺症去的。
可能十多年過去，滄海桑田，也許是陰差陽錯，治療的藥沒研製出來，新型藥丸倒是被研究出來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妻子是被藥丸奪走了生命，所以我才堅持十多年，我是希望不再有更多的人被它奪走性命，可是，後來我才明白，奪走他們生命的其實就是他們自己！」
戈登猛然的拍了拍桌子。
「簡直一派胡言，如果不是你在販賣藥丸，他會買嗎？他不買能上癮嗎？不上癮他就不會陷阱去，他就不會死？現在你還在強詞奪理，簡直無藥可救！」
戈登已經怒不可遏，他無法接受一個販賣藥丸的人洗白自己。
馬里昂不在意戈登的怒火，仍舊自顧自的說著。
「說起來，這個馬瑞的身份簡直是神來之筆，我本來早就打算退出這個亞當研究所了，但是一想到項目進行還需要一大筆研究資金，於是我就打算從研究所里多申請一點，慢慢的積累，之後再退出。」
好傢夥，李道爾直呼好傢夥，這算是挪用公款嗎？
「沒想到被我發現馬瑞竟然也在嗑藥，我知道這傢伙離死不遠了。所以，馬瑞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他純粹是嗑藥磕嗨了，意外摔死的。我的墳墓里現在埋的就是他的屍體。」
「接下來我尋思著就不用退出了吧，可想這研究所的資金早就被分好了，根本挪不出來一點那沒辦法，只好來一個李代桃僵，恰好那時候羅伯特出了點事故，於是我就借題發揮，假死脫身，又整成了馬瑞的模樣回到了研究所，還好他的那些合伙人身份比較敏感，我甚至都不用跟他們見面。」
「就這樣你這個項目雖然明面上被解散了，但是我馬瑞又重拉起一支隊伍一直在默默的研究著，同時，我之前的成果也在慢慢的放出來，慢慢的整個研究所變得富裕起來。」
聽到這，李道爾不得不佩服師爺的能耐，毫無氣色的研究所硬生生的靠他一個人發展成為水晶區的頭牌。
「那你後來為什麼要研發出RR藥丸，並且把它賣到整個新澤市的呢？」
李道爾不經意間問出了這個致命的問題。
只見馬里昂指著李道爾搖頭笑道。
「你這孩子，搞偷襲，我這奮鬥史說的好好的，你問什麼RR藥丸吶，那是什麼？我沒聽說過！」
李道爾也明白了，要想拿到他的口供必須要找到強有力的證據。
也就是生產線以及RR的存貨。
審訊室又陷入了一陣死寂。
李道爾覺得不能讓馬里昂有喘息的機會，要一直磨他。
看的出來他的狀態已經很疲憊了，看來昨晚上他的確很辛苦啊，他能去幹嘛呢？
難道說，每一次出貨之前都是由他親自將貨分配好？
如果是這樣倒也說的通，畢竟他不信任其他人，親力親為就是累了點兒。
可調查局一大早就來封了研究所，難道是天還沒亮車就走了？難怪這個馬里昂有恃無恐，因為每次的貨都是按需生產，生產多少送多少，不留痕跡在廠子裡，這還是真是高明。
於是李道爾趕快拉上戈登出了審訊室。
正巧碰上了張通與王雷，看他們倆神色緊張，應該是有消息了。
「怎麼樣？是有新發現了嗎！」戈登率先問道。
「一個技術人員說，今天天還沒亮就有兩個車廂的貨運了出去！我懷疑沒找到RR藥丸，很有可能是貨都被運走了！」王雷沉聲道。
張通緊接著說道：「研究所這邊發貨的時間並不固定，有時候三五天發一次貨，有時候隔一天就有貨要發！」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真是狡猾的狐狸啊，馬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