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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尋陰兵

2024-09-15 00:18:29 作者: 慕天雲
  話說雲玲這兩日來,身體時好時壞,雖然寒毒消解了,但周身還是軟得像被人抽走了骨架,只能癱在床上,吃喝都需要別人照顧。

  這天得知他們四人都出了門,一時有些擔心,便想要下床去尋,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沉了,剛移開一條腿出去,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跌在地上。

  「雲姊姊!你怎麼了!」正巧小野菜剛剛回來,一進屋就要來照顧雲玲,看見雲玲跌在地上,心疼不已。

  顧飛舟將雲玲抱回床上,忍不住問道:「雲姑娘,蘇天鶴哪去了?」

  雲玲虛弱地回道:「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啊?沒有啊,我和小野菜下午去了縣衙,他和柳姑娘去了薛府。這天已經快要黑透了,他還沒回來嗎?」

  雲玲搖搖頭,臉上擔心之色更重。

  顧飛舟忙笑著安慰道:「他們倆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現在正做著薛府的座上賓呢。這樣吧,我去薛府瞧瞧,提醒一下他們不要樂不思蜀。」

  小野菜去伙房端來些粥餅,扶著雲玲起來,一口一口餵給她吃。顧飛舟不再打擾,健步出了門。他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福州城每天過路如此之多的猙,不知這些妖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按說為禍一方,如此數量也足夠了。難道,它們是有更大的圖謀?

  想到此,他胡亂拿了兩個糖餅,便往外走。呂家的府邸距離薛家並不遠,兩家都在福州的子城,子城所住的,儘是本地的士族和富紳。顧飛舟來到薛府之外,展開輕功,一起一落間,便飛上了那前院客房的屋頂。

  因為大小姐新喪,薛家處處擺著靈幡,正堂里尚有燈火,幾個著麻衣孝服的下人跪坐在靈位兩側,早已呼嚕震天。顧飛舟不做久留,飛身進了第二進院,這裡正廳住著薛家大老爺和老夫人,此時正默默在窗前淌淚。兩側各有幾房妾室,也都亮著燈燭。顧飛舟輕點屋瓦,又飛到下一進院,這裡倒像個園林,有個小池塘映著點點星光,池中有島,島中有個琴亭。池塘深處,在假山綠竹的掩映之下,依稀有個小小的別院,那裡漆黑一片,不知被哪路高人貼滿了符咒,應該正是薛氏生前的居所。

  顧飛舟一無所獲,悻悻而出。正走在街上,忽然想到自己那天遇到陰兵過境的地方,並非子城和羅城,而是虎節門外,難道蘇天鶴和柳棉棉是被陰兵抓走了?

  想到這裡,顧飛舟忽然騰空而起,恰好空中路過一隻麻雀,顧飛舟輕輕一踩,借了一重力,自身如箭矢一般飛了出去。

  虎節門外此時冷冷清清,那護城河死水一潭,晚風一刮,隱約還有些腥臭。顧飛舟沿路找尋,越找越覺得焦心。走到一處破落小院前時,只覺得這附近陰風滾滾,環顧了一圈,卻又不知這陰風從何而來。

  他剛要離開,便聽那小院裡傳來什麼物件掉落在地的聲音。他回過頭去,輕輕推開那院門。

  這院子不大,它的主人應該便是虎節門外集市上的的貨郎,只求有片瓦藏身。那掉落在地的,是把積滿灰塵的掃帚。整座小平房只用野草作頂,外觀簡陋得還不如顧飛舟家的一間茅房(唐朝福州管廁所又叫東司或是圊)。顧飛舟見那房子不像是有人常住,因此壯著膽子上前要推。手剛挨到那漏風的門板,房裡便亮了起來。

  「門外是誰啊?」

  顧飛舟一時大窘,忙飛過牆去躲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房裡走出一個佝僂得有些誇張的老頭,提著油燈四下看了看,才顫顫巍巍地回到房中。


  「顧郎君,顧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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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顧飛舟是在呂府的客廳門口石階上被叫醒的。

  「蘇天鶴他們回來了嗎?」

  「沒有。」小野菜將他扶起,貼心道,「顧郎君,你去屋裡歇息吧,我給你鋪好床了。」

  顧飛舟搖搖頭,站起身來。他昨晚幾乎要找遍了這小小的福州城,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回來時,坐在台階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轉眼便睡著了。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必了。」顧飛舟一夜沒有好眠,頭腦發脹。但他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種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很快,他發現呂府進進出出的人開始變多,一些僕人準備了車駕,捆了如山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不知要拿到哪裡去變賣。

  顧飛舟追上去問道:「郎君,你們這是要把呂家賣空嗎?」

  那趕車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急著趕路,不屑回答。

  顧飛舟無奈,只得攔下一名跟隨車後的小廝,問道:「你們這是去做什麼?」

  「做什麼?少公子的案子今日就要開審了,呂老爺決定變賣家資,給少公子贖回一條命來。」

  顧飛舟一時有些恍惚,遠遠沒料到事情竟然進展地如此之快,才隔了一日,便要開審。看來那薛家這半天來也私下做了不少活動。

  「小野菜,你還記得那些案卷都寫了什麼嗎?」

  「顧郎君,我已經都默寫出來啦,這就給你取來。」

  顧飛舟拿了小野菜默寫出的錯字連篇的案卷,便出了呂府。剛一出門,便見十字街口的告示牆邊圍了幾層行人,不知在議論著什麼。他湊上前看去,竟是份《江南雜報》,內容無非是近十日來的最新新聞。其中最受議論的,要數那十八國江南斗寶的消息。原來由於近來州縣形勢不佳,鬼門大開,那富商特地改了賽程,原定小暑才開賽的大會,竟提前到了明日,場地更是離奇之甚,竟然設在了夾城之外的屏山之上。

  顧飛舟心中大急,正要離開,又一條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細看過,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便不再停留,展開輕功,直奔縣廨而去。

  大堂之中,縣令已然升堂,老不良帥將呂游雲押了上來。那呂游雲雖然沒受什麼酷刑,但這兩日以來,已然憔悴地如同過了兩年。

  「犯人可曾招供?」縣令哈欠連天地問道。

  「回稟大人,嫌犯呂游雲,福州本地人。他堅稱自己是冤枉的,說自己案發當日,並未出門。」

  「可有人證?」

  「只有其家人可以證明。」

  縣令搖頭道:「唐律有云:同居相為隱。他的家人算不得證人。」轉而又問呂游云:「你認得薛氏嗎?」

  「認得。薛家人常來我家買畫,一來二去,有些相識的。他阿兄薛忠,還問我討過我家的《山海經圖志》呢。」

  縣令又打了個大哈欠,轉而問一旁的司法參軍:「那薛忠便是催本縣快審快判之人嗎?」

  「正是,薛忠是薛家長子。」司法參軍道。

  「叫他上來。」

  「傳薛忠!」

  薛忠昂首進堂,怒視著呂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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