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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讀心神醫

2024-09-15 00:18:44 作者: 慕天雲
  「本縣聽說此案證據不全,孤證難立。你為何一口咬定呂游雲是兇手?」

  「大人!先前我去他家買畫時,就看出這色胚早就覬覦上了我阿妹的美貌。據家裡下人透露,呂游雲經常深夜拐帶我阿妹出去私會。如今必是情變生恨,才殺了我阿妹!」

  「你家裡下人透露?傳上來。」

  不一會兒,那被蘇天鶴救下的小丫鬟便走上堂來,掩面跪著。

  「你個小小民女,見了本縣,遮著臉幹什麼?」

  小丫鬟道:「小女丑陋,不敢驚擾大人。」

  「行吧行吧,薛忠說你告訴他你家小姐夜晚出去私會,有沒有這事?」

  「有。」

  「你是如何得知的?」

  「聽管家說的。」

  縣令不耐煩道:「傳管家上來。」

  管家上來,卻又說:「我聽伙房的庖廚說的。」

  「傳庖廚。」

  庖廚說:「我聽侍弄花草的老嬤嬤說的。」

  「傳……」

  老嬤嬤一指那小丫鬟:「我聽她說的。」

  縣令剛要繼續說「傳」字,發現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一時大怒:「你們膽大包天!把公堂當遊戲場所了?」

  正在此時,房樑上傳來一聲建議:「大人,我看此案其實並不難辦!」

  縣令上下左右找了半天,最後趴到桌子下面去找,不見有人。

  只見顧飛舟從樑上一躍而下,筆直地立在縣令正前方。

  「你什麼人!沒有傳喚,你怎敢來公堂之上放肆!」縣令怒道。

  顧飛舟笑道:「大人,別急嘛。在下蜀南顧飛舟,來此只是給大人出個點子,保證讓大人既不會錯判,又能秉公執法,不冤枉一個好人!」

  「顧飛舟?顧明樓之子?」

  「沒錯。」

  縣令立時滿臉堆笑,趴上桌案問候道:「聽聞你家和本道巡察交情甚篤,哈哈,不知顧家小郎君有何見解,但說無妨!」

  「如今證據不足,而致被害者薛氏遲遲不能入土為安。所以我建議,大人可以改用讀心之術,來辨別呂游雲到底是否是真兇!」

  「讀心?顧家小郎君,這公堂之上,可不是玩弄幻術的地方啊。」

  「不不不,這當然不是幻術!」顧飛舟道,「周法不全之時,傳說衙門斷案,是在嫌犯嘴裡放一粒米,說謊的人,會口乾舌燥,米取出時便是乾燥。我們可以借鑑先人的智慧,以脈象來測謊!」

  「脈象測謊?」縣令扭頭去問司法參軍,「你可聽過有這樣的能人嗎?」

  「回大人,本州向來無此能人。但據新刊的《江南雜報》傳聞,鬼手神醫紀明的徒弟神醫周廣,正在本州療治被陰兵所傷的百姓。據說他有這種斷脈測謊的本事。」

  「快快請來!」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便被帶到了堂上。這青年一身藥味,右手還拿著個小蒲扇,想是來此之前,還在給藥爐添火。

  「周廣,有傳聞說你會看脈象?」

  「會,當然會,行醫的不會看脈象,那不是誤人子弟嗎?」周廣愣愣地說,「不過我不是尋常郎中,旁人望聞問切,一個也不能漏,生怕斷錯了病。我卻不同,我觀人顏色談笑,便知疾病深淺。比如今天早上我看了位小娘子,那生得叫一個俊俏,可惜,看臉便知道大便不通……」

  「好了好了,這是公堂,不是說書的地方!」縣令打斷了周廣強烈的表達欲,「周廣,你且說說,你能否通過脈象,來測人一個人有沒有在說謊?」

  「這個嘛,」周廣左右看看,往前進了一步,悄聲道,「我用此法在我老家吳縣已經幫助縣衙斷過不少大案,百發百中,例無虛發。不過,想請我斷脈,價格可不便宜。」

  「什麼?」縣令一時快被這個「神醫」氣瘋了,怒道,「你不是免費行醫嗎?」

  「是啊,我是免費,不過是對百姓免費。我從未說過對官紳免費啊?」周廣把頭仰上了天,一番話聽得顧飛舟也是大笑不已。

  「周廣,你斷脈真能分辨出真話謊話嗎?」薛忠忍不住問。

  「當然能!若有錯漏,我周廣願意以項上人頭,活祭死者。」


  薛忠聽了,立刻指著呂游雲道:「這錢我出了,你就測一測,這個殺人犯有沒有在說謊!」

  周廣繞著呂游雲走了一圈,終於蹲了下來,道:「這小郎君最近休息不好,思慮過盛。」

  顧飛舟想說,這不是廢話嗎,把你關進大牢里,你能平心靜氣什麼也不想嗎?

  「不過嘛,看著小郎君這一表人才的面相,倒真不像是殺過人的人。」

  薛忠一聽大怒:「這就是你的讀心之術嗎?只憑容貌,就能得出如此結論?簡直誤人子弟,要你何用!」說完,將那腰間玉帶一把抽出,便揮擊過去。

  顧飛舟手拈一枚通寶,奪的一聲,拋了出去,正正釘在薛忠身邊的柱子上。而那根玉帶,也不知什麼時候被那銅錢打散,零零碎碎地落在了周廣面前。

  周廣嚇得手裡蒲扇也抓不住,撲通跪了下去:「縣令大人,小人錯了,小人不多說話了,小人好好幫大人斷案,小人也不收大人錢了。只是,小人太害怕這個兇巴巴的漢子了,待會兒診脈時,能否請大人叫他迴避,不然小人自己脈象都是亂的,如何有心去斷別人的脈呢?」

  縣令聽這周廣羅里吧嗦說了一堆,但也不無道理,於是下令:「來啊,薛忠擾亂公堂,先架出去!」

  薛忠當然不服,嘴裡咒罵不斷,被幾個縣尉抬了出去。

  「好了,周廣,現在你可以斷脈了嗎?」

  周廣擦了擦汗,點頭道:「可以可以。」

  只見他讓呂游雲靠著柱子坐下,將呂游雲的手腕搭在脈枕之上,自己閉上了眼,用心感知。

  「大人,我準備好了,你可隨意提問。」周廣道。

  「好!嫌犯呂游雲,你從實招來,你到底認不認得薛氏?」

  「認得。」呂游雲點點頭。

  「你和薛氏之間早已有所來往,是不是?」

  「不是,除了她跟著家人來我家買畫之外,我不曾見過她。」

  「薛氏溺水那晚,你是不是在閩江之畔!」

  「沒有,我在房裡作畫,我阿耶阿娘和僕人丫鬟都可以作證。」

  縣令皺眉看了眼一旁的司法參軍,繼續問:「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可要老老實實回答,不可欺瞞半句——薛氏的死,不論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到底是不是你所為?」

  「不是。」呂游雲想也沒想便回答道,「你們來我家抓我時,我才知曉薛氏被殺。她被殺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縣令喝了口濃茶,對著周廣點了點頭。

  周廣收好脈枕,轉過身來面對縣令作揖道:「大人,小人已有結果。」

  「怎樣?」

  「呂公子的脈象不浮不沉,不快不慢,不強不弱,不大不小,節律整齊,從容和緩……」

  「說重點!」縣令不耐煩道。

  「小人的意思是說,呂公子方才所答沒有一句謊言。只是……」

  「只是什麼?你說清楚!」縣令急道。

  「只是,呂公子腸胃似乎不大好,體內陰陽有些失衡,公子,你最近便秘嗎?」

  「氣死本縣了,來人,將這個廢話簍子趕出大門!」

  「是!」幾個縣尉得令,又上來熟練地將周廣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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