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還特意找人幫我選的呢。」
鼠王拉了拉身上的正裝,也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很適合你。」
老頭兒似乎絲毫不在意鼠王的樣子,笑呵呵的將一雙筷子塞到了鼠王的手中。
「嘗嘗這個,我自己醃的鹹菜。」
「很好吃。」
鼠王捏著筷子,生硬夾起一塊鹹菜送入口中。
老頭兒就這麼看著鼠王慢慢的吃著,嘴角帶著溫和的笑。
「一晃70來年了,我老了,你也變成了這副樣子。」
半晌,老頭兒嘆了口氣,似乎在感慨著什麼。
「是啊。」
鼠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老頭兒認真的問道。
「非死不可麼?」
「就隨了我這老東西的願吧。」
老頭兒摸了摸桌子上那擺放著少年相片的相框,苦笑。
「我這身體早就已經不行了,活著的每一秒都是折磨,我兒子在那次礦難中也失蹤了,這麼多年了,若是活著的話,你這個地下國王怎麼可能不告訴我?就幫我解脫吧。」
鼠王沉默了,停頓了片刻後,繼續慢慢的吃著老人做的糊糊。
它沒告訴過老頭,他找到了老頭的孩子,只是當時的他已然無救,它也滿足了那孩子和老頭一樣的願望。
又是一陣沉默,老頭兒突然再次開口。
「小黑啊,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死了,你就去做吧,只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少殺一些孩子吧,看著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我總覺得我又活了過來,真不想看到他們就這麼死啊。」
「……我會的。」
鼠王默默的喝掉了碗裡最後一點糊糊,緩緩的站起身。
「當年你在水裡救起了我,今天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說罷,鼠王緩緩的走到了老頭身後,默默的用手掌遮住了老頭的眼睛。
「放鬆,這一次我絕對會成功的,我保證。」
……。
「就是這兒了吧。」
牧不骸看著門牌上的標識,輕聲自語。
「一單元101號房,沒錯就是這兒了。」
牧不骸將手機塞回到兜里,回想著在來時路上委託錘子阿姨調查的戶主檔案。
吳薪旺,83歲,獨居,骨癌晚期患者,原單古縣人,24年前兒子吳黑在單古縣異石礦場遭遇礦難失蹤。
「沒什麼異常啊,為什麼讓我來這裡……。」
牧不骸捏著下巴,這系列任務不可能是毫無關聯的,他們之間一定有著什麼聯繫。
「我記得最開始時,任務觸發時的介紹是以身入局,爭取利益最大化,可現在是什麼意思?」
牧不骸想不明白,他總覺得還缺少一些很關鍵的信息。
「或許,關鍵的點就藏在這間房子後面。」
牧不骸想到這裡,向前幾步,抬起手就要朝著101房門敲去。
而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那扇門的瞬間,只聽嘎吱一聲。
那扇後面可能藏著什麼大秘密的房門,自己突然彈開了。
咕嚕。
牧不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下意識的朝著那好像在邀請自己的屋內看去。
擱這黑色的門帘,牧不骸看不清裡面具體的情景,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道人影,背對著坐在桌子前吃著什麼。
就是他開的門,怎麼做到的?
牧不骸心頭危機感大盛,同時在腦中飛快轉動起來。
任務沒有提示完成,看來必須要進入房間內部才行。
「你好!請問吳薪旺吳老先生在家麼,我是公民社區的志願者,來替社區給您送溫暖的。」
說著,牧不骸深吸口氣,平息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跳,繼續開口。
「我進來了啊!」
說著,牧不骸邁開步子,便朝著門內邁進。
【叮,恭喜宿主完成系列任務,系統選擇重新激活,獲得第二隻契約獸覺醒線索,請問是否領取】
「領……領,我領你奶奶個腿!」
在看清了屋子中那個身影的具體樣貌之後,牧不骸張大了嘴,心中滿是苦澀。
眼前這個正在桌子上吃著飯的,不正是之前推測的那隻人形惡鼠麼!
這可是可以在一眾高級御獸師的眼皮子地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瞬秒中級御獸師的存在。
讓自己來這房間?踏馬的狗系統,這哪是給自己頒布任務啊?
這是在給自己挖坑當墳啊!
牧不骸心中欲哭無淚,而在看到那隻怪鼠轉過頭來的瞬間,他的瞳孔微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現在應該掉頭逃跑?
不,但要是跑的話,下一秒估計就這怪物殺死。
驚聲呼救?不行?呼救的話只會死的更加迅速,別說這裡是老城區,估計就算是學校,沒有人會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救下我。
反擊,扔出高爆手雷?不行,別說自己也在爆炸範圍內了,估計就連爆炸的最中心也不會傷到這傢伙分毫…。
還是說應該像現在一樣,露出這種被嚇傻了的樣子?
這種任人宰割的樣子居然是存活概率最大的一種。
雖然心中念頭百轉,但牧不骸臉上卻依舊是那副被嚇傻的模樣。
「請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我也和你一樣,是人類。」
鼠王上下打量了牧不骸幾眼,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張開嘴,露出了一副人性化的笑臉。
刺耳的怪異聲音讓牧不骸幾乎整個後背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那狂跳不止的心跳也放緩了一些。
既然對方主動露出了善意,似乎只要小心應對,應該不會有事兒了。
「那個你…你真是人類?」
牧不骸盯著那張鼠臉,下意識的眼睛微眯,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著痕跡的恢復了一臉惶恐呆滯的模樣。
「是啊。」
鼠王裝出一副惆悵的模樣,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相框遞了過來。
「我叫吳黑,以前他們都叫我小黑子,,喏,上面這人就是我,吳薪旺的兒子,二十幾年前的,我工作的那個礦洞遇到了凶獸襲擊而塌陷,好多人都死了,而我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鼠王臉上露出苦笑的模樣,似乎在回憶著一些不堪的往事。
突然,他抬起了頭看向了牧不骸,道。
「我爹失蹤了,你能幫我報警找人麼,我這副樣子,若是出去的話,怕是會被警察當成凶獸擊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