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虛假的星空

2024-09-27 08:32:47 作者: 火鍋店裡吃炸雞
  天色已晚,鳴神大社早就閉門謝客,神櫻樹依然散發著柔和的光

  白木勝將自己在敗櫻島的所見所聞都與神子一一細說,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而神子只是溫柔的注視他,像是在一位媽媽在聽孩子講述在學校中遇到的趣事,

  在他說完後,又開始追著他問這五年的經歷。

  白木勝自然是一一道來。

  故事講得差不多,白木勝便問神子道

  「神子姐姐,當年近藤勇的事你一直都不肯對我說。

  如今他已經不在人世,我可以知道真相了嗎?」

  神子的手指輕輕的敲打在木質的台階上,脫口而出

  「嗯……其實早點告訴你也沒什麼不好。」

  白木勝好奇的問,

  「那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呢?」

  「那當然是因為,沒有結局的故事才比較有趣啊。」

  神子把腿收起,傾身向前,手托香腮,對著白木勝邀請道

  「要聽一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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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少年八歲的時候。

  有一位優秀的巫女,在她父親的撮合下,嫁給了一個優秀的武士。

  巫女的父親是位出色的劍士,而那位武士則是他最出色的弟子。

  本以為是珠聯璧合、永結同心,怎料世事無常,

  武士被人設局,欠下了巨額債務,一怒之下將債主一刀刺死。

  天領奉行按律法將武士緝捕,收入監獄當中。

  誰知,那天領奉行中有一位高官,他一直收受著賭場的賄賂,

  武士的一刀殺了債主,也斷了高官的財路!

  憤恨之下,高官走動關係,沒過多久,天領奉行就直接判處了武士死刑。

  武士只好從獄中逃脫,從此浪跡天涯,不敢再回家。

  他的妻子得知此事後,悲痛欲絕,

  想要還武士一個公道,卻被天領奉行拒之門外。

  她告天天不應,告地地不靈,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鳴神大社。

  高官得知此事,心中惶恐萬分!

  那可是鳴神大社的宮司,八重神子大人,

  那一位在稻妻的地位可是名副其實的神明之下的第一人!

  若是讓八重宮司知道了這事,足夠他死幾千回了!

  他只好兵行險招,在稻妻城前往影向山的必經之路上,將巫女綁架。

  從那之後,稻妻城就流傳著一個傳言:

  「武士將巫女賣給了賭場,而賭場又不知道將巫女賣到了什麼地方。」

  巫女也是個聰明人,在出發前,就將這件事的始末寫在冊子裡,藏到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地方。

  高官害怕巫女的後手,嚴刑逼供,用各種手段折磨巫女,想讓她說出冊子的下落。


  可是,直到巫女被虐待致死,他也沒能問出冊子的所在地。

  於是高官又想到一招:

  他將巫女拋屍在影向山腳下,並且在她的屍首上,插上了那把本屬於武士的佩刀。

  天領奉行在經過「仔細」的偵查後,「確認」行兇者就是因愛生恨的逃亡武士!

  這一年,少年十歲。

  他的劍術老師,即是那位巫女的父親,屠了武士一家的滿門。

  稻妻城將此事奉為一段佳話,天領奉行的高官也「感念」老劍士的喪女之痛,免除了他的罪責。

  又過了一年,這一年,少年十一歲。

  天領奉行不知從哪裡搞到了武士的位置,將這份情報告知了老劍士,

  老劍士一怒之下,便帶著少年以歷練的名義前去討伐那位逃亡的武士。

  老劍士提前支開了少年,獨自一人趕往了情報中的地點。

  在那裡,他見到了全副武裝的海亂鬼。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兩人戰在一起,數十招過後,老劍士才發覺,對面這人根本不是逃亡的武士,而是扮作海亂鬼的天領奉行高官!

  高官自知身份已經敗露,便呼喚出了叢林中自己招攬的武士,想要靠著人數優勢將老劍士格殺在此!

  怎料老劍士老當益壯,竟是越戰越勇,

  不僅將周圍的武士殺了個乾淨,還從高官口中逼問出了當年的真相。

  得知真相的老劍士精神恍惚,被高官抓住了機會,一刀重傷!

  反應過來的老劍士死死的抓住高官,兩人又扭打成了一團。

  正在這時,聽到動靜的少年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廝打在一起的兩人。

  在老劍士的怒吼聲中,在師父的強硬要求之下,少年含著淚,拔出腰間的刀,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一刀突刺——

  連同老劍士和高官,一同貫穿。

  血液噴進了他的眼睛裡,也染紅了他的視野。

  他看到了高官的驚恐,看到了師父的笑,也看到了匆匆趕來的,扮作海亂鬼的逃亡武士。

  「近藤勇!果然是你!你該死啊!!!」

  在少年的腦海中,立刻構築起了近藤勇設下陷阱坑殺師父的戲碼,

  因為他知道,近藤勇這個名字,正是高官賜予的!

  高官和近藤勇,一直都是一伙人!

  怒火蓋過了他的理智,讓他拔刀殺向了近藤勇。

  可年幼的他哪是近藤勇的對手,三兩下就被近藤勇打暈了過去。

  恰巧,此時鳴神大社的人已經趕了過來,近藤勇便將白木勝留在原地,獨自一人離開了鳴神島……

  妻子因自己而死,岳父一人屠了自己家滿門,仇人和岳父被岳父的弟子殺死,自己也被岳父的弟子記恨上。

  此時,他只覺得人生再無渴求,渾渾噩噩,恰如行屍走肉。

  就這樣,他成為了一個浪人。

  浪人生活一直持續到海祇島與幕府軍的戰爭。


  近藤勇覺得自己唯一的價值,就是為鳴神盡忠而死,

  那片戰場,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近藤勇便收斂了一群逃兵,開始獵殺海祇島的反叛軍。

  在一次行動中,他意外得知,有一名商人要將藥品和糧食賣給海祇島,便帶領著手下前去埋伏。

  途經敗櫻島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祟神附了體。

  他們在鳴神島上找到了那個商人,卻沒有等來海祇島的反叛軍,便一怒之下將商人斬首!

  這時,近藤勇才發現,自己的性格已經變得越來越暴戾,越來越偏激!

  他的下屬更是開始以虐待和殺人為樂!

  幸運的是,他發現了商人和冒險家交易的七元素寶玉碎屑。

  這讓他想起了妻子曾經給他講過的故事——那個祓除祟神的儀式。

  於是,近藤勇帶著一行人回到了敗櫻島,

  按照妻子說過的話,布置了一次「挑戰」。

  而後,他壓制著體內祟神的怨念,走上山巔,打坐在神龕之前。

  等待著——等待著——

  等待著贖罪的那一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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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這個故事有趣嗎?」

  神子的聲音把白木勝從思索中拉了回來,

  他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懊悔。

  他知道,自己就是神子所說的「故事的結局」。

  他想問神子一個問題,卻又不敢問出口,表現得欲言又止。

  神子看穿了他的窘迫,便用手點了點他的眉心,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出來吧,沒什麼好害羞的。」

  白木勝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髮,小心翼翼的問道

  「神子姐姐不是擅長卜算嗎?為什麼不去阻止這場鬧劇呢?」

  「嗯,這是個好問題。

  事實上,自從狐齋宮大人將卜算之術傳授給我後,我就很少會使用它了。」

  神子抬頭看向星空,語氣感慨

  「命運啊,總是讓人糾結,身處其中的人永遠意識不到自己是在被命運掌控,意識到它的人卻永遠逃不出註定的命運。」

  「所以我才說,預知未來是最最無趣的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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