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是被那個叫什麼虎哥的手下打的……」
連叔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麼?」
秦明浩怒目圓瞪,捏緊拳頭。
難怪李妙言夫婦不願意說,這是怕自己有負擔,畢竟陳小虎是因為自己而記恨上李妙言夫婦的。
「妙言姐,那個王八蛋這幾天是不是經常來鬧事?」
秦明浩瞪圓雙眼,滿是怒意。
李妙言嘆了口氣,臉上掛滿愁容。
「其實也沒多大回事,今天也怪我自己衝動了點……」
何立新連忙解釋,生怕秦明浩為難。
秦明浩連忙擺手,隨後繼續問連叔:
「連叔,麻煩您說一下吧。」
連叔點點頭,他早就對陳小虎那些恨到透頂了。
「這幾天每天都派了人來,說是要收保護費,小言想著破財消災,前幾天都給錢了;結果今天又來,小新有些氣憤,就想著推那個小混蛋出去,結果被踢了幾腳……」
李妙言和何立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群王八蛋,一定不得好死!」
李妙可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罵道。
「妙言姐,他們是故意找茬的……」
秦明浩咬緊牙關,眼神中透出寒意。
隨後朝趙東示意:
「東哥,這個事情也拜託你了,另外,我建議你調查一下其他商戶,我懷疑還有其他商戶也吃過虧……」
趙東也是握緊拳頭,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這幫龜孫子,你儘管按照之前我們說的方式去辦,如果上頭不處理,你告訴我,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天網恢恢!」
秦明浩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給趙東做著布置。
同時,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名字,一個計劃也悄然浮上心頭。
趙東鄭重的點點頭,給何立新簡單做了個筆錄,迅速離開。
秦明浩安撫一下何立新後,便騎著「南方125」朝家裡趕去。
夏若雪聽到摩托車聲音,連忙跑到窗戶朝外看去。
見是秦明浩,立即將堂屋門的門栓拿下,迅速打開門走了出去:
「明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夏若雪湊上前幫秦明浩理了理吹亂的頭髮,有些小抱怨。
「和程姐多聊了一會,回來的時候又在妙言姐那裡聊了點事。
傻妞,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呢?」
秦明浩捏了捏夏若雪的臉蛋。
「你才傻呢!我睡了,你怎麼進屋?」
夏若雪努努嘴,嬌嗔了一句。
然後朝里走了進去。
秦明浩撓撓頭,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想起這個年代的門都是在裡面上門栓,沒人開門確實沒法進屋。
「我回來了,那趕緊去睡吧……」
秦明浩朝裡面喊了一句,卻見夏若雪端著一盆水來到堂屋,將臉盆放在桌上,擰乾毛巾將毛巾遞給秦明浩。
秦明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毛巾,卻並不著急洗臉,而是認真地盯著夏若雪:
「若雪,記住!
你不是女僕,而是咱們家的女王。
所以,以後這些事情由我自己來就行了。」
夏若雪聞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但當反應過來時,內心開始狂跳,動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
他居然說自己是女王!
秦明浩再次捏了捏她嬌艷欲滴的俏臉蛋,隨後自顧自地洗臉,然後又回到廚房拿起開水瓶摻了點熱水,洗腳。
夏若雪默默地看著他,只覺有些恍惚。
但內心卻是無比溫暖。
秦明浩見她發呆的樣子,忍不住朝她眨了眨眼,道:
「若雪,你要是閒不住,幫我捏捏肩吧唄……」
「不才說了我是女王嗎?怎麼又要女王服侍你。」
夏若雪努嘴嬌嗔道,腳步卻很輕快地來到秦明浩身後,將手搭在他的雙肩,溫柔地捏了起來。
「不封你為女王,我們享受帝王級的服務?」
秦明浩雙手抱胸,微微閉眼,一臉享受的模樣。
「你這個騙子!」
夏若雪嬌嗔了一句,突然加大手上的力度。
「疼……」
「看你以後還騙不騙我!」
說完,兩隻粉拳溫柔地在秦明浩的肩膀上砸了起來。
秦明浩只覺全身被砸得酥酥麻麻的,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他忍不住抬手將她的兩隻俏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柔聲說道:
「我累了的時候,你幫我捏捏肩,捶捶背;等你累了的時候,我就幫你捏肩,捶背……」
夏若雪輕輕躬下身將頭枕在秦明浩的肩膀,動情地呢喃道:
「明浩,你真好!我們生個孩子吧……」
「啊?……」
秦明浩聞聲,驚呼一聲,差點沒從洗腳盆里蹦出來。
「這麼激動幹嘛……」
夏若雪以為他是太激動,重新枕上可誰能理解秦明浩此刻的心情:
我勒個去,就重了個生,在這裡開枝散葉的話,萬一以後回去了,怎麼辦?
「明浩,我最近忽然好想和你生個孩子。
兒子像你一定很帥,女兒像我也不差……」
夏若雪重新將秦明浩拽下來坐在椅子上,再次枕到他肩膀上,微閉雙眼,自言自語地幻想著。
秦明浩哭笑不得,這妮子怎麼這麼容易滿足呢?
自己稍微說幾句情話,就把這妮子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要是把後世那些土味情話說出來的話……
他忽然有種小期待,看來哪天試試?
「明浩,今天已經是第五天,我一般是七天結束,到時候咱們……」
夏若雪繼續說著,越說越羞澀,秦明浩聽著,只覺自己某根神經似乎被撩撥得越來越敏感。
忽然,一個詞語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嚇了他一個激靈。
「七天!」
這麼說來,自己重生也早已經超過七天。
按正常邏輯,既然自己已經重生過來,那麼前世那個自己也應該死亡。
而且「頭七」已過,豈不是「還魂」無望了?
秦明浩忽然生出一股淒涼感。
「萬一生個雙胞胎,你牽一個,肩膀上再騎一個……」
夏若雪繼續描繪著美好的藍圖,這才讓他稍微好受了一點。
……
第二天一早,秦明浩將搭他身上的一手一腳輕輕拿下,躡手躡腳起床,煮了兩碗掛麵。
自己吃完一碗,將另一碗放置好,寫了一張便條便騎車離去。
四十歲的靈魂早已沒了睡懶覺的功能,而這段時間連續的忙碌也讓他格外充實。
把摩托車歸還後乘坐班車然後轉乘公交,在終點站「彩電廠」下車。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工廠大門。
門楣上「棱縣彩電廠」五個大字,用粗獷的字體鐫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是對過往歲月的一種莊重宣告。
大門兩側,高聳的圍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為這鋼鐵森林平添了幾分生機。
三名保安穿著深藍色的制服,制服上繡著棱縣彩電廠的徽章。
他們手持橡膠警棍,腰間掛著對講機,這些裝備在1996年的縣城裡,已經算是相當現代化了。
而就在幾乎正對著彩電廠的斜對面,只見一座由簡易鐵皮棚搭建的廠房。
門上掛著一塊略顯破舊的牌子:「棱縣榨菜加工廠」。
與彩電廠的磅礴氣勢相比,榨菜廠顯得小巧而簡陋。
幾隻麻雀在屋頂上跳躍,似乎也在為這民營小廠增添了幾分生氣。
榨菜廠的保安室里,坐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一件略顯寬大的灰色工作服。
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子樸實與堅韌。
他手中一根看似年代久遠的木棍,以及一部老舊的步話機。
這年頭的國營廠和私人小廠,確實不是一個檔次。
不過,要不了多久,這倆個廠就該改姓「秦」了。
秦明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緩緩朝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