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鎮,王府,王府的王元早上起來準備去廚房給小姐端份熱粥,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就看見一柄青色的小劍上面站著一個青色長袍的青年自府外而來,王元以為自己睡花眼了,揉了揉眼睛,那人卻已經先一步鑽進了廚房。他趕緊往王心月的院子裡跑去,他怕這位仙人等一會又突然不見了。
王心月這幾天都沒有吃過飯,把自己關在房子間裡,誰也不見,二位老人怕她出危險,又不敢進去刺激女兒,就用刀在補制的窗戶上開了一個縫,看著女兒坐在桌子上發呆,一個人哭,只能在窗外守著,希望女兒能慢慢想開。
修仙,他們的女兒小時候也去白城參加過那些仙人的招收,可是卻因為沒有靈根而被淘汰。甚至跪在那些修仙者面前,只希望能夠他們能夠帶著她去修行,可是招收會結束了,只有她還傻傻的一個人跪在廣場上,那些人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最後是暈倒了,他們二老才把女兒帶了回來,為此女兒消沉了好一段時間,漸漸的,他們把生意交給女兒打理,這樣子她才慢慢從那件事裡走出來。
那會出現的靈髓,聽說跟修仙者有關係,心月開心了好久,她想著白城那麼大,修仙者還會來的,要是她把這些東西獻給那些修仙者,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修仙了。可是現實是殘酷的,不知怎的,消息傳了出去,連王府都岌岌可危。
後來她遇見了柳木,他幫助王府度過了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她也想著是不是可以用靈髓來換得修仙的機會,可是柳木畢竟已經救了整個王府,她又怎麼能再拿這個條件去要挾別人呢?
其實更深的,她或許不想再一次的失望,也或許是怕柳木也像上次那些修仙者一樣,他們完全沒有把平凡的人當做是同類。
心月就這麼坐著看著柳木臨走留下的那張紙,她仿佛感覺不到飢餓,感覺不到白天,黑夜,只是不停的流淚,眼淚不受控制似的往下來流,她想忍住,抹了一把眼角,卻發現無濟於事。
她不想哭,只是在不停的流淚。
這個時候她的門被敲響了,她知道父母就在外面關心著她,可是這個時候她只想一個人,她的委屈,她不能說,也不知道怎麼說,別人也分擔不了,可是這次敲門卻很急促,就像是對方要砸了她的門,而不是要來敲她的門。突然她耳中還聽到,柳先生,她回了回神,仔細聽:「小姐,小姐,柳先生回來了,在廚房,快開門,再不去找,等會怕他就又要走了,小姐,小姐,柳先生……」沒有聽錯,柳先生,廚房,柳先生在廚房。
她猛然的站起,想往門口跑去,但是卻砰的一聲掉在地板上,那是因為坐的太久,下肢已經麻木了,她又嘗試往起來站,可是身不由己,她只得往前爬,此刻,她什麼都忘了,只想去見他,她爬到門口,扶著門站起來,拉開門栓,倚著門,看著王元,「王老,您沒有騙我吧?」
「小姐,沒有,是真的,沒有騙你,她現在就在廚房,我看著他進了廚房,絕對沒看錯。」
心月覺著她的又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便往廚房跑去,路上有倒立的柴火立在路上,要是平常,她得小心翼翼的才能過去,可是這個時候,路過的時候,她的身體眼看就要被絆倒了,身體卻又劃出一個奇異的角度,卸掉了這份力,繼續往前跑去。
柳木左手施法引起一瓢水,右手施法送入灶火中一些乾柴,施法點燃,然後拿來一個蒸籠放在鍋上面,將包子放在蒸籠上,又拿來一個小碗,將竹筒里的粥倒出,放在小碗裡,一齊放在蒸籠中。
他就開始等著,看著窗外,看著鍋中慢慢冒出的熱氣,他施法將那些熱氣聚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扇閉著的門,他剛想施法將那扇熱氣聚集著的門推開的時候,身後的門卻突然被推開。
王心月就站在門口,先是從屋外衝過來一陣冷氣,柳木才看到心月,幾天不見,這個人憔悴了很多,不復第一次見面時候那種從容,此刻她的頭髮凌亂,衣服也褶皺著,眼睛通紅,臉色蒼白,可是這個蒼白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種病態的紅暈。柳木朝她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這都是因為他,看著王心月那張蒼白的臉道:「不好意思啊,我不該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的。」
但是心月卻並沒有說話,她感覺到一種不真實感,這種不真實的感覺使自己就像是她在布搭成的樓房的地面上,輕飄飄的,仿佛就要跌倒,因此她僅僅的扶著門框,那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時候只有門框是真實的,能給她一種安全感。
柳木看著王心月這麼看著自己,不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時王府二老也從外面趕來,看到女兒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又對著柳木施了一禮道:「當日柳先生不辭而別,今日登門可是有要事嗎?」
王父王母看著年齡都不是很大,五十多歲的年紀,王母看著要小一點大約也到四十歲的年齡,王父名叫王青,早些年在白城打拼,後來回到家裡做起了生意,後來與本地的姑娘李婉結婚,李婉也就是王心月的母親,雖然王家頗有些家資,但是因為夫妻二人恩愛,所以並未納妾,王家也只有心月一個孩子。
柳木也施了一禮道:「此次回來確實有事,是關於心月的,但是還要看心月的意願才行。」
王青道:「既如此,那麼還請到客房談吧!」
柳木道:「是極,是柳某唐突了。」說完柳木也覺察到粥已好,包子也差不多了,就施法滅掉火,隔空拿出包子和粥,走到王心月面前道:「王姑娘可願入客廳詳談?」
王心月這才回過神,察覺到這不是虛幻,而是一切真實發生的,可是偏偏她最希望真實發生的事情,此時卻怎麼樣都高興不起來。
難道是對即將到來的分別而哀傷,可憐的姑娘,總是想的太多太早,在該高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傷心。
心月只是點點頭,王青在前面領路,柳木跟在身後,李婉陪著女兒走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