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拜師

2024-09-14 00:52:09 作者: 蕉下客翁
  客廳里,王父王母退下去把空間單獨留給柳木和王心月,此時初升的朝陽趴在窗戶外,更顯得冷冽。

  柳木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是他走的時候寫的話,心月站在屋子中間,那是一塊沒有窗戶的地方,此時燈已熄滅,她正處在一片陰影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很久很久,粥已經不再冒熱氣了,包子也重新變得乾巴巴的,陽光終於從外面緩緩照進來,將心月所處的那團陰影趕走。

  心月首先打破沉默:「柳先生回來有什麼事情嗎?現在可以說了?」

  心月現在已經十分冷靜,絕對冷靜,人在冷靜以後思想就會清晰起來,柳木為什麼回來?是為了自己?心月沒有敢這麼想過,她自己只是一個平凡人,一個踏實的不對什麼抱有幻想的平凡人,如果說有幻想過,那也是在曾經,如今幻想對於她自己來說,非但沒有任何好處,還會害了家裡人,她又想,自己跟柳木之間還有什麼別的牽連嗎?她想到了,那瓶靈髓,那是她跟柳木之間唯一的牽絆。難道柳木不相信她?懷疑她私藏了靈髓?又或者怕自己泄露他有靈髓的事實,所以過來試探自己?

  她已沒有靈髓,唯一從鐵礦場裡發現的就那麼些,她感覺那已經很少了,因為怕修仙者看不上,又怎麼會私藏呢?可是在她的心裡,對柳木是有一種別樣的感情,這個人救了自己,無論是不是看在靈髓的份上,他都確確實實的救了自己,也救了自己家裡的人,她不應該,也恨不起來這個人。她還記得自柳木之間幻化出的雨雪,那麼細膩柔和,使她的心靈大受震撼,柳木離開她傷心,那絕不是恨,絕不是因為柳木的突然不告而別而傷心,只是因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明白,以後,永遠,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就開始哭泣,傷心。可是傷心和哭泣完之後,她還有生活,還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感受風雨。

  可是現在呢?柳木回來了,這個修仙者是她特別特別想見的人,可是又不能見,至少哪怕是在以後,在別的地方偶遇她也絕不會這麼害怕,但是在家裡,這場不期而遇的相見,帶來的只有恐懼。

  我等會該怎麼樣證明自己的清白,要是他不相信我怎麼辦?心月這麼胡思亂想著。

  「我說自己是為了給你帶這份粥,哦,還有包子你信嗎?」

  心月轉頭看向柳木指的方向,這是她才看到,柳木原來帶了東西回來,可是粥已涼,她甚至能感到粥的涼氣。至於包子呢?包子,「呵!」心月想著「如果那還能算是包子的話,那分明就是饅頭罷了。」

  柳木也轉身看向他帶來的東西,包子因為趕路的緣故,再加上熱了又涼,此時已經變的乾巴巴的了,像個饅頭。

  柳木尷尬的回頭笑了笑,「你相信我,包子剛開始的賣相還是可以的,我本來想借你家廚房給你熱一下,可是咱們在這裡沉默的時間太多了。」

  「柳先生難道這麼遠就專門來為了給我送早餐嗎?」

  「我就知道騙不了你,我確實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當然看你個人意願。」

  「不知柳先生要商量什麼事情?」

  「你覺著我這個人怎麼樣?」

  心月一下子紅了臉,這次不僅臉紅了,連帶著耳根也紅了,她一不可置信的盯著柳木。

  柳木這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問題,連忙改口道:「你別誤會,我是說,你覺著我可以做你師父嗎?」

  心月瞪大了雙眼,她更加不可置信。如果要靈髓,那麼直接逼問自己,或者她的父母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拜師?但是此時此刻她不能問,只要不涉及到兩位老人,她做什麼都願意,更深的原因是,她想著跟柳木,哪怕對方居心不良,她也願意,她突然覺著自己又有了以前的那種幻想。可是正是這種幻想在支撐著她,如今幻想能夠照進現實,她怎麼能夠錯過。


  拜師,一定要拜師,跟著他,我沒有靈髓,甚至連靈根都沒有,跟著他,等真相暴露那天我就以死謝罪,我死了,自然是什麼都結束了。

  心月道:「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收我做你的徒弟嗎?」

  「真的,上次咱們的談話以後,我就有這個打算,只是我自己極懶,自己也還沒有修明白,怕耽誤了你,但是我後來想想,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路我指給你,剩下的能修到哪裡,就全憑你自己了。當然你最好還是跟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

  心月朝著柳木跪下下去,這次柳木沒有避開,而是受了這一禮。

  「徒兒王心月拜見師父!」

  柳木在這個世界上有了第一個徒弟,他覺著這種感覺很奇妙,至於為什麼收王心月為徒,他也說不明白,或許是王心月的話,或許是緣分,總之柳木第一次有了收徒的念頭,想他自己還是師父的徒弟,沒想到收了徒弟,當然,一元宗對於這個沒有什麼限制,柳木想著,被衣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看著跪在面前的王心月,柳木伸手扶起,看著自己的小徒弟,頗有點哄騙未成年少女的意思,柳木忍不住問到:「你父母能同意嗎?要不你在跟你父母商量一下。」

  「不用的,我之前就跟父母說過了,我父母能同意!」

  「好吧!」說著,柳木笑笑,顯得有些侷促,說道「要不你再叫為師一聲師父聽聽!」

  心月顯得更加侷促,從口裡輕聲吐出兩個字:「師父!」

  「哎!」

  柳木誇張的應了一聲,不同於王心月,他除了滿足以以外,還感受到一種責任,貌似有老父親的那種心態。

  王心月紅著低下了頭,無論如何,這一刻她是高興的,拜了修仙者為師父,她感覺到從小到大支配著的那種任務一下子消失了,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她又偷偷看著柳木。

  無論如何,這個人以後就是她的師父了,剩下的每一天都是為自己而活,直到毀滅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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