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聊將心中計劃告訴張英姿。強扭的瓜不甜,他沒想強娶她,可兩家父母世代交好,對這門親事也十分看好。
違背父母的意思,恐怕難以收場!張英姿聽取譚晉玄的主意,打算跟他假結婚。
吳聊和張英姿一拍即合,送未來的譚少奶奶回家,沒有受到譚府任何人的阻攔。
「這件事,我要先告訴師兄,以免他想不開!」
「這件事,不能提前告訴他,以免被人發現我們的計劃。」
吳聊送張英姿來到石橋,就遇見了正在橋下等人的周詩。
周詩站在柳樹下,深情凝視女裝的張英姿,「平時見慣師弟身穿學子服,我沒想到你女裝也如此好看!」
吳聊摸了摸她的頭,「那是~我怎會允許別人看見未婚妻美麗的樣子?」
張英姿不想兩人為自己爭吵,推開譚晉玄,心中想要奔向師兄,卻改口:「師兄回學堂吧!這些天,我跟老夫子請了病假。」
周詩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甜蜜,「英姿你不要嫁給他!」
「難不成要我的未婚妻嫁給你嗎?」吳聊摟住她的腰,小聲說:「你若是不想嫁給我,就配合我演戲。」
張英姿被譚晉玄摟著腰從師兄面前路過,感受到對方不甘的目光,卻只能視若無睹地走向回家的路。
吳聊緊貼她耳畔道:「他跟來了。」
「我知道,請你跟我走一趟親戚家。」她故意繞路去窮親戚家。
周詩心如刀絞地跟著十分親密的兩人——昔日的雪橋上,張英姿因為他而感動的模樣浮現在眼前。如今,她不念舊情,另嫁他人。
沒等師兄跟上,張英姿帶吊兒郎當的譚晉玄,敲響親戚家門。
伯母一開門。她拽著他進門,立即關上大門。
吳聊能看出她的糾結,還含有一絲不舍的情緒,「如果周詩守在屋外,我們從哪裡離開呢?」
張英姿沒理睬譚晉玄,跟伯母說:「我要和他成親了,可師兄不肯放手!師兄他非要來找我,請伯母幫幫我,你別告訴他,我是張家小姐,也別對他說,我回家了。」
伯母點頭,「我聽說了你的婚事。這是你父母的主意吧?你母親不肯女兒下嫁,才讓你嫁給譚家公子。想必他是譚晉玄?」
吳聊自我介紹:「伯母好!我就是英姿的未婚夫譚晉玄。」
「侄女,我可以幫你!」伯母瞧不上譚晉玄,語重心長對她說道:「世上沒有後悔藥,你一旦出嫁就無法後悔了!」
張英姿深思熟慮之後,依然選擇:「嫁他,我不後悔!」
他多麼希望她說的是真心話,可他知道她只不過是在演戲。
吳聊差點就當真了,搖搖頭,清醒過來,跟著張英姿走後門,逃出周詩的圍堵。
可憐周詩不知兩人早已不在家了,一直等在大門口。
譚張兩家得知兒女同意珠聯璧合,興高采烈置辦起婚禮的事宜。
吳聊一改往日閉門不出的作風,帶書童滿大街溜達。
「福到,縣城最有名的布莊在哪裡?」
「福到,縣城最厲害的裁縫是誰?」
「福到,縣城最好的珠寶金店是哪家?」
「福到!」
「唉——少爺,我來了!」
……
吳聊不停使喚著書童,把對方累得夠嗆,才買到最好的布料,交給最厲害的裁縫做嫁衣,還定製了珍珠寶石鑲嵌的黃金鳳冠。
他想把她打造成世間最美的新娘,在她出嫁那天,為她鋪設十里紅妝。
一切準備就緒,吳聊百無禁忌,在婚前跑去新娘家找人。
張英姿也在等譚晉玄,見他來了,懸著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你怎麼臉色這麼差?」他看出她焦慮不安,細心詢問。
「求你帶我出門一趟,只有你陪同的情況下,你家才不會派人跟蹤我,我就不會暴露行徑。」
吳聊猜道:「你想去找周詩嗎?」
「對!伯母告訴我,師兄一連幾天在她家門口過夜,直到天亮才去上學。我擔心他這樣下去會吃不消,他萬一生病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見不得心上人自責,答應為她做掩護,送她出門,還支走了躲在暗處的譚家下人。
吳聊目送張英姿進入伯母家後門,等她從正門出來時,換上了學子服。
女裝的她溫婉賢淑,與王佳悅氣質如出一轍,男裝的她英姿颯爽,體現著張英姿真實的自我。
在張英姿作為女生時,她臉上總是愁雲慘霧,看起來十分憔悴。
吳聊不忍香消玉殞,寧願讓她做回女漢子張揚地活著,也不願對方壓抑過一生。
周詩放學偏要賴在張英姿家不走。直到看見她打開大門的一瞬間,他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師兄你怎麼了?」張英姿衝上前抱住他,發現對方渾身滾燙,「你發燒了?!笨蛋!誰讓你半夜還守在門外等我?」
周詩氣若遊絲道:「我怕你會嫁給譚晉玄,我怕自己會痛失所愛,我想要等到你回心轉意!我求求你能不能……不嫁譚晉玄?」
張英姿聽著他小心翼翼地求問,忍不住落淚,「傻瓜!你要是出事,我們再也沒有機會長相廝守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們總有攜手共過餘生的機會啊!」
「我懂了!你不是真要嫁給他,你想聲東擊西,在大婚之日逃婚!」周詩設想過無數個自己與師妹的結局,唯獨沒想到她會嫁給譚晉玄。
「我明白師妹你如果不愛譚晉玄,即便受到父母逼迫你嫁給他,你也不是完全不反抗就逆來順受的女子!」
吳聊湊上前去,「我知道英姿你想說什麼,既然你決定見他了,不如我們一起去河邊散步,順便把話說清楚!」
張英姿感激譚晉玄的成全,帶師兄走去常逛的河邊。
河邊綠樹成蔭,吳聊眺望站在石橋上的兩人,別人都是出雙入對,就自己獨來獨往。
張英姿送完師兄去醫館看病,前來河邊找譚晉玄。
「我和師兄的事情辦妥了!以防你家人對我起疑心,接下來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好戲。不過,我現在不會告訴你要演什麼戲。」
「我家不省心的父母親在調查你,你知道就好!譚家二老自從吃了我喜歡上男人的大瓜,對未過門的兒媳也充滿戒備心,他們荒唐到讓我跟你相處時,打探你有沒有喜歡不該喜歡的人,就比如喜歡女的!」
張英姿噗嗤一笑,「挺像你父母的想法,以防一家子人都不正常!」
吳聊扮著鬼臉,「很好笑嗎?就算你喜歡女的,我父母只會想用錢打發走你的心上人,避免大婚之日發生意外。他們把我的婚事看得比你的性命重要,沒準聽到你喜歡周詩,會對他趕盡殺絕。」
「你明明有機會利用父母,卻還是選擇忤逆不孝!」
「我想要看見你擁有幸福,大過於我幸福,我不希望自己的快樂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對不起!我之前因為你誣陷師兄的事,對你發脾氣!」
「誰還沒點脾氣呢?我活該為自己的任性買單,儘管我那時是為了你不被譚家二老發現,結果還是把你牽扯進來了!」
「其實我們聯姻是早晚的事,幸好有你為我兜底!」
柳樹下,微風拂面,吳聊注視風吹起她的發梢,揚起的髮絲如同柳枝隨風搖曳。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他多想每日午後能陪她一起在河邊散步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