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日,周詩買醉,在譚家門口大鬧一場。
「譚晉玄你給我出來!你說過,你愛我!你怎麼轉身就去迎娶張家小姐了?你不愛我了嗎?你這個負心漢!」
譚家夫婦聽聞下人來報,醉漢為情所困在外鬧事。
「可惡!周詩敢來敗壞玄兒名聲!夫人啊~這該如何是好?」
「周詩簡直臭不要臉!老爺,我們這次不能輕易放過他!」
夫妻倆被醉漢攪得心神不寧,出門當面會會他。
吳聊帶著書童,躲在暗中偷看,「老爺和夫人千防萬防,卻出現了漏網之魚。周詩成功打得兩人措手不及!」
福到問:「是少爺叫周詩來攪局的嗎?」
「你怎麼把我想得那麼欠?我沒事找人揭我的短幹嘛?當然是另有其人呀!」
「我們要不要出門制止造謠生事的周詩?」
「能叫動周詩豁出顏面的人,想必只有一人。我們不用插手,倒不如順她意,好好看戲就行~」他一邊剝桔子吃,一邊坐等時機出場。
周詩敲鑼打鼓地在譚家大罵:「譚老爺、譚夫人棒打鴛鴦,還亂點鴛鴦譜,逼譚少爺娶不愛的女人,又逼我和兩情相悅的少爺分手!我家是窮,可我人窮志不窮!今日,我為了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寧願豁出性命,也不讓譚家夫婦逼迫我的情郎娶張小姐為妻!」
譚老爺被他的謾罵聲,氣得面紅耳赤,「黃口小兒,休要信口雌黃!玄兒出身高貴,他怎會喜歡你這種家境貧寒的書生?你別以為憑藉讀了幾本書,就能高攀譚家!」
譚夫人朝醉漢吐了一口唾沫,聽到他製造的噪音,頓感心煩意亂,忙不迭捂住耳朵。
周詩拼命敲響銅鑼,引起街坊鄰居的圍觀,「大家快來看看譚家夫婦咄咄逼人,他們瞧不起窮書生就算了,譚少爺答應跟我私奔,卻被父母鎖在家裡,不讓少爺和我見面!」
「胡言亂語!」譚老爺不想在家門口惹是生非,卻遭不住醉漢一通指責,引來旁觀群眾。
譚夫人指使下人們將醉漢抓住,「來人把他押送衙門!」
福到順勢出場,「夫人!不可——押他去了官府,我們就有理說不清了!」
譚老爺慌忙附和:「沒錯!萬一玄兒心中還有周詩,不肯指認他在譚家鬧事。若縣令覺得周詩情有可原,那玄兒的名聲只會更臭!」
譚夫人沒想到家大業大,也拿一個窮書生沒辦法,「對!不能讓玄兒見他,否則玄兒想不開做傻事,那就糟了!」
她親歷過兒子為了男人,不要娘,他還勸父休妻,一個月閉門不出。
周詩狂笑不止,「譚少爺不愛女人,只愛男人已成事實!譚家註定後繼無人!」
吃瓜群眾不禁議論紛紛。
「想不到譚少爺好男風!難怪他一整天不愛出門逍遙快活,喜歡躲在家裡。怕不是他金屋藏嬌,在府中私建了象姑館?」
「象姑館是什麼?」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那是男人做小倌的地方,俗稱象姑館。」
「譚家富甲一方,居然有喜歡男色的少爺,真是家門不幸~」
「周詩一表人才怎麼被譚少爺迷了眼?估計譚少爺開出了豐厚的條件,想將他收入床帳吧!」
……
人們議論是非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譚老爺氣得兩眼發黑,不堪重負地暈倒了。
譚夫人使喚下人扶老爺回府休息,獨自應對醉漢的挑撥與人們的議論,「我譚家再不濟,斷不會讓兒子招男妓入府!任憑周詩如何詆毀我兒,他不會出來見你,更不會理睬你的片面之詞!」
此時,有人懷疑:「莫非周詩耍酒瘋,誣告譚少爺行為不檢點!」
周詩停止敲擊脖子上掛著的銅鑼,髮髻凌亂,酒氣熏天,斜著腦袋問:「既然譚家身正不怕影子歪,譚夫人讓少爺當面與我對質如何?」
「你想得美!」譚夫人被他戳中痛點,「別以為我不敢當眾處置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到底是誰無法無天?譚老爺派人去學堂群毆我的事,眾所周知!我寒窗苦讀十幾年,你們為了譚少爺的前途似錦,害我被老夫子退學!你們做了壞事,又想得到美名,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譚夫人氣急敗壞地衝去醉漢跟前,一巴掌呼在他臉上,「我只恨當初放縱書童救下你,真該讓老爺派人把你活活打死!」
這下,大家開始同情周詩,指責起譚家不做人了。
譚夫人打人的一幕,剛好被張英姿撞見。
「婆婆怎能隨意動手打人?」
猶如晴天霹靂,譚夫人看著親家母和兒媳婦出現在眼前,瞬間無地自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張英姿責備著行為不端的譚夫人,安撫震驚的母親,「娘~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張夫人表露悔意:「我們來得很是時候!如果不是親家動手了,我是萬萬不敢相信,我給女兒選的夫婿並非良配!」
譚夫人勸道:「都怪他逼我!」
張夫人質問:「你們譚家呢?你們沒有仗著權勢欺負一介書生嗎?說難聽點他叫窮書生,說好聽點,保不齊是國之棟樑!據我所知,譚少爺品德敗壞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身為浪蕩公子會為妻子改變嗎?父母都難以改變兒子的秉性,做妻子的只怕是難上加難了吧!」
張母比起譚母更加明辨是非,不好糊弄。
譚夫人被親家母懟得啞口無言,她像是犯錯的小孩,畏首畏尾。
吳聊看見人到齊了,才倒了點水在眼角,哭喪著衝出家門。
「詩兄你終於來找我了!我都快想你想瘋了!怎麼張英姿的娘也在?她倆不在家待著,來我譚府作甚?」
張夫人當仁不讓,上前給了譚晉玄一巴掌,「不守男德的傢伙!你也配娶我女兒嗎?」
吳聊瞥見張英姿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的神色,她也有關心自己的時候,內心美滋滋,吃痛回答:「你敢打本少爺?要不是母親答應我娶了張英姿,不干涉我的事!我才不願娶她,讓周詩傷心呢~」
張夫人反手將譚晉玄鉗制住,「我作為將軍之女,又嫁給了大將軍,有何不敢?你既然答應娶妻,就該收心,怎麼還跟男人藕斷絲連?莫非你娶妻是假,騙母親找男人是真?」
他被她按在地上摩擦,臉著地都蹭禿嚕皮了。
譚夫人痛心疾首,「親家母手下留情,玄兒不是存心惹你氣惱!他打小就不會說話,口不擇言才得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