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衙役的臉色瞬間不太好看。
門外站著的沈九和沈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有一個捕快就要對沈若發作，「你不過是一個人人可騎的賤女人罷了，也敢對我們擺臉色。」
「不行？」沈若挑眉問。
那捕快抬手就要來打沈若。
不待班頭阻止，床上的男人悠悠道：「沈若再如何，也是丞相的女兒，爾等何人，也敢惦記污衊沈姑娘？」
這聲音一出。
包括沈九和沈八在內的人，都變了臉。
班頭更是三兩步到床前，試探問道：「秦小將軍？」
將軍？
沈若這才重又將視線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將被子往上蓋了蓋，遮到了他胸口的位置，他側過身來：「是我。」
燭火之中，沈若才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臥槽。
好尼瑪的帥。
跟現代那個姓楊的明星一樣，劍眉星目的，簡直就是一張建模臉。
「秦小將軍怎麼會在這裡？」班頭的眼神划過一抹狡猾，「此刻，小將軍不應該在宮中論功行賞？」
「你說呢。」秦霄冷冷掃了他一眼。
班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沈若：「奧，兩位既然有情，小將軍為何不上門求親？平白讓沈姑娘污了名聲。」
「不過是一時的玩物罷了。」秦霄勾了勾唇，「怎麼，你還想知道更多的？或是我請人在屋中擺上酒菜，我們促膝長談？」
班頭忙道：「不敢，既然小將軍還有事，那我等就先走了。」
「滾。」秦霄冷冷吐出一個字來。
班頭臉色不太好看地帶著人往外走。
其中向沈若發難的捕快跟在班頭的後面問：「和沈若勾搭的人竟然是秦霄？」
「是他就不奇怪了，浪蕩子一個，早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姑娘。沈若也是蠢，估計是見他風流俊朗，這才失心瘋一樣的要和他在一起。可嘆，等這姑娘以後就明白了，秦霄哪裡是能託付終身的良人？」
人都沒走遠，議論聲就傳來了，清晰可聞。
沈若嘖了一聲，對沈八和沈九說：「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可是小將軍……」沈八比莽直的沈九多了幾分玲瓏心，眼底到底是存著疑惑的。
沈若擺了擺手：「沒事，你們走吧。」
「走吧，走吧。」沈九去拽沈八，「這位估計就是三姑娘的那位奸……不干咱們的事，咱們走就是了。」
沈八關門的時候到底是不放心：「三姑娘，有事喊我們一聲。」
「嗯。」沈若打了個哈欠，催促他們立刻離開。
等門關上，腳步聲遠去，沈若才道：「我這裡沒有傷藥，你自己去找藥鋪去。」
秦霄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不明顯的血腥味。
一個小將軍，半夜帶著傷翻進來她的窗戶，嘖嘖嘖……估計是惹上了什麼事情。
但是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沈若不打算管，替這人躲過一劫，已經算是她發善心了。
「走不了。」秦霄見她瞧出來，不再掩飾，直接將被子掀開，只見他腰腹的位置汩汩地冒著鮮血，傷口不大，是遠遠瞧著這一眼，像是劍傷，但深。
先前有被子遮著，血腥味尚不明顯，現在他一掀開被子，那血腥味幾乎灌滿了房間。
頭大。
沈若歪著頭瞧著他：「怎麼辦？」
「死你房間啊。」秦霄閉著眼，他天生微笑唇，沒什麼表情的時候，都像是在笑，「讓你攤上人命官司，走也走不了。」
沈若：……
就有一種秀才無賴碰上了當兵的無賴的無奈感。
她坐下來，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你死吧，反正我不介意，大不了我也就是一個死而已。」
「嗯，護送你的兩個小廝，連帶客棧的老闆、店小二等等，都會遭受牽連。」秦霄幾乎不咸不淡地吐著混帳話。
很好，沈若捏著水杯，現在是真的有想要殺人的心思了。
這人還真的是會拿捏她的弱點。
「他們死了就死了吧，干我什麼事情。」沈若嘴硬地說了一句。
秦霄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好。」
然後他就不出聲了，靜靜地躺著。
沈若知道，他這傷，恐怕一時片刻無法止血，若是不止血，必然會喪命。
到時候，又免不了一堆的麻煩。
沈若一不願拖累無辜，二不願連死都不能死得清淨。
她喝了一口茶：「算了，你老實躺著吧。」
「多謝。」秦霄悶聲說了一句。
沈若搖了搖頭，推開窗戶，從外面爬了下去。
三樓雖然高，卻也難不倒她，畢竟前世她也算是攀岩高手了，時不時遇到假期就去周圍的山上爬一圈。
落地的時候，沈若放輕了動作，往上抬頭看了一眼，秦霄竟然依靠在窗邊，對她挑了挑眉，眼底微微掛著幾分訝異。
沈若懶得理他，她的懷裡還有幾兩碎銀子。
出了客棧之後，就往村口入口處的那個茶水攤去了。
茶水攤上的人還不少，沈若過去之後，挑了一圈客人多的，揚聲對老闆說：「那桌，我請老人家喝兩杯茶，再給點小菜。」
被點名的那一桌看過來。
其中一個年歲明顯偏大，鬍鬚發白的老人摸著鬍子看她，開口的卻是他身邊的年輕人。
「姑娘無緣無故送吃的與我們做什麼？」
「也不是無緣無故，我近日沒什麼胃口，噁心嘔吐，今日尤甚。瞧著老大爺是個德高望重的，送你們點吃的，勞煩你們告知我本村的走方郎中家居何處，我前去請他為我瞧一瞧。」
年輕人笑道：「可巧，這位便是方郎中，現下便讓郎中為你瞧一瞧。」
「小老兒瞧著姑娘神色蒼白，眼有神卻無光，不該有嘔吐等症，倒是有幾分心病。」
沈若挑了挑眉。
「老先生果然是神醫，確是遇到了些許事情，勞心傷神了而已。」
方郎中微微搖頭：「姑娘心中存了幾分死志，小老兒雖然不知道姑娘所為何事想不開，然而人生漫漫，過幾載再往回看，沒什麼事情是跨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