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乃是聖元大陸最高學府,超越十國之上的超然物外存在,也是整個人族氣運守護者、裁決者。
哪怕十國官員、讀書人,見到文宮顯聖,都必須起身參見。
杜預也起身拜見。
文淵閣已經響了三次,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文宮之上,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我乃劉徽。日常主持文淵閣算學殿的大學士,誰是杜預?」
「學生在!」
杜預出列。
劉徽聲音充滿不可思議:「就是你?今天輪到我當值,已經給你鳴州三次了。這次,居然還是你格物鳴州?」
「格物鳴州?」
杜預又一次聽到了新名詞,一臉懵逼。
【詩成鳴州】聽多了,還有【格物鳴州】?
田洪鳳激動道:「格物鳴州?杜預你竟然算術都格物鳴州?」
他目光驚喜、驚訝地落在杜預身上。
此言一出,讀書人紛紛激動萬分。
「真的假的?這就法天象地了?」
「童生試,居然能格物鳴州?」
「算學羸弱,格物鳴州,比詩成鳴州更罕見十倍!」
「天象異動,便可知杜預此言上達天聽,肯定被大陸文宮接納了。」
「必定杜預發現方程組,為算學增了新格物,觸動大陸文宮。」
杜預被搞糊塗了:「什麼是格物鳴州?」
田洪鳳激動道:「格物致知,是我人族力量的來源。聖人認為,天地宇宙運行演化,有一種無形的「道」在支配世界,能發現、提煉、總結出某種【道】,增加我人族未知的知識,便可格物鳴州!如同詩成鳴州一樣,能天降異象,觸動文淵閣!」
「這一次甚至驚動了大學士?」
范仲永跪在地上,拳頭死死攥緊。
他萬萬沒想到,杜預居然能驚動文淵閣!
哪怕是文宮中最弱的算學,也代表了至高無上的文淵閣。
這劉徽文位乃是大學士,放在中唐,也必然出將入相,簡入內閣,與范相平起平坐!
杜預不卑不亢,向天空施禮:「學生參見大學士。」
天空中,劉徽淡淡道:「三道題,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杜預自信道:「千真萬確,都是學生做的。」
劉徽奇道:「你在試卷上,寫的那些XYZ是什麼東西?」
杜預汗一個。
他沒想到,文淵閣居然連自己答卷上,無意寫上去的方程組都看到了。
他猜測,由於本世界算學羸弱,童生試算學,若答得很好,就會被傳遞給文淵閣。這過程他都沒有察覺。
他解釋道:「那是我研究的算法,名為【方程組】。」
「三道題,分別用一元二次、三次和四次方程組,非常容易。」
劉徽眉頭緊鎖:「方程組?我聖元大陸聞所未聞,可出自哪本典籍?」
杜預臉不改色心不跳:「學生自創。」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聖元大陸既然將算學做六藝,自然頗為重視、文淵閣都有聖人、大學士在精研。
但杜預區區童生,居然能自出機杼,獨創算學算法?
這才是驚動文淵閣的真正原因!
劉徽突然道:「」今有甲乙二人持錢不知其數.甲得乙半而錢五十,乙得甲太半而亦錢五十.問甲、乙持錢各幾何?」
杜預心算片刻,飛快道:「甲持錢37又二分之一,乙持錢25.」
劉徽眼中滿滿難以置信,片刻才答:「對!」
全場,轟動。
田洪鳳兩眼放光。
這已經不是激動,而是驕傲!
誰都看得出來,杜預提出的【方程組】,真的能計算世間萬物,無所不能。
很多人,連題目都沒聽清楚,杜預已經算出了得數!
劉徽說對,那沒人能質疑。
劉徽聲音急切、漸行漸遠:「我要馬上研究你提出的方程組!你明日就方程組寫一篇【算章】。我審過,便可刊登在【聖刊】之上,增加你文名!可惡,又要重新排版了。切記,不要耽誤了!」
文宮隨即徐徐消失。
大學士,已經急吼吼跑路了!
眾人瞠目結舌。
就這?
整了半天,感情就這?
連個賞賜都沒有?
田洪鳳苦笑:「算學,都是一群痴迷算術的呆子。哪怕主持日常的大學士,也天天沉溺算術之中。得到杜預你的方程組算法,他沒有當場跑路已算有耐心。賞賜,咳咳,我回頭提醒他補發吧。」
突然,空中傳來劉徽的罵聲:「放屁!我這不想起跑回來?這是給你格物鳴州的獎勵。」
空中,飄下了兩張聖箋。
還砸下來一個光芒閃耀的……玉算盤?
杜預懵逼了。
這是什麼情況?
賜我算盤?
劉徽急吼吼道:「我急著去核驗方程組,也懶得多想。這【青玉算盤】是我文宮用的文寶,文心、文膽各加一寸,隨手送你了。那兩頁聖箋給你寫【算章】的,寫完就能直接到我手裡。至於你其他三篇,等本月聖刊出了之後,便可領取稿費。田洪鳳黑我,回頭找你算帳。」
他隨即消失。
「喂!」
田洪鳳大叫道:「他童生試,算術評何等?」
空中,傳來劉徽漸行漸遠的聲音:「童生居然發現方程組!格物鳴州!不得甲上···天理何在?」
田洪鳳微微一笑:「杜預還不謝過老師?」
杜預激動道:「謝老師!」
眾人嘖嘖稱奇:「甲上,又是甲上!」
范仲永氣得渾身發抖。
陰險!太陰險了!
無恥!太無恥了!
明明他田洪鳳才是主考官,卻讓文淵閣大學士劉徽評級。
按照聖元大陸的規矩,劉徽只要給杜預主考、打分,便是「座師」,雙方就有了一絲師生的名分。杜預叫一聲「老師」,順理成章。
雖然這座師,相對於啟蒙、授業、傳道恩師,關係要淡那麼一點,但也絕對不容小覷。
田洪鳳送走劉徽,回頭沉聲道:「杜預,算學,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