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太解氣了。」
「嘿嘿,這些妖蠻屍骨都填滿了護城河。」
北狄妖蠻在攻城戰中,早已筋疲力盡,完全沒想到會在撤退途中遇到騎兵偷襲,立即方寸大亂,被截成兩斷後,又進退失據,自相踐踏,不少妖蠻被推入河中活活淹死。
其實,才氣騎兵殺死的妖蠻數量,遠遠比不上妖蠻自相踐踏、兩長多深護城河淹死的。
只聽城門一聲嘎牙作響。
杜預竟又帶著一隻滁州騎兵,從滁州城門殺奔出來!與才氣騎兵兩下匯合,裡應外合,一起夾擊!
這支騎兵,是利用士族上繳、還有戰場俘虜的戰馬,總計2700多匹,再從士族家丁護衛死士、滁州軍民中挑選強壯的騎手,組成的精銳反擊力量。
與陳煒、林如海主張消極防禦、閉門不出、堅固自保不同,杜預主張的守城,用的戰術卻是守中有攻,以攻代守,以麻/痹和欺騙為手段,出其不意地進行反攻、偷襲,以此達到守城的目的。
杜預大喝:「賊兵精銳,有輕我心。今出其不意擊之,彼必驚潰。賊勢小折,然後城可守也!」
「騎兵,隨我沖!」
他一馬當先,沖入了敵群之中。
他的身後,是意氣風發的陳煒、林如海、公孫大娘、小蠻,還有王異!
沒錯,你沒看錯,王異也帶著琅琊王家的親衛——從邊軍中挑選的兩百多打虎將,兇猛無比沖了出來。
自從上次王異遇險,王家就將她身邊護衛力量,翻了三倍——兩百多打虎將,也是王家私軍精銳的半數。
這支騎兵,杜預可將滁州這一畝三分地上所有潛在的力量,都抽調起來,才能組成如此強悍的突擊力量。
2700騎兵不多,但對滁州輕視至極的安祿山而言,這支力量無異于晴天霹靂,讓他暴跳如雷。
「杜預手中,怎麼還有這麼一隻騎兵?」
「這兩支騎兵,已經超過5000人了。」
「這下,就難辦多了。」
杜預吟誦白馬詩,一馬當先,給兩支騎兵增加強力狀態。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白馬詩,作為對抗異族的華夏戰詩,極適合騎兵突擊使用。
其中白馬飾金羈,能給騎兵增加一層金色騎戰甲,大幅提升防護力。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能讓騎兵左右開弓,發動連續騎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能讓騎兵速度更快、衝擊更加剽悍。
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能讓騎兵對抗異族時,攻擊力、殺傷力翻倍。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能讓騎兵士氣高漲、忽略死亡恐懼,甚至能讓瀕死者恢復生命。
一番反覆的加持下來,杜預統帥的騎兵,對北狄、西戎等異族的攻擊力,將達到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杜預、陳煒、林如海等人統帥著人族騎兵,踏著妖蠻屍骨堆積如山、組成的屍骸之橋,人如風、馬如龍,鐵流滾滾,大步向前,無情碾碎擋在面前的一切妖蠻。
北狄妖蠻驚恐失措,哭爹喊娘、慘叫震天,連滾帶爬,卻依舊擋不住杜預統帥的騎兵橫掃。
從滁州高處看去,林星河、紅娘、蔡文姬等女子,與滁州軍民心潮澎湃。
只見兩條鐵流,猶如兩把交錯的鋒銳鋼刀,銳不可當,劍氣沖天,深深刺入亂作一團的北狄部隊,還犀利攪/動、翻滾、以求擴大傷口、達到最大殺傷力。
從黑夜廝殺到清晨,早已兵無戰心的北狄人,又驟然遭到兩股雷霆萬鈞、出其不意的打擊,更是悽慘無比。
妖蠻個體力量再強,也敵不過渾身重甲、衝鋒起來的戰馬騎士!
鐵流滾滾,將北狄人撞倒、撞飛,再碾壓過去,再強悍的妖蠻也被踩踏成肉泥、零落泥中。
才氣騎兵,將北狄攔腰斬斷,而杜預親自帶領滁州騎兵,再將北狄人橫切一刀。
正在撤退的北狄各族,混亂不堪,自相踐踏,頓時大出血。
「杜預,可謂白馬公子!」
「帥,太帥了!」
蔡文姬情難自禁,拿出胡笳,激動道:「我要彈奏杜預的【白馬詩】,給戰士們附加更持久的力量。」
詩妖薛濤鄭重道:「我來念他作的【白馬篇】,也能提升騎士殺傷力。」
連林星河都不甘寂寞,吟誦杜預各種戰詩,以詩書才氣籠在滁州騎兵身上。
杜預的嬌妻女友團,絕非作壁上觀的花瓶,她們都擁有過人才華,哪怕不能親自下場殺敵,也能以詩書才氣鼓舞士氣、附加狀態、提升戰力。
滁州讀書人,更不甘寂寞,在城牆上各種吟誦杜預所作的戰詩。
糾糾武夫,浴血奮戰,衣冠文人,城頭吟詩,平民百姓,搶修城牆,運輸物資,連女子都上城牆,或者以才氣幫助吟詩,提升戰力,或者照顧傷病,救死扶傷,挽回戰士的生命···
滁州上下,配合默契,無人不在用力,無人不在狀態,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擰成一股繩,憋足了勁向強大的北狄蠻夷殺去。
這叫眾志成城。
各種增益狀態、源源不斷,落在騎兵身上。
當然,這一波操作的代價,是杜預才氣消耗速度極快。
他大口喘/息著,汗水如雨,將衣衫盡數打濕。
換成任何舉人,此時文宮早就崩潰了。
因普通人根本禁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才氣消耗——召喚出超過3000才氣騎兵,又以覆蓋全部戰場的大範圍戰詞,進行超大範圍的文氣覆蓋,給超過萬人加強力buff。
連身後陳煒、林如海、宋佳霖等文人,都紛紛睜大了眼睛。
陳煒苦笑:「林兄,你這女婿,還是人嗎?我堂堂正牌兩榜進士,自問都絕對做不出來。」
林如海嘆息:「你問我?我早就想問天問大地——杜預這變/態,怎麼生出來的?」
他也想不通——杜預迄今為止的表現,早已超越顛覆了林如海對讀書人的一切三觀、認知,只能歸入「怪胎」「異類」之列。
杜預帶騎兵,縱橫馳騁,以極短速度、電光石火般毀滅了滁州撤下來的大批北狄部隊,給安祿山留下了最大限度的傷口與損失。
安祿山狂怒道:「你們這些蠢貨,還愣住作甚?還不趕快去將杜預殺了?」
安慶余、安慶則、安慶光等如夢方醒,各自帶著所部衝殺上去。
但杜預接下來的操作,非常騷。
他將潰逃的叛軍,砍瓜切菜,斬殺殆盡後,一秒鐘都不願耽擱,徑直帶兵入城!
逃回城內。
而才氣騎兵卻被杜預放了出去,徑直向遠處群山撤退。
5000多騎兵,驟然一分為二,一部分游離在外,一部分返回城內。
一波絲滑小連招,銜接得天衣無縫。
安祿山嘴巴大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沒打過仗的窮書生?
這是什麼神仙級操作?
乍一看,杜預將才氣騎兵派到城外,游離在外,是很不聰明的行為——一旦安祿山攻城,這些才氣騎兵無法第一時間支援城池。
但恰好是這支遊歷在外、人數不多的騎兵,卻讓安祿山骨鯁在喉,如芒在背,難受地坐立難安。
因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飄忽不定的速度,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普通部隊根本攔不住。
而杜預故意將才氣騎兵,如同放風箏般收發自如,飄在外線,反而是讓這支騎兵威力最大化、叛軍最忌憚的打法——叛軍需要無時不刻、提防這支潛入茫茫群山的騎兵,要隨時提防背後刺來的鋼刀。
安祿山再攻打滁州,就不能竭盡全力、傾巢而出,而必須時刻提防背後殺來的才氣騎兵。
更何況,才氣騎兵可以遊走在各個戰場間,破壞、偷襲、刺殺、背刺···任何戰法都能打出來。
而城內,杜預還留著一隻騎兵,同樣讓安祿山坐立不安、如坐針氈——滁州有九個城門,杜預可以從任何一座城門中帶著騎兵殺出,根本無法預測這支騎兵的行動軌跡。而攻城一方卻必須小心提防,這仗打起來難度可想而知。
杜預將手中為數不多的底牌,卻打得風生水起,每一張牌都讓安祿山難受無比。
今日戰鬥結束後,叛軍清點損失,安祿山臉色更鐵青。
今日大戰,除了他三子安慶和、四子安慶恩戰死外,他更損失了足足3萬多北狄和骨幹叛軍。
要知道,能跟隨他南下的,莫不是他最信任、戰力最強的心腹精銳。
打虎牢關、攻陷滎陽等一系列硬仗、硬骨頭啃下來,叛軍殺了那麼多大唐名將、精銳,損失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
這小小的滁州,看似三隻小豬房子,一推就倒,誰能想這麼堅固?啃了一口,崩掉半嘴牙。
夜間。
叛軍大帳。
安祿山正在大罵安慶宗:「你三弟、四弟都戰死了,你卻逃了?老子沒你這丟人現眼窩囊廢。」
「你們說,這下該怎麼打?」
安慶宗等人面面相覷。
大炮,沒火藥了,一時半刻運不上來。
地道,被杜預發現,還活活淹死好幾千人。
眼看叛軍大帳中愁雲慘澹,突然有一人在黑暗中發言。
中行樂陰沉道:「滁州,沒有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