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希望鄰居變成罪惡淵蔽,變成妖蠻巢穴。
大唐一旦滅亡,從他的屍體中生出安祿山、黃巢這種怪胎,變成四面侵略的怪物巢穴,下一個是否輪到自己?
與其坐視善鄰被吞噬,期待惡鄰誕生,還不如主動作為,出兵相救?
各國,都陷入了激烈爭論之中。
秦庭。
秦帝威嚴高坐,坐看朝臣激烈議論朝局。
大秦朝臣分為兩派,一派主張馬上出兵,趁火打劫,攻占唐朝九邊重鎮,並趁機襲取長安。另一派則主張按照杜預之前的盟約,派兵支援大唐,協助大唐守住或者收服長安。
兩派激烈爭論,場面非常熱烈、火爆。
「陛下,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大秦一直渴望長安城。卻因大唐強勢,始終無法攻下。如今大唐已經被叛軍攻克潼關,長安危在旦夕,肯定守不住了。我大秦就算出兵,也不算背後捅刀子。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啊?」
「陛下,臣不同意。所謂人無信不立。我大秦既然與大唐結為攻守同盟,自然該履行承諾。大唐如今受到蒙元帝國和叛軍、逆種文人的三重攻擊,滅亡在即。我大秦若不履行承諾,只怕為天下人嗤笑。」
秦帝面無表情,冷眼旁觀,並不輕易作出判斷。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大楚、大漢、大宋、東齊等各國。
幾乎每一個國家,都在爭論是否應該趁火打劫,馬上出兵大唐攻占大唐毗鄰的富庶、重要地區。
每一個支持趁火打劫之人,都有類似的觀點——以鄰為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好不容易天賜良機、過了這村沒這店。
而相對,支持幫助大唐之人,寥寥無幾。
畢竟,各國君臣都是為自己國家著想,不可能為大唐著想。什麼公理正義,什麼種族夷狄之分,在狹隘的國家利益面前都是如此蒼白。
從各國而言,判斷很容易作出——大唐行將就木,日薄西山,精銳主力已被叛軍和蒙元帝國全殲,邊境地區根本毫無守軍,如同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美女那般誘人,玉/體橫陳在面前。這時候出兵,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占足便宜,更待何時?
秦帝深吸一口氣:「雖然杜預是寡人的愛婿,雖然大秦與大唐締結了盟約,但為了大秦利益考慮···」
眼看秦帝就要出爾反爾,下令秦軍攻打九邊重鎮,突然弄玉上殿,竟然身著全身入殮素服!
大殿上,氣溫驟然下降20度。
秦帝臉色一沉:「弄玉,你幹什麼?」
弄玉面色平靜,悲憤道:「父皇,人無信不立,國無信不強。我大秦之所以強盛至今,因商君徙木立信,取信於民,取信於天下。既然父皇已經答應杜預,與大唐簽訂守望互助盟約。如今盟友有事,大唐危急,父皇為何不出兵相助反而要趁火打劫?」
秦帝冷冷道:「國家大事,你一個女人不懂。退下。」
弄玉將簪子拿下,抵在咽喉上平靜道:「我不能坐視秦國背信棄義。若父皇一意孤行,兒臣請求當場自戕,以謝我夫君和大唐。讓天下知我大秦尚有信義。」
秦帝又驚又怒,但一時半刻無可奈何。
此時,杜預的詩詞【出塞】繼續傳來。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在大唐與蒙元惡戰的戰場上,驟然出現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白馬將軍!
飛將軍,李廣!
杜預以傳天下詩,竟然召喚出了只存在詩書中的飛將軍——李廣。
李廣一出現,便感受到異族北狄狼人的氣息,橫眉冷對,劍眉一挑,拉弓搭箭,瞄準了過去。
他拉的,乃是隨身愛弓——大黃。
「大黃」弓長六尺三寸,周身發出暗黃色的金屬光澤。傳說大黃弓能在百步之外傷人,三十步之內/射出的箭可以洞穿青銅盾牌而射殺對手。
當年,李廣在密林中射虎入石,便用的是大黃弓。
李廣拉起大黃,瞄準了蒙元狼王哈德旭。
蒙元狼王哈德旭看到李廣隨著杜預【但使龍城飛將在】出現,突然意識到了致命威脅,如墜冰窖,亡魂大冒。
他大吼一聲側馬掩入陣中。
李廣冷哼一聲,鬆開弓弦。
哈德旭身邊的一員妖王裨將「應弦而倒」,箭穿透了這頭妖王的金甲,從背後穿了出來。
狼王哈德旭看地亡魂大冒,心膽皆裂。
「飛將軍?竟然是我蒙元歷史上最令人恐怖的勁敵——飛將軍李廣?」
在聖元大陸歷史上,若說北狄草原部落最恐懼的人族將軍,非李廣莫屬。
飛將軍之名,便是北狄部落充滿敬畏地贈送給李廣的專屬稱號,草原上飛將軍威名,無人能比。
哪怕在當年大漢最強盛時,攻滅匈奴龍城一戰中,李廣最終迷路未能參戰,憤而自殺,也絲毫不損他在北狄部落中的赫赫威名。
李廣竟然被這書生杜預召喚,出現在戰場上?
對面,陷入重重圍困、即將覆滅的劍聖將軍裴旻,也看到了李廣出現,並對蒙元狼王哈德旭發動進攻,精神大震,拔劍怒吼。
「兒郎們!」
「但使龍城飛將在!」
5000疲憊至極的唐軍,發出了最後的怒吼。
「不教胡馬度陰山!」
「隨我來!」
裴旻對狼王哈德旭,發動決死衝鋒。
5000唐軍,緊隨其後。
他們已然深深被杜預這首鎮國詩【出塞】,徹底感動、激勵,奮不顧身,前赴後繼。
他們高呼著出塞的詩詞。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沒有人後退半步,更沒有人躲避血光之災。
哪怕面對北狄狼人鋪天蓋地、密集射來的箭雨,這些普通的大唐戰士都毅然決然,選擇了以胸膛面對,以生命面對。
他們奮不顧身,視死如歸,大義凜然沖向敵人。
光是這排山倒海、駭人聽聞的氣勢,就讓狼人部落氣勢大降、惶恐不安、紛紛動搖。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鋼鐵戰士,更沒感受過如此排山倒海的傳天下戰詩威能。
擋不住,根本擋不住。
何況,另一邊還有李廣、杜預、裴十四、王異四個人突擊?
明明只有四人,卻打出了千軍萬馬、山崩地裂的氣勢。
李廣縱馬狂奔,連連射出飛箭!
在緊接下來不到二十秒鐘的時間內,李廣大黃弓如同自動一樣連續發射出了七箭,蒙元狼王哈德旭身邊的七名妖王裨將,以不同的姿態慘叫著從狼上摔了下來,並發出了悽厲的慘叫聲。
狼王哈德旭毫無蒙元四大名將,斬殺唐軍猛將強者的風範,全靠猥/瑣走位,以部下為擋箭牌,才勉強躲過八次死神的召喚,苟活至今。
但他心膽皆裂,已經完全被飛將軍李廣射的魂飛魄散。
「不妙,大事不妙。」
「這書生怎麼搞的?召喚出的李廣,完全不像是才氣召喚的將軍,威力堪比活生生飛將軍李廣啊?」
哈德旭破口大罵。
一名狼人慘叫道:「大王,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此人詩成傳天下?才召喚出了真實的李廣?」
哈德旭如墜冰窖。
杜預喝道:「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天空中,出現了一驚心動魄的戰鬥剛剛結束的情景。
棗紅馬剛剛裝上白玉裝飾的馬鞍,大唐戰士就騎著它出發了。戰鬥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很晚,戰場上只留下寒冷的月光。城頭上催戰的鼓聲仍在曠野上迴蕩,刀鞘里的鋼刀血跡未乾。
大唐將士們聽到這句,更英武氣概,奮不顧身。
連他們胯下的戰馬,都在詩詞才氣加持下,變得英姿颯爽,光彩照人。駿馬雕鞍、奮勇英姿、躊躇滿志、殺敵致果、意氣風發、神采飛動。
杜預一馬當先,衝擊在前。
他披一身月色,頂凜冽寒風,鏖戰而歸。但他全副精神仍沉浸在煙塵滾滾的沙場,那咚咚的進擊鼓聲還響徹耳畔。這風度軒昂、勇武不凡、充滿自信的書生,就是杜預!
矢志抗敵、無時無刻、不意欲拼搏戰場的杜預。
他發出了雄壯的吶喊:「城頭鐵鼓聲猶震,匣里金刀血未乾!」
杜預一躍而起,與李廣並肩作戰!
王異美眸迷/離。
她已經身不由己,被杜預英勇奮戰的英姿,深深迷住了。
杜預自信、進取、開拓、尚武、剛健、清新。
這是一介書生、區區舉人嗎?
不。
杜預在王異心中,早已不是普通的讀書人。
他在血與火的考驗中,在刀劍與詩詞的淬鍊中,已經浴火重生,成為了大唐軍民心中的書生戰神、擎天之柱、保國柱石。
他風風火火、南征北戰,迎接戰鬥、激/情四射、酣暢淋漓,縱橫馳騁在平叛的第一線,始終以颯爽英姿和激昂振奮的詩詞,激盪人心,振奮精神。
文淵閣的虛影,在夜空中/出現。
「大唐舉人杜預【出塞】二首,詩成傳天下。」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此四句詩,足以流傳千古。」
「賜李廣將軍英魂一人,與杜預攜手並肩,作戰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