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豬兒正在狂叫,卻被李廣看地清楚,認得明白,瞅地真切,十丈開外一箭洞穿了他的右眼。
李豬兒眼珠被射爆,吃痛慘叫。
杜預笑道:「妖蠻舉血劍,我有筆如刀!我的詩詞,就是殺人的刀。你聽好——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此時,明明是大白天,卻突然天色突暗。
正在城門激戰的雙方士兵,都愕然抬起頭。
連激戰都暫停下來。
李豬兒一臉迷惘,抬頭看去:「這又是什麼鬼東西?你在搞什麼鬼?」
他已經被杜預這讀書人,整得要瘋了。
李豬兒這輩子走的最遠的路,就是杜預的套路。
杜預詩詞,想像力驚人、天馬行空,大膽潑辣,很多姿勢讓李豬兒欲仙欲死,又苦不堪言。
你說杜預是個人吧?他詩詞才氣比神仙還牛逼。
你說杜預不是人吧?他明明就是大唐一介書生。
一輪圓月,竟然在杜預背後冉冉升起。
長安軍民,紛紛抬起頭,仰頭望月。
長安與月,是一對絕配。在浪漫的詩人筆下,長安與月如同一母雙胞胎,如影相隨。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一片長安月,遙從碧海來」
「古來一片長安月,對之萬種人情別。」
但!
誰也不成想,在如此大唐江山社稷、倒懸之危、大唐長安軍民正在浴血奮戰,與叛軍決一生死的血色之下,杜預竟然一詩詞化日為夜,讓一輪圓月高掛長安天空?
「天啊,杜預這是要做什麼?」
「快看,月亮升上來了。」
「長安白晝出月,不知是福是禍啊?」
「這還用說?既然是杜解元吟誦的長安月,自然是我大唐之福、叛軍之禍!」
在杜預這一輪圓月背後,竟然有一道白色寒芒,閃過天空。
太白星。
赫然是太白星,從杜預背後,化作一道流星,閃入這一輪圓月之中。
太白,又名啟明星。
太白入月,按聖元大陸星象家的說法,太白星主殺戮,入月、入昴就為滅胡之象!
而如今,胡人叛軍正在圍攻長安,這一道【太白入月】卻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偏偏發生在此時此刻,難道不是天象要大唐存、叛軍亡的預兆嗎?
田洪鳳突然仰天一指,激動道:「太白入月!竟然是太白入月啊!天降異象!天佑大唐!」
長安百姓、軍民,也都看到了【太白入月】異象,無分男女老幼,不管士農工商,紛紛從家裡、藏身之地衝出來,萬人空巷,仰天看月,激動地大叫。
「【太白入月】!真的是!」
「胡人必亡!我人族必勝!」
「哈哈,杜預做一首【胡無人】,竟然能以詩才,引動天象,降下了百年不遇的【太白入月】,這可真是太絕了。」
「還猶豫什麼?既然上天都降下大吉之兆,胡人必亡,我大唐必勝。我們還等什麼?」
「老少爺們,操傢伙跟我上!跟胡人拼了!」
「早就說了,胡人無百年運。我大唐再昏君,也輪不到胡人來占便宜。」
「杜解元,真乃震鑠古今之天才也。」
不光是大唐、長安軍民看地清楚,連聖元各國都看地清清楚楚。
大秦,阿房宮。
秦帝與弄玉,仰天看著天空中【太白入月】,對視一笑。
「不用說,這等天象,又是杜預搞的鬼吧?」
秦帝感慨道:「可惜了,他不是我秦人。大唐得此人,其國不亡矣。」
弄玉欣然一笑:「父皇何必傷感?他雖是唐人,但也是秦人的女婿。若我秦國有事,他也會如救大唐一般前來施救。」
秦帝點頭喝道:「此乃天象,上天之意。寡人派兵救唐,上應天象、下得民心,乃是正確無比之決策。派人催促蒙恬,加快行軍。務必趕上救大唐!」
同樣,大漢,銅雀台。
大漢丞相曹操,仰天看著天象,面色凝重。
一旁侍立著曹丕、曹植和另一個官袍大袖之人。
曹丕憋氣道:「父相,兒依舊認為,不該救援大唐。那杜預狡詐多端,多次戲耍我大漢。我們豈能···」
曹操搖搖頭,對一旁曹植道:「你的意思?」
曹植正色道:「父親既然請來了管先生,請他一測天象,不就知道了?」
曹操又看向那寬袍之人。
寬袍之人,竟是管輅,大漢術士,陰陽名家。
他年八/九歲,便喜仰觀星辰。成人後,精通《周易》,善於卜筮、相術,習鳥語,相傳每言輒中,出神入化。體性寬大,常以德報怨。此時他官職為少府丞,執掌欽天監。
管輅正色道:「太白入月,雖然是杜預【胡無人】鎮國詩之力,但若天不佑大唐,只憑人間才氣,也斷不能召喚出如此天象。此乃天人交感之力,上映天道,丞相宜順天而為、順勢而為,派人增援大唐,北擊狂胡,趨利避害,可得其利。」
曹操點了點頭:「看來,光是張遼徐晃,還不夠。」
他嘴角微翹,厲聲斷然道:「傳令,孤要親自征河北,攻打盧龍、范陽等地。收大唐叛軍之地,為我大漢之土。」
曹丕一臉不甘,但又無力抗拒曹操之命,只能諾諾而退。
大秦求親之行,杜預將他耍了,藉助他曹丕隨從身份,竟然癩蛤蟆吃了天鵝肉,迎娶了弄玉,卻將曹丕弄得灰頭土臉。如今還要幫助杜預?
好氣啊。
同樣,大楚。
項羽率領十萬楚軍,艱難跋涉,仰頭看到太白入月,對一旁臉色陰沉的范增笑道:「我說的可對?只要大唐還有杜預,不可能那麼簡單滅亡?如今太白入月,我大楚師出有名,能得到更大利益。」
范增一臉無奈,但無話可說。
東齊、大宋的援軍,也紛紛加快了腳步。
各國援軍,原本是虛實結合,首鼠兩端。
他們越過邊境,大張旗鼓,打著「救援大唐」的旗號,但實際上速度並不快。
如果大唐能在長安守衛戰等關鍵戰役中,擊敗叛軍,雙方攻守易勢,他們立即會亮明旗號,繼續增援大唐,以收穫大唐的酬勞和感激。
若大唐被叛軍占據了長安,大勢已去呢?
那他們就搖身一變,從救援的援軍,變成趁火打劫的敵軍,趁勢占據走過的大唐領土。
但杜預【胡無人】,上映天象,召喚出太白入月的異象,便讓各國援軍不敢再耽誤,瞬間下定決心,以更快速度向長安挺/進。
聖元大陸,還相當迷信。
太白入月,這種天降異象,在現代不太管用,但在聖元大陸對各國特別是君王殺傷力極大。
老天都給你明確的天象指示,說胡無人,必將戰敗,你個帝王竟然跟上天反著來?還要趁火打劫人族大唐?搞內訌?
你不想混了吧?
到時候,你國內各地叛軍,還有心懷叵測的親王勢力,都可以指責你「悖逆上天」「暗助異族」「逆天而行」,這些大帽子足夠讓你國家亂起來。
各國援軍,都在拼命加快腳步,趕往長安。
而長安城上,荀聖與裴旻,凝視著太白入月,久久無語。
「這,天降異象,這麼容易的?」
荀聖自言自語,仿佛又在問裴旻。
裴旻不敢回答。
畢竟,這是亞聖之問。
就算是亞聖,要召喚出太白入月這天降異象,只怕也十次只能成功一次吧?
但杜預卻以區區舉人文位,將此事做成了。
你說逆天不逆天?
荀聖凝視著杜預,仿佛要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將他的命運和底牌看穿。
他眼神一凜。
「聖環···」
「他竟然有聖環在身?」
「難道,此人御前童生、聖前秀才,這是真的?一個將來註定要封聖的潛在聖人?」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杜預卻不知道聖人的關注,悠然道:「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經過杜預這詩詞引動天降異象,大唐戰士們士氣大振。
他們奮勇殺敵,又有太白入月,胡虜必滅的吉兆,所有人都堅信一定能夠打敗敵人。
而相反,李豬兒卻眼神絕望。
如果是正常情況,他必然嗤之以鼻,不相信什麼太白入月、胡擄必滅的屁話。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信,動搖起來。
杜預以詩詞之力,召喚來了太白入月異象,使得大唐將士、長安軍民已然徹底沸騰,哪怕是老弱婦孺,也在拼命反抗。
叛軍遭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此時,正在狂奔的安祿山、史思明,回頭看到了太白入月異象,驚地人立而起。
「噓···」
安祿山大胖子肉山,騎在馬上,將馬關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他卻臉色震驚,甚至帶著一絲惶恐。
「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天黑了?還有太白入月?」
史思明也氣急敗壞,低吼道:「聽聲音。是杜預!杜預竟然趕回來了?還做了一首【胡無人】,詛咒我胡人/大軍。」
安祿山暴跳如雷:「李豬兒在幹什麼?帶著那麼多軍隊,卻讓杜預安然作詩?詛咒朕和大燕?我要將李豬兒碎屍萬段!」
一旁,正在奔馳的窩闊台,卻面色一凜,回首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