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丫鬟

2024-08-23 19:27:47 作者: 古雁
  四個丫鬟

  到了下午,荀柳派人將採買的東西送到了客棧,但卻無緣當面送別,因為惠帝竟連給她多留幾天的時間都不打算給,當天下午便差使了太監送來了四個貌美如花的宮女。Google搜索

  「奴婢賞春(聽夏聞秋忍冬)見過郡主。」

  四個端莊妍麗的美人就杵在她眼前,這姿態端莊矜持的竟比她還像個郡主。

  荀柳黑線滿頭,看向一旁的小太監,「皇上實在不必如此客氣,我身側已經有人伺候,用不著這麼多人的。」

  「郡主說笑了,這是皇后娘娘親自替您挑選的,皇上也稱好呢,郡主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身旁自然不能怠慢了。」

  「……」皇后娘娘啊,那更沒法拒絕了,畢竟可是精挑細選的奸細呢,就是不知道到底算是那一邊的人了,呵呵。

  她還沒說話,一旁正端著茶盞品茗的軒轅澈卻淺笑著開口了:「阿姐,既然是父皇和母后有心,那你便收下吧,去了那邊之後有人照應,我也放心些。」

  「二殿下與郡主關係真是好呢,那若無事的話,雜家就先告辭了。」

  既然這樣即便知道是奸細也不能不留,荀柳無語半晌,只能交代莫笑將四人帶下去,明日一早和她一同搬去新府。

  「那我明日就要走了,現在蕭嵐把她們塞了進來,往後我們應當也不會再有單獨說話的機會了吧?」

  這樣一想她更不捨得走了。

  「阿姐捨不得我?」

  軒轅澈卻忽而笑了幾聲,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不如晚上阿姐邀我共度最後一夜良宵如何?」

  「……你胡說什麼?」

  荀柳紅著臉瞪他,「別總是口無遮攔的……」

  「口無遮攔什麼?

  我指的是共賞月色暢談良宵。」

  他懶懶支著下巴笑意滿目的看著她,「阿姐以為是什麼?

  哦~原來阿姐如此迫不及待了麼,那今晚我也可以勉為其難……」

  「你給我閉嘴!」

  荀柳暴怒上前堵住他的嘴,卻被他猛然反手順勢一拉,拉進了懷裡坐下,且還是雙腿岔開正對著坐在他懷裡的曖昧姿勢。

  她第一時間是想到房門還沒關,立即扭頭往後看同時想要掙開,卻又見他拂袖一揮,一股勁風襲去,那門便「啪」的一聲被關的嚴絲合縫。

  「明日阿姐便要走了,吾心甚是傷懷,需要阿姐安慰……」他說著一張俊臉便想往她柔軟的懷中埋去,然而中途卻被一雙小手抵住。

  荀柳凶神惡煞得死死懟著某人的臉,「我看你不需要安慰,應該需要修理才是。」

  光明正大的在她房間裡耍流氓,這廝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某人就這麼被她懟的臉變了形,還依舊不忘裝作憂傷的嘆了口氣,「阿姐甚是無趣也……」

  「無趣你個頭啊,我問你正經的,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我這一去就等於成了籠子裡的金絲雀,以後想見你也難,更別說跟你回洪村了,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計劃,不能告訴我?」

  話說到這裡,軒轅澈的表情才正經起來,但卻並未放她脫離自己的懷抱。

  「此事並不是故意想瞞著阿姐,但阿姐確實知道的越少越好,阿姐需放心搬過去,只是暫還要忍耐一段時日,我答應阿姐,過不了多久一定會帶你回洪村。」

  荀柳看著他的臉,因為近日來的奔波他瘦了許多,但不知這樣的日子多久才能結束,她嘆了口氣,伸手覆在他的側臉上。

  「不論如何,你要保證自己好好的,知道嗎?」

  軒轅澈彎了彎眼角,拉下她的手心吻了吻,「我明白。」

  如此過了一會他又道:「但阿姐真的不考慮考慮共度良宵……」

  「你還是閉嘴吧你。」

  雖是這樣,但晚上荀柳還是陪著他坐在院子裡膩歪到了凌晨才分開。

  而次日一早,她便在莫笑以及四個美貌丫鬟的陪同下搬到了郡主府去,這惠帝雖然心懷叵測,但面子上卻極為大方,這院子的規模莫說是她一個小小的郡主,說是王爺府都不為過啊。

  因為光從門口到她居住的主院,竟愣是足足走了半刻種,府中央竟還砌了個湖,湖周假山林立小亭幾許,雖然比不上小風住的地方,但就這環境怕放在整個京城也是極為少見的。


  她這樣一個在前世連套公寓都沒混上的拖後腿博士生,如今竟住的起這麼大的府邸,一時間竟讓她有種恍如做夢的感覺。

  但如果沒有她身後跟著的這四個丫鬟就好了。

  荀柳無奈的嘆了口氣,在轉悠了幾圈之後終於忍不住對四個丫鬟道:「我說,我上個茅房就不必跟的這麼緊了吧,我需要伺候的時候會叫你們的。」

  帶頭的賞春立即站出來道:「郡主不可,禮不可廢,您如今已經是皇家中人,身旁需有人隨侍的。」

  荀柳看了看身側的莫笑,「……我旁邊這不是有人麼?」

  你們是眼神兒不好使怎麼著?

  賞春頭也未抬,「郡主,京城不比別處,皇后娘娘選奴婢幾個隨侍郡主,也是有矯正您行止姿態之意,這些禮教奴婢們雖不敢說精通,但比起行為散漫的旁人還是較為有用些的。」

  荀柳愣了愣,不用看都知道此時莫笑的臉該有多難看。

  有意思,蕭嵐怕不是還記著那次在晚宴上自己懟她的事情,故意派這幾個丫鬟來找茬氣她的吧?

  她是覺得借著惠帝的名義,她就不敢對她們做什麼?

  呵,那她可小看她了,畢竟前世追了那麼多年的宮斗劇可不是白追的!

  莫笑本來正因為賞春說的這句話正憋著氣,倒也不是因為自己被貶低,而是這些人面上看著恭順,實則態度高傲怠慢的很,對姑娘更是沒有半點尊敬。

  姑娘這般好的人,她豈能容著她們放肆?

  她正想上前斥責,卻沒想荀柳先她一步開了口。

  「我不太明白你們說的意思,讓你們來矯正我的禮教……皇后娘娘是嫌我沒有禮教?」

  她這話說的委屈,臉上更是不敢置信,似乎是不相信一向寬厚待人的皇后娘娘竟對她這般苛刻似的。

  賞春先是愣了一愣,立即反應過來解釋道:「皇后娘娘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郡主如今成了皇家人有些言行舉止自是要謹慎些的……」

  「哦,我明白了,上次我在晚宴上對皇后娘娘出言不遜,娘娘定然是生我的氣了,只是我本來就出身低微,行止也粗魯慣了,腦子又笨,怕是想學也學不好,當初蒙皇上隆恩才當了郡主,其實我心裡也覺著不太好,本來我跟你們一樣只是個出身貧賤的小宮女,這才做了郡主沒幾天便惹了娘娘生氣,你們也一定心裡看不起我的吧?」

  她越說越委屈,越說眼眶越紅,最後竟當著四個丫鬟的面抹起了淚來,「不如我改日還是去找皇上請他將我這郡主的封號收回吧,不然若是給他和皇家丟了臉可怎麼是好……」

  賞春四人聞言大驚失色,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顏色煞是好看。

  而他們現在站著的位置正是人來人往的地處,周圍不少下人來回走動,看似目不斜視,但實際上到處都是惠帝的耳目,而他們四個雖然表面上是惠帝派來的,但實際上卻是皇后娘娘的人。

  這話若是傳到了惠帝耳朵里,讓他知道她們膽敢怠慢他親自賜封的朝陽郡主,怕是她們四個的腦袋也不保了。

  賞春目光一轉,驚慌失措之下忽而鎮定下來,順勢一跪,腦袋也重重磕在了地上,「請郡主你息怒,奴婢萬萬不敢,奴婢方才所言絕沒有這個意思,還請郡主明察。」

  「那你們剛才說要矯正我……」

  荀柳繼續抽抽搭搭,看得旁邊的莫笑忍不住暗自發笑。

  「奴婢失言,郡主行止無錯,並不需要任何矯正。」

  「但是我見別人家的公主小姐也沒這麼多人跟在身後看著,她們說讓奴才們下去,他們就老老實實的下去呢……」

  「奴婢們越矩,奴婢們這就下去,但還請郡主體諒,至少多留一人在身側伺候,不然傳到皇后娘娘耳朵里責怪奴婢們懶惰怠慢,奴婢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荀柳想了想覺得她們讓步的已經夠多了,便點了點頭指著四人之中比較話少的忍冬道:「那就留她吧,其他人都下去。」

  「是,郡主。」

  這回賞春什麼也不敢多說,領著另外二人便離開了這裡,另外那個忍冬不愛說話,也大概可以忽略。

  總算是清淨了,荀柳嘆了口氣。

  然而這裡的事情傳到了宮中蕭嵐的耳朵里,她的面色十分難看。

  「本宮倒是小看了她,居然一而再駁了本宮的面子,還是用的同一種招數。」


  「那娘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無妨。」

  蕭嵐冷笑著撇了撇唇,「她只要莫給本宮添亂,便隨她折騰,反正左右脫不出本宮的手掌心。」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腳步聲。

  「母后。」

  來人身穿一身金色蟒袍,頭戴金冠腰佩寶劍,眉目之間酷似年輕時的惠帝,但那目光之中卻含著滿滿的野心和狂妄,比起其父惠帝,他就像是一快滿是稜角的金石,張揚的露著自己的鋒芒。

  自小他文韜武略,極其善於從惠帝身上奪取父愛,即便那些討好的法子都是其母所教,但若除去他的狠戾之外,確實在眾皇子之中最是出類拔萃。

  看見兒子回來,蕭嵐的臉色立即好轉,走上前替他攏了攏衣領,慈愛無比道:「你這幾日又跑到哪裡去了?

  你可別忘了你父皇交給你的任務。」

  軒轅昊自負的笑了一聲,轉身在凳子上坐下,口氣中漫不經心道:「兒臣剛見過父皇過來。」

  「哦?

  你父皇對你說了什麼?」

  她也跟著一同坐了過去。

  「父皇有意提前讓我攝政,近日來他的身子是越來越差了。」

  「什麼?」

  蕭嵐喜不自禁,「他真的這樣說?」

  她還以為要等到這一天至少還得好幾年,看來父親尋來的那幾個方士還是有些作用的。

  「即使如此,這幾日你更要往你父皇那裡跑的勤一些,知道嗎?」

  軒轅昊卻好似無趣一般,「我還以為出來個軒轅澈這位子至少還能奪來的有趣一些,誰知跟那軒轅弘一樣,也是個廢物。」

  「這話你在我跟前說可以,千萬莫要對外人說,這軒轅澈心思叵測,你可莫要小瞧了他……」

  「母后,你多慮了。」

  軒轅昊眼底划過一絲嘲弄,「等我攝了政,有的是法子對付他。」

  蕭嵐見兒子一臉的無畏,想勸些什麼卻又最終沒說出口,也罷,他自小沒受過多少挫折,往後等坐上了帝位也有她和父親在旁把持,應當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而那軒轅澈如今已經失了帝心,即便他有靖安王和西瓊撐腰,但靖安王已經失了兵權,如今也不過擺設一個,而西瓊小國內亂剛平自不必說,等皇上為他和西瓊長公主確定了婚期,他早晚也不過淪為一介異國質子而已。

  現在昊兒又即將攝政,這帝位馬上唾手可得,待那時,該剷除的一個都不會留下,她蕭嵐還會怕誰?

  她想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也好,不過昊兒,你要記住往後可千萬莫要再像青州案那般魯莽,凡事都先與我和你外祖父商量後再行動,你可明白?」

  軒轅昊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我怎麼知道他們會擅自動手殺人,且人還沒殺掉。」

  無緣無故便被捅了這麼大的一座金庫,他還想找人撒火呢,誰知道這些人就是這麼蠢,被那軒轅澈激了激,便露出這麼大的一個把柄。

  這件事情光是外祖父便已經對他嘮叨了好幾遍,聽也聽煩了。

  蕭嵐見他面色不耐,似是一句話也未聽進去,便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又笑道:「罷了罷了,我也不說你了,往後你自會明白這世上只有母后和你外祖父對你才是最好的,今晚留下來陪母后一起用膳吧?」

  「我要吃母后親手做的羊羹湯。」

  「好好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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