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像女人?」杜秋月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抽搐,試圖掩飾住即將溢出的笑意。
她以一種難以置信卻又略帶戲謔的語氣問道:「姐夫,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心中暗自嘀咕,這傢伙終於還是發現了,只是這發現的方式未免太過遲鈍。
「是鐵錘的師父告訴我的,消息應該可靠。」秦安一臉認真,仿佛自己剛剛破解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一直覺得鐵錘有些地方不對勁,但你們一個個都裝得若無其事,我也就沒往深處想。」
杜秋月聞言,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笑聲清脆而略帶尷尬,她連忙用手捂住嘴巴,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
心裡想著,這哪裡是「你們」沒看出來啊,分明就只有你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嘛!
「你笑什麼?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竟然能自己猜出鐵錘是女人!」秦安一臉得意,仿佛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對對對,姐夫你最厲害了,你是咱們所有人中,第一個『獨立』發現鐵錘秘密的!」杜秋月強忍著笑意,故意加重了「獨立」二字,配合著誇張的表情,企圖讓秦安相信自己的真誠。
然而,她的演技顯然不夠高明,眼神中的閃爍和嘴角難以抑制的笑意,早已出賣了她。
秦安見狀,眉頭微皺,疑惑更甚。
「你的表情告訴我,這裡面有貓膩,說,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秦安的語氣開始變得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杜秋月見狀,心中一陣掙扎,既不想打擊秦安的自信心,又不想繼續隱瞞。
最終,杜秋月還是決定揭開這個秘密,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隨意,以避免給秦安帶來太大的衝擊:「其實吧,姐夫,我們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早就知道鐵錘是女兒身了,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就你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裡呢。」
秦安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複雜難辨,從震驚到疑惑,再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是唯一一個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這種被孤立的感覺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杜秋月看著秦安那複雜的表情,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愧疚。
她原本還想藉機調侃幾句,但秦安眼中的那抹憂傷讓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輕輕嘆了口氣,決定給出更多的解釋:「姐夫,你別怪我們。鐵錘她身份特殊,擔心一旦女兒身的身份曝光,會破壞你們之間深厚的兄弟情誼。她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才會這么小心翼翼。」
秦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
他抬頭看向杜秋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那……娘子她,也知道這件事嗎?」
杜秋月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是的,姐姐她早就知道了。但她選擇保持沉默,也是出於對你的保護,怕你會因為突然知道真相而難以接受。」
秦安聽後,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杜秋娘和杜秋月都是出於好意,但這份「好意」卻讓他感到更加無力。
他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疲憊:「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有些累,想一個人靜一靜。」
杜秋月見狀,心中雖有萬般擔憂,卻也知道此時不宜多言。
她輕輕拍了拍秦安的肩膀,柔聲道:「姐夫,你別太往心裡去。我們都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能開心。那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她擔心秦安會因為這件事情徹夜難眠。
然而,沒等杜秋月走遠,秦安就忍不住笑出聲來:「YES!YES!YES!」
他之所以如此激動,是因為杜秋娘早就知道鐵錘的身份,還故意讓鐵錘與他接近。
就說明杜秋娘已經接受了鐵錘,如此一來,他們一家人會過的和和美美。
他原本還擔心杜秋娘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沒想到杜秋娘如此通情達理。
作為一個男人,能讓自己的女人們如此和睦相處,也是一種本事。
這一晚上,秦安的確沒怎麼睡覺。
他恨不得立刻飛回去跟鐵錘相認。
每次想到自己錯過了那麼多次機會,他都懊悔不已。
現在總算撥開雲霧見青天。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透過雲層,溫柔地灑在了院子裡。
秦安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愣。
杜秋月正靜靜地站在門外,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角,表情里滿是內疚與不安。
她的聲音細小而真誠:「姐夫,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應該騙你的。我只是想保護你,怕你知道真相後會生氣或者疏遠我們。」
秦安看著眼前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杜秋月對自己的情感,那份純真與熱烈,絲毫不亞於她的姐姐杜秋娘。
只是,因為身份的束縛和道德的界限,他一直在刻意地保持距離,生怕自己會傷害到她。
此刻,看著她委屈的模樣,秦安的心中充滿了歉意與心疼。
他輕輕抬起手,溫柔地撫摸著杜秋月的額頭,仿佛在撫平她心中的不安與自責。
抿了抿唇,秦安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試圖用自己的樂觀去感染她:「傻丫頭,姐夫早就沒事了。你能這麼想,說明你真的很在乎我,我應該感激才是。以後有什麼事,咱們都要坦誠相待,好嗎?」
不遠處,童達正躲在一棵樹後,本想偷偷觀察這對「姐夫妹」的和好瞬間,卻不料被秦安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
他急忙捂住眼睛,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生怕自己被捲入這場情感風波中。
秦安見狀,不由得笑出聲來,故意提高了嗓音:「童老闆,大清早的,你這麼閒嗎?是不是又想偷懶了?」
童達一聽,嚇得連忙放開手,尷尬地笑了兩聲,連聲解釋道:「沒,沒,我就是路過,這就去幹活!」說完,他就像被貓追的老鼠一樣,一溜煙地跑遠了。
杜秋月也被這一幕逗樂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她抬頭看向秦安,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姐夫,你今天有重要的任務嗎?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
秦安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裡早已打好了主意:「當然可以,正好我也想帶你出去散散心。咱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離開酒樓後,秦安按照國師給的地址,很快來到丁建家附近。
此處位於京城的角落裡,破敗不堪,周圍的百姓也都是一些貧民為主。
「姐夫,咱們要找的人真的住在這種地方?」
看著附近破破舊舊的屋子,杜秋月疑惑不解。
按理來說,丁建是宋王府的傭人,月錢肯定少不了,不應該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
秦安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地址是國師給的,總不會有錯。
最終,秦安把目標鎖在在一小片區域內。
這裡有幾十戶人家,也是最貧困的幾十戶人家。
秦安跟杜秋月在角落裡蹲了許久,終於有一名男子從院內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
杜秋月激動不已的說道。
秦安看了一眼,對方大概三十來歲,體格還算健碩。
「不是他。」
秦安搖搖頭道。
「為什麼?」
杜秋月好奇的問道。
「按照國師的說法,這個丁建以前是宮裡的護衛,年紀肯定在十八歲以上,而如今前朝已經覆滅十六年,所以說,他最少也得有三十四五歲,甚至四十歲。」
秦安分析道。
杜秋月仔細看了對方幾眼,也覺得年齡對不上。
她在宮內待過一段時間,知道那裡面的護衛要經過沖沖選拔,二十歲以前幾乎不可能進去。
緊接著,又經過幾名老弱婦孺,顯然也不是丁建。
就在兩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姐夫,此人的年紀應該差不多,而且身材比較魁梧,應該差不了。」
杜秋月小聲說道,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對方身上。
秦安也仔細盯著對方,不停的進行打量。
不論從年齡還是身材上,這人都極為可能,但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