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大婚

  秦舒看著眼前生氣的人，輕輕掙脫開那箍著自己的手掌。

  「你走慢點，腿疼。」

  感受到空了的手，蕭茗蕤沒有回頭只是步子卻慢了些。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沒有多餘的話。即使有，現在也不是時候。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蕭茗蕤讓人退了下去。

  秦舒先開了口「母親帶我去沒什麼大事，只是妹妹大婚在即事情諸多，這也是我分內之事。不信你看，也沒吃戒尺。」說著舉起自己的掌心在蕭茗蕤的眼前晃了晃。

  「你今天哪怕受了罰，也不會與我多說一嘴。母親的脾氣我還是清楚的，你不必如此委屈求全。嫁給我的時候可不見你怯懦過。」此時的蕭茗蕤已經握住了秦舒的手，滿臉的笑意，秦舒微愣了一刻。

  「你懂什麼叫審時度勢嗎？真懷疑你是不是傻。算了，你還是呆著吧，我的花該澆水了。」看著眼前快步離去的傲嬌姑娘，蕭茗蕤只覺得她有時候比自己的妹妹還小孩子氣。

  ——

  天還是蒙蒙亮，此時坐在妝鏡前的蕭玥七，眼睛發酸，總感覺有淚水即將流出來，手掩著的時候已經悄悄的打了幾個哈欠。一群丫鬟婆子在身旁忙碌，最後只剩下了頭髮還沒打理，等著全福婆婆梳理吟唱。溫婆婆看著梳洗完的蕭母，特地詢問了是否要去大小姐的屋子裡。慕媃說了句不去，又吩咐著一干人收拾收拾去前堂。

  秦舒催著身邊的櫻紅又去向管家復盤了一遍，特別是起檐子和攔門的利市錢。忙的差不多了，秦舒又讓竹安尋了門口迎客的蕭茗蕤準備送嫁。正好迎親的新郎官也到了，府門口的鞭炮聲此起彼伏。說句實在話，若以此門為界，一個是人間喜樂，一個則像百年供奉香火的廟宇，同喜不通喜。

  很快蕭玥七便被哥哥背出了小院，一路來到前堂。紅男綠女，好一對俊俏的佳人。因著蕭玥七打著扇，跪拜的時候不甚方便，沈勰便攙扶著。這一點很是得到一旁站著的蕭茗蕤夫婦的讚許。

  拜別後新人被送至蕭府的朱門外，連響的鞭炮聲也送著美嬌娘上了花檐子，敲鑼打鼓，熱鬧非凡。一路上不少的小孩子跟著湊熱鬧，駕馬的新郎官示意身旁的二人向路兩邊撒了些糖果和銅錢。

  還有一部分孩子唱著童謠，看著時機撿起地上的彩頭。

  「蕭家有女七月生，祥瑞歲伴自福氣。

  一十五載娥皇女，芙蓉出水美人骨。

  今日佳偶得天成，喜結良緣匹虹霓。

  只願此後順昌恆，不愁人間苦樂事。」

  蕭玥七聽著就知道是自家哥哥的手筆了，微微舉起了繡活精細的扇面意圖將自己擋的更嚴實一點，眼淚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為了不弄花妝，蕭玥七輕輕的沾了沾。

  兜兜轉轉，到了沈府門口。沈勰扶著蕭玥七下了轎，候著的女使低頭捧著鏡子倒退引導前行。踏青錦褥，跨馬鞍，進了門後蕭玥七和沈勰便分開了。一人至屋內坐於床上等待，一人則在喜樂花燭的引導中步入新房。

  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沈勰徑直坐在了床的右邊。而透過扇面模糊的影子，蕭玥七早已看到眾人在扯門楣的彩帛碎條。想到旁邊的人又側頭瞧了一瞧，沈勰察覺到蕭玥七的動作回了頭，似是不好意思，對面的新婦又將頭轉了過去。在門口正忙著的眾人並沒有注意到新娘的嬌羞和新郎一閃而過的笑意。

  隨後又是牽巾拜廟，又是合髻喝交杯酒，兩個新人忙得不可開交。待流程差不多後，沈勰被眾人擁著出去了。蕭玥七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清靜了也安穩了。

  「小姐要不去小榻上，婢子替你按按，好松泛一下。」聞言，蕭玥七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然後靠在了床的雕花欄邊。

  「你和夜聽換一下，讓她知道點什麼。」

  「是」夜闌恭敬的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夜聽就進來了。夜闌剛到門外沒多久，沈勰身邊的小廝便帶著幾個婢女來了。

  「夜闌姑娘安好，小人隋文。少爺體恤少夫人，特囑咐小的送來吃食，還請姑娘留意布置一下。順帶恭祝少夫人新婚大喜，恩愛不疑。」

  言畢，幾個婢女又向前走了幾步。夜闌很是機巧，立馬從腰側的挎包中摸了一個喜包贈給隨文。

  「同在主子前侍奉，以後還需隋大哥指點一二。這點銀錢是早時少夫人準備的彩頭，你收好，不多，是點小心意。」

  「此等好彩頭哪論多少啊，況且今後一起共事，姑娘屬實見外了。」說著，隋文便接過了銀子，又說前院事多自己不宜久留，轉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