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字之後，顧霆堯將文件和筆還給溫清離。
從頭到尾，他的視線都沒有落到她身上過。
溫清離似乎也不在意，拿了文件就準備走。
然而就在這時，季寒舟突然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溫秘書，來都來了，幹嘛這麼急著走？」
溫清離淡淡一笑，說：「公司還有事。」
「你老闆都在這兒呢，公司能有什麼緊急的事？」
季寒舟不由分說，將她手中的文件抽走。
溫清離哭笑不得：「季少，您這是？」
「既然都來了，那就玩一會兒再走。」
溫清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姜舒緹已經款款走來。
「原來這位就是溫秘書。」姜舒緹沖她笑了笑，「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姜小姐。」溫清離客氣地點頭。
姜舒緹看了顧霆堯一眼，又笑著說：「聽說這五年來一直都是溫秘書跟在阿堯身邊，這麼說來，我還得多謝你，替我照顧他。」
「姜小姐說笑了。」溫清離說，「我只是顧總工作上的秘書，何來照顧一說。」
姜舒緹說：「如果我當初沒有出國的話，那現在阿堯身邊的首席秘書，應該就是我了。不過，溫秘書這麼優秀，是你的話，也沒問題的。」
溫清離不咸不淡地說：「姜小姐現在想進顧氏集團的總裁辦，也來得及。」
姜舒緹被她噎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溫秘書真會說笑。」
「姜小姐也是。」
溫清離本無意跟姜舒緹作對。
但是既然人家都來陰陽了，她也不能當軟柿子。
季寒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在這時，顧霆堯開了口：「你先回去吧。」
他這話，是對溫清離說的。
溫清離隨即準備離開，姜舒緹卻突然擋在了她面前。
「寒舟剛剛說得對，既然來了，幹嘛這麼急著走？」姜舒緹說，「跟我們一起玩吧。」
說罷，她又回頭，對包間裡其他人說：「你們應該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了。」
「是啊，人多熱鬧。」
眾人紛紛附和。
溫清離皺了皺眉，她沒想到自己就是來送個文件竟然還走不了了。
如果這會兒她執意要走，倒像是不給包間裡所有人面子。
她轉頭看向顧霆堯。
然而這會兒，他不說話了。
是因為姜舒緹開口讓她留下，所以，他就同意了吧。
姜舒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笑道：「你還怕阿堯不同意嗎？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會說你的，來，溫秘書，這邊坐。」
姜舒緹直接拉著溫清離，讓她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
「溫秘書別客氣，我們這幫人都是很好相處的，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自己隨便點。」
說罷，姜舒緹又轉身，走到顧霆堯面前。
「阿堯，我們去打撞球吧？」
她笑意盈盈地邀請。
溫清離就坐在顧霆堯對面。
她看著他。
而他也抬眸，向她這邊看過來。
兩人對視著。
但中間，還隔著一個姜舒緹。
「阿堯，你怎麼不理我？」
姜舒緹往旁邊挪了挪，完全擋住了顧霆堯的視線。
「我沒興趣。」顧霆堯淡淡地說，「你去玩吧。」
「阿堯，我們都五年沒好好打一局了，你就跟我一起過去吧。」
姜舒緹說著，就伸手去拉顧霆堯的手。
顧霆堯不著痕跡地躲開。
雖然姜舒緹正擋在他面前，但他能想到溫清離現在的樣子。
她一定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眉目清冷，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事不關己。
或許她還在用手機處理工作。
是的，她在工作這方面，一向很讓他放心。
顧霆堯起身，對姜舒緹說：「那，走吧。」
他個子高，這樣一起身，他就越過姜舒緹的頭頂，看到了溫清離。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她都沒有向他們這邊看一眼。
聽到顧霆堯這樣說，姜舒緹眉開眼笑。
她挽著顧霆堯的手臂向撞球桌那邊走，同時不著痕跡地看了溫清離一眼。
然而溫清離正在低頭看手機。
似乎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什麼事情，她眉頭微蹙。
姜舒緹眸光暗了暗。
包間裡吵吵嚷嚷，但溫清離充耳不聞。
大約是因為姜舒緹在，所以沒有人找她，她也樂得自在，用手機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說：「我剛知道秦哥也在這附近，我讓他一起過來玩了啊。」
「秦哥？秦知霖啊？」季寒舟問。
一聽到這個名字，顧霆堯拿著球桿的手頓時一緊。
「對啊，你忘了，我家跟秦家有親戚，秦知霖也算是我表哥了。」
季寒舟應了一聲，沒放在心上。
在這兒的人都跟秦知霖沒什麼過節，多一個人來玩，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事兒。
然而顧霆堯的眼神卻是逐漸暗下來。
他轉頭看向溫清離。
她還在看手機，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秦知霖要來的事情。
她跟秦知霖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阿堯，該你了……你在看什麼呢？」
姜舒緹拉了拉他的胳膊。
顧霆堯收回視線，把球桿放到一旁，淡淡地說：「沒什麼，不想玩了。」
「是不是累了？我去給你拿杯喝的過來吧？」姜舒緹問。
「不用。」
顧霆堯長腿一邁，又走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恰巧這個時候，溫清離終於不再看手機了，她抬起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顧霆堯心道，難道她是在等秦知霖過來？
其實溫清離只是很想離開，所以才往門口的方向看。
又過了一會兒，溫清離實在是有點不想留了。
她剛要問顧霆堯她是不是可以走了，包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人正是秦知霖。
他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溫清離身上。
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但這一瞬間，沒有逃過顧霆堯的眼睛。
「秦哥，你來了。」
「秦總來了。」
秦家和秦知霖的地位擺在這裡，包間裡的人紛紛跟秦知霖打招呼。
除了顧霆堯和姜舒緹。
姜舒緹本來也想跟秦知霖打個招呼的。
但她隱隱察覺到，顧霆堯似乎並不是很歡迎秦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