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堯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了一聲。
「就算我跟她說了，她也不會相信的。」
季寒舟想了想，贊同地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你平時對人家壓根就沒個好聲氣兒，讓人家相信你喜歡她，怎麼可能嘛。」
顧霆堯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季寒舟嚴肅地說，「那就是她相信了，但卻不想接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糟糕了。她肯定會躲著你，說不定會當場辭職。」
顧霆堯：「……」
「咱們先不考慮她相不相信的事兒，阿堯，你覺得，她喜歡你嗎？」
溫清離，喜歡他嗎？
顧霆堯想起之前鍾半煙讓他聽的那段錄音。
「我很清楚，我和顧總之間只是上下級的關係，以前是，以後也永遠都只會是這樣。」
再想想她平時客氣又疏離的樣子……
「不喜歡。」顧霆堯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
「這麼肯定？」季寒舟狐疑地看著他。
「嗯。」
「那你以後就儘量對人家好一點唄，別動不動就凶她，哪個女孩子會喜歡經常凶自己的男人啊？」
季寒舟卯足了勁兒給顧霆堯出謀劃策，卻看到顧霆堯眉頭緊蹙，似乎還有什麼煩心事。
「阿堯，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顧慮？」
顧霆堯薄唇微張。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擔心她會嫌棄我。」
他這話剛說完，季寒舟便露出震驚的神情。
「阿堯，你……看來你真是對溫秘書用情至深了啊！」
他可是顧霆堯誒！
顧氏集團的掌權人，年紀輕輕的商業天才，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長相有長相。
他竟然，會怕別人嫌棄他？
這不是用情至深了是什麼？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季寒舟不解地問。
顧霆堯說：「前段時間有一天晚上，我被人算計，中了藥。」
「你是說……那種藥？」
「嗯，有一個女人進了我的房間，幫我解了藥。」
「我靠！」季寒舟直接跳起來，「合著你不聲不響就告別處男之身了，竟然不告訴我！」
「這是重點嗎？」顧霆堯頭痛。
「這當然是！」季寒舟一臉悲憤地說，「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說在其他事兒上我落後給你也就算了，怎麼在這件事上也落後了！」
顧霆堯不想理他了。
「那個女人是誰？我要知道是哪位勇士奪走了我們阿堯的第一次！」
「不知道。」顧霆堯說。
「不，不知道？她沒出現在你面前？沒跟你要錢或者別的什麼？」
「沒有。那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而且到現在，還沒有一點關於那女人的線索。
就好像一個女人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裡，幫了他一個大忙，然後又徹底消失，沒有一點蹤跡。
「那你快查查呀！」
「溫秘書已經在查了。」
季寒舟：「……」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露出牙疼般地表情，說：「合著溫秘書不僅知道這件事，還得幫你查那個跟你春風一度的女人？好吧，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擔心溫秘書嫌棄你了。」
季寒舟想，到時候，溫秘書得親口告訴他，顧總，那天晚上跟你睡了的女人是誰誰誰……
有這麼一檔子事兒，溫秘書肯定會有心結的呀！
「你這個事兒吧，還真有點難辦了。」
顧霆堯煩悶地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就連鬼主意多的季寒舟都說這事難辦。
那他以後該怎麼面對溫清離？
「找到那個女人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季寒舟問。
「視情況而定吧。」
他這麼說，季寒舟也沒追問。
因為這個情況確實是有點棘手。
若是顧霆堯沒有喜歡的人，那這事兒還好辦點。
可是現在顧霆堯已經知道自己喜歡溫清離了……
偏偏他又不是那種一甩手就完全不負責的人。
畢竟那個女人幫了他。
季寒舟嘆了口氣，說：「可惜啊，你的第一次，沒留給你的溫秘書。」
聽了他這句話，顧霆堯覺得自己快心梗了。
本來他覺得，他最在意的，是自己被人算計。
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他對那晚的荒唐在意得要命。
為什麼他的第一次沒能留給溫清離？
溫清離知道他跟一個陌生女人發生了那種事之後，心裡是怎麼想的？
說不定她會很嫌棄他。
「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對人家好一點。」季寒舟苦口婆心地勸，「以後可千萬別動不動就對人家冷臉了。對了，現在人人都覺得你跟姜舒緹有點什麼，她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這事兒啊，你得放在心上，要不然，小心秦知霖趁虛而入。」
顧霆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了。」
這個時候，季寒舟接到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哦，相機修好了？行啊你小子，動作挺快，那我明天讓人去拿。」
顧霆堯沒心思去聽季寒舟的電話內容，此刻，他滿腦子想著的，全都是溫清離。
……
溫清離一早起來，又看到溫夏芸發來的消息。
「姐姐，我最近學做了兩道新菜，你要不要嘗嘗？如果你想吃，我今天做了，給你送到公司里去。」
溫清離漠然地掃了一眼，便退出了界面。
她的煩心事多著呢，懶得跟溫夏芸虛與委蛇。
反正，等到了時間，溫夏芸自然會露出馬腳。
昨天晚上安雲嵐送她的點心，溫清離熱了一下用來當早餐。
在吃的時候，她忍不住想起昨晚，顧霆堯跟她說的話。
他說，如果以後她遇到什麼事情的話，告訴他……
溫清離垂眸。
真可惡啊。
他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地擾亂她心底的防線。
明明她不應該再動任何妄念的。
溫清離晃了晃腦袋，像是要把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晃出去。
她很快便來到公司，強迫自己投入到工作當中。
等到顧霆堯來了之後，溫清離去煮了一杯咖啡送進辦公室。
她將咖啡放到辦公桌上，正要給顧霆堯匯報今天的行程，就聽到顧霆堯問：「那個女人，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