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溫清離驚訝地問，「於叔他們呢？」
「昨天晚上我說給他們放假，所以今天他們都出去了。」
顧霆堯的聲音十分認真，不似作假。
溫清離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那，我安排人過去？」
電話那邊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顧霆堯粗重的呼吸聲。
她仿佛從呼吸聲里聽出了顧霆堯的憤怒。
「我明白了。」溫清離立刻說，「我馬上過去。」
說完，她就趕緊掛斷了電話，生怕顧霆堯病中驚坐起把她罵一頓。
離開公司之前，她對總裁辦的同事們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她前腳剛走，其他人後腳就議論起來。
「溫秘書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她剛剛沒說。」
「顧總今天沒來，溫秘書是不是去找顧總了？」
「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吧，外出視察什麼的。」
「顧總要外出視察，咱們能不知道？」
「我剛剛好像聽到溫秘書給顧總打電話了，但是顧總那邊有什麼事我不知道。」
「唉！其實我覺得顧總跟溫秘書真的挺配的，奈何他們兩個人家世懸殊，而且顧總的白月光現在也回國了。」
「聽說，姜舒緹馬上就要成為顧氏集團的代言人了呢……」
……
而顧霆堯這邊，他剛掛斷電話，就對一旁剛把藥給他拿過來的於叔說：「你現在立刻帶著所有人都出去。」
「啊？」於叔愣住了。
「隨便去哪裡，費用我報銷，在我給你打電話之前，任何人都不許回來。」
聽他這麼說，於叔有點著急：「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生病了，我們都出去的話，誰來照顧您？」
「會有人來照顧我的。」顧霆堯說。
他這麼一說，於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知道了，那我馬上帶著他們走，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您就立刻聯繫我們。」
於叔說完，就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顧霆堯躺在床上，嘴角是遏制不住的笑意。
其實從早上醒了開始他就很難受。
但是現在，一想到溫清離正向他這裡趕過來，他突然覺得，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溫清離趕到的時候，果然看到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幸好她知道大門的密碼，所以直接就進來了。
可是走進客廳之後，溫清離卻犯了難。
她之前來過，但是大多都是給顧霆堯送資料或者文件。
每次，顧霆堯不是在客廳就是在書房。
就連上次顧霆堯醉酒，她也只是進了客廳，看到他們把顧霆堯扶上樓，她就走了。
她根本沒去過顧霆堯的臥室。
想了想，溫清離拿起手機，給顧霆堯打電話。
不多時，顧霆堯的聲音便在電話那邊響起。
「怎麼還沒過來？」
「顧總，我已經到了。」溫清離說，「但是，我不知道您的臥室在哪裡。」
「上樓，左轉，第二個房間就是。」顧霆堯說。
「好的。」
溫清離上樓，走到第二個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進。」
這會兒，顧霆堯的聲音聽起來比電話里的更虛弱。
溫清離不免有些擔心。
顧霆堯也不經常生病，她記憶里就只有兩次，一次是上次在公司，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但他上次病了三天，這次……該不會更嚴重吧？
她推門而入，看到顧霆堯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
但他被子根本就沒有好好蓋，就只蓋到了腹部，兩隻胳膊和胸膛往上都露在外面。
最重要的是……他上身沒穿衣服。
溫清離一眼就看到了他若隱若現的腹肌。
她頓時覺得臉一熱。
儘管兩人早已坦誠相對過，但畢竟只有那一個晚上。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床上的可是病人，你不能對他起邪念，這樣不好。
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些，溫清離走到窗前，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顧霆堯慢慢睜開眼睛。
「顧總，您生著病，怎麼能這樣蓋被子呢？」溫清離說，「快把胳膊也蓋上。」
「空調開著的。」顧霆堯說。
「那也要把被子蓋好才行。」
顧霆堯聽話地把兩條胳膊縮進去，最後只露了一個腦袋在外面。
「您是想先吃藥，還是先吃點東西？」溫清離又問。
她想的是，如果顧霆堯餓了，她就先去廚房給他做點吃的。
沒想到顧霆堯一張口就問：「小餅乾呢？」
溫清離愣了一下，問：「您還吃得下小餅乾？我還是去給您做一點清淡好消化的食物吧。」
「沒事，我先吃兩塊小餅乾墊墊。」
說罷，顧霆堯便想從床上坐起來。
溫清離連忙摁住他，說：「我先給您拿件衣服過來您再起，一會兒起來就立刻穿衣服，免得又著涼。」
「哦。」顧霆堯慢吞吞地說，「從那邊的衣櫃裡拿。」
溫清離看著他只露出一個腦袋跟她說話，有點想笑。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他……還挺可愛的。
她走到衣櫃旁邊，打開衣櫃門，從裡面拿出一件黑色毛衣。
「顧總，穿這件行嗎？」
顧霆堯看了一眼，說：「行。」
說完之後，他卻沒有絲毫動作。
溫清離只能說：「顧總，該穿衣服了。」
顧霆堯有氣無力地說：「溫秘書，我是個病人。」
溫清離琢磨著他這話的意思，是讓她給他穿？
「那我先扶您坐起來。」
溫清離說著，把衣服放到一旁，伸手將顧霆堯扶起。
過程中，她的手難免要碰到他不著寸縷的後背。
他的後背很燙，帶得她的掌心也跟著燙了起來。
溫清離把衣服拿過來。
顧霆堯看了一眼，便微微抬起胳膊。
明顯就是讓她給他穿衣服了。
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他做這種事情。
上一次顧霆堯生病的時候，穿衣服這種事情，還是他自己來的。
毛衣是套頭的。
顧霆堯一直在躺著，頭髮本來就亂，再一套上毛衣，頭髮就更亂了。
像雞窩。
溫清離看了兩眼，到底還是沒忍住笑。
她這一笑，立刻就換來了顧霆堯惱怒的眼神。
「我不笑，我不笑了。」溫清離趕緊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