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季寒舟隱隱約約就明白了。
「唉，你也別急，這種事情，得慢慢來。」季寒舟安慰他，「不過，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不趁機留宿？」
顧霆堯動了動嘴唇。
他倒是想，然而人家沒留他，他主動提出來，算什麼？
「要不咱直接霸王硬上弓？」季寒舟壞笑著說，「也許生米煮成熟飯之後，溫秘書就非你不可了呢。」
顧霆堯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是瘋了才會把季寒舟當軍師。
這傢伙嘴裡說的沒一句正經話。
顧霆堯閉上眼睛，卻又忍不住開始想，溫清離現在在家裡做什麼？他已經走了，她應該已經換上那套睡衣了吧。
她的睡衣是粉色的，上面還有草莓圖案。
看來她真是有一顆少女心，私人用品，都喜歡用粉色。
想著想著，他腦海里竟然莫名出現了些旖旎的畫面。
顧霆堯微微蹙眉，立刻睜開眼睛發動車子，在心裡暗罵自己真是瘋個沒完了。
等他把車子停在自己的住處門口時，手機鈴聲響起。
他第一反應就是溫清離給他打來的電話。
難道她又不舒服了？
他心裡著急，連來電顯示都沒來得及看，便接了電話。
「餵？」
然而電話那邊響起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阿堯。」
顧霆堯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揉了揉眉心，開門下車，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問：「什麼事？」
「阿堯，這個時間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可是我心裡好難過，一個人有點怕，你過來陪陪我好不好？」姜舒緹委屈地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顧霆堯沉聲說：「我沒空，你找別人吧。」
「你是在怪我嗎？」姜舒緹慌亂地問，「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你覺得我沒給你面子，是嗎？」
顧霆堯沒說話，她又自顧自地說：「我真的沒想到盧巧會做這樣的事情，大概是因為我之前罵過她，所以她對我懷恨在心吧。溫秘書又恰好給我送了藥膏，她便將計就計栽贓到溫秘書頭上。阿堯，如果我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溫秘書受這種委屈的。畢竟溫秘書是你的人，我肯定要照顧到你……」
她話還沒說完，顧霆堯便冷聲打斷她的話：「姜舒緹，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姜舒緹的呼吸陡然一頓，過了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阿堯，以後我找助理，肯定會小心選人的。」
「我說的不是你的助理。」
「那你的意思是在說我？」姜舒緹的聲音聽起來泫然欲泣，「阿堯，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更何況我和溫秘書無冤無仇，我這樣害她，又是為了什麼？」
「你心裡有數。」顧霆堯淡淡地說。
他的聲音里沒有什麼情緒，自然也聽不出怒意。
但卻莫名讓姜舒緹覺得膽寒。
她辯解道：「你也知道我有多看重我的臉，如果我為了陷害溫秘書毀掉我自己的臉，那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顧霆堯懶得聽她說這些，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姜舒緹聽著話筒里傳出的「嘟嘟」聲，差點直接摔了手機。
果然，顧霆堯根本就不相信她！
他現在之所以不跟她計較，只是因為，還顧忌著她和顧氏集團的合作吧？
又或者，他可能還記著當年那件事情，記著那一點恩情……
姜舒緹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不愛她，已經是很清楚的事了。
或許，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他都從來沒有愛過她。
姜舒緹突然開始懷疑。
她一直記著的，五年前他對她的那些溫柔，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這五年來，她在腦海里幻想太多，把幻想當成了現實？
她忍不住冷汗直冒。
不，不可能的！
姜舒緹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猛地灌了下去。
她一定要得到顧霆堯，無論要用什麼手段，無論要掃清多少障礙！
……
因為從下午一直睡到半夜十二點多，所以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溫清離才眯了一會兒。
不過她還是很早就起床了，開始烤小餅乾。
想起昨天顧霆堯說的那句「不用了，小餅乾就挺好」，溫清離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她總覺得這句話似乎還有著別的什麼含義，但細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也許，只是顧霆堯什麼都不缺，又不想為難她罷了。
溫清離烤了小餅乾，又做了水果茶，這才出發去公司。
來到公司之後，她把小餅乾和水果茶放在桌上，等著顧霆堯來了之後送給他。
然而一直等到快中午，顧霆堯還是沒有來。
溫清離有點奇怪。
顧霆堯是公司的掌權人，自然是不需要天天上班打卡的，但他素來勤勉，除了特殊情況，幾乎每天都會來公司。
更何況今天還有一些事情要他處理，這他是知道的。
如果有事的話，肯定會提前跟她說一聲。
這是怎麼了？
溫清離拿起手機，給顧霆堯打了個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邊才響起顧霆堯的聲音：「餵？」
「顧總，您今天是有什麼事嗎？」溫清離問。
顧霆堯突然笑了兩聲。
溫清離被他給笑得有點發懵。
但她發現了，顧霆堯的聲音，似乎有點虛弱。
她試探著問：「顧總，您生病了？」
「嗯。」顧霆堯說，「溫秘書，我被你傳染了。」
溫清離：「……」
昨天他讓她吃藥的時候，確實離她很近。
「那您好好休息吧。」
說完，溫清離便準備掛電話。
這時，她突然聽到顧霆堯嘀咕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什麼？」溫清離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沒良心。」顧霆堯說，「看來昨天的事情，你全忘了。」
「啊……」溫清離有點尷尬，「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您現在在家裡，應該不會缺人照顧。」
如果她巴巴地趕過去，倒顯得畫蛇添足了，再為了這個事耽誤工作，難保顧霆堯不會生氣。
「我缺。」顧霆堯的聲音更虛弱了，「現在家裡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