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看了顧霆堯一眼，十分艱難地開口道：「是顧夫人……鍾半煙女士。」
局長臉色一變：「確認了嗎？」
「目前查到的，死者在明面上見的最後一個人，確實是顧夫人。」
顧霆堯眉頭微蹙。
好好的，鍾半煙跟苗小雨見什麼面？
不過很快他就能想到鍾半煙見苗小雨是為了什麼。
他頓覺頭痛。
他這個媽啊，還真是不肯死心，想一出是一出。
畢竟這是當著顧霆堯的面，局長覺得有些尷尬，不過為了找到真兇，他也只能說：「把細節說一下。」
「顧夫人跟死者見面的地點是在盈和飯店，我們剛剛已經跟飯店裡的服務生確認過了，顧夫人先到，死者後到的，兩人坐的是包間，點了早餐，兩人在包間裡共處了大概二十分鐘，顧夫人就出來了。顧夫人出來之後，服務生又進過包間，可以確定當時死者還活著。」
局長微微鬆了一口氣。
「在顧夫人離開四十分鐘之後，死者也離開了飯店。我們看了飯店門口的監控，她走到飯店門口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便打了一輛車。車子最後出現地方是在一個路口，然後又向北行駛。可從那個路口往北走是越來越偏僻荒涼的，所以並沒有監控錄像。」
「那個電話是誰給她打的，查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對方用的是一張黑卡。」
「知道了，繼續調查。」
警員離開之後，局長看著顧霆堯，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顧總，我想問一下，令堂和死者的關係是……」
「也沒什麼關係。」顧霆堯淡淡地說，「之前我母親去顧氏集團找我，恰好看到了苗小雨，誤以為我對她另眼相看，所以才會跟苗小雨有些接觸。」
顧霆堯這話聽著還挺合理的。
局長也想不出一個豪門夫人怎麼會跟一個小職員一起吃早餐，所以自然相信顧霆堯的話。
他又試探著問：「那您對苗小雨是不是真的……」
「沒有。」顧霆堯說，「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有些複雜，我就長話短說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顧霆堯並不想向任何人提起。
但現在畢竟出了命案，警方這邊肯定想要事無巨細地知道苗小雨的所有事情，所以顧霆堯也就沒有對局長隱瞞。
他簡單地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說了一下。
局長畢竟是見多識廣的人，所以聽了這些事之後也沒有多震驚，只是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顧總放心，這些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外傳。」
「好，麻煩你們了。」
「這都是我們分內的事，我們也想儘快抓到兇手，還死者一個公道。」
在離開之前，顧霆堯又對局長說：「或許，你們還可以查一下苗小雨最近有沒有不正常的錢入帳。」
「我明白了，這些我們都會全面排查的。」
「辛苦。」
顧霆堯和溫清離一起走出警局。
他看到溫清離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便問：「嚇到了？」
苗小雨的屍體他沒去看，但聽說挺嚇人的。
溫清離去看了，被嚇到也正常。
「倒也不是被嚇到。」溫清離嘆了口氣，「只是，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即便她並不喜歡苗小雨，甚至是厭惡，但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就沒了，她的心裡難免會有些感嘆。
顧霆堯停下腳步，沖她張開雙臂。
「需要抱抱嗎？」
溫清離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動作。
正當顧霆堯以為她不會跟他抱抱的時候，溫清離突然走到他面前，伸出雙臂抱了他一下，然後又快速地後退兩步，跟他拉開了距離。
動作快得讓他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做夢了。
「抱完了。」溫清離把垂落下來的頭髮撩到耳後，說。
顧霆堯愣了一會兒，而後又失笑：「這個抱抱的時間，也太短了吧？」
「下次一定。」
溫清離說完，便向一旁的車子走去。
她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那是顧霆堯的車。
「下次一定什麼？你把話說明白。」
「快把車鎖打開。」
沒得到答案的顧霆堯幽幽地嘆了口氣，開了車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對溫清離說：「您請上車。」
溫清離差點沒忍住笑。
等兩人都上車之後，溫清離問：「我們現在去哪？」
「回老宅。」顧霆堯說。
溫清離不解：「回老宅做什麼？我跟你一起回去？」
「警方調查到，苗小雨在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我媽。」顧霆堯說，「雖然有飯店服務生的證詞，能夠證明我媽離開飯店的時候，苗小雨還活著，但是她現在算是沾上這個案子了。」
溫清離：「……」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她也能猜到鍾半煙見苗小雨是為了什麼。
鍾半煙應該想不到，她會因此沾上一樁殺人案吧。
當然了，她和顧霆堯都相信鍾半煙不會殺了苗小雨。
可其他人相不相信，就不一定了。
「那你確定要帶我一起回去？」溫清離說，「她見到我，應該會生氣的吧。」
「總得向她多表明一下我的決心。」顧霆堯說。
雖說他語氣淡淡，但這話，卻聽得溫清離一陣心跳加速。
車子到了顧家老宅之後，看到的傭人立刻就去跟顧宇雄還有鍾半煙匯報了。
畢竟顧霆堯很少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
所以很有可能是出了什麼事。
等顧霆堯和溫清離進了客廳之後，顧宇雄和鍾半煙也趕了過來。
正如溫清離所料，鍾半煙一看到她，臉色就沉了一下。
不過她也沒立刻就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阿堯，溫秘書，你們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顧宇雄問，「出什麼事了嗎？」
「爺爺，沒什麼，您別擔心。」顧霆堯說，「我只是有話想跟我媽聊聊。」
鍾半煙微微皺眉。
顧霆堯帶著溫清離回來和她聊什麼？難道他們兩個打算跟她徹底攤牌了不成？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顧宇雄也是這麼想的。
但他轉念一想，顧霆堯應該不是這麼冒失的人。
所以他也沒有多問，轉身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
鍾半煙在沙發上坐下，冷笑著問：「你們兩個，想跟我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