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堯簡直欲哭無淚。
「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無奈地說。
「好啦，不鬧了。」溫清離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去看秦知霖吧。」
說著，她伸手往秦知霖的病房指了指。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了，他就住那間。」
其實就算溫清離不說，顧霆堯也知道。
因為秦知霖的病房門口有好幾個手下在守著。
一眼就能看出來。
顧霆堯來到秦知霖的病房門口，倒是讓幾個手下很緊張。
「顧總，您有什麼事嗎？」
「聽說秦知霖住院了，我來看他。」顧霆堯抬眸，淡漠地看著他們幾人，「不行？」
幾個手下面面相覷。
他們哪敢在顧霆堯面前說不行？
但他們到底是秦知霖的人。
其中一個趕緊進去問了秦知霖的意見。
秦知霖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大概早就猜到顧霆堯會來，在聽到手下匯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和波瀾。
「請顧總進來吧。」
「是。」
沒過多久，顧霆堯走進來。
看到秦知霖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枚打火機，面前還放著一盒煙。
他不冷不熱地說：「看來秦總的病不嚴重。」
秦知霖笑了笑，說：「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還勞煩顧總跑一趟，顧總，請坐吧。」
顧霆堯也沒客氣，在秦知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顧霆堯單刀直入地問。
秦知霖把玩打火機的動作頓了一下。
隨即，他又問道：「是為了溫秘書嗎？」
明明心裡已經很清楚答案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你之前幫過她。」顧霆堯說，「這個人情，終歸是要還。」
秦知霖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不必了，我也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他讓周姣去勾引顧霆堯的那件事……
當時顧霆堯也說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幫過溫清離的忙。
那顧霆堯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那樣的話，可就不止是在生意上搶他幾個項目那麼簡單了。
「一碼歸一碼。」顧霆堯說，「這次還了你的人情，以後，你與清離，還有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秦知霖的身體猛然一僵。
一筆勾銷嗎？
說實話，這個詞，對現在的他來說，挺殘忍的。
他寧可跟溫清離之間有著說不清的恩恩怨怨，也不想就這樣跟她「一筆勾銷」，從此再無往來。
但，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直會加劇他自己的痛苦，也讓溫清離煩心。
而且他知道，顧霆堯說的這話，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溫清離的意思。
「我知道了。」秦知霖的面容上多了幾分苦澀，「那就……先謝謝顧總了。」
「不用客氣。」顧霆堯起身，「你好好養著，等你想到了，隨時聯繫我。」
「嗯。」
顧霆堯起身，剛要離開，突然又聽秦知霖說：「說起來，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有幾分古怪。」
「什麼事？」顧霆堯停下腳步。
「我父親有個心腹，名叫蔣戰。」秦知霖說，「前不久，他跟紀思如一起來到了Y國，但從昨晚開始，他失蹤了，杳無音訊。我的人問了紀思如，從她口中得知，蔣戰昨晚偷偷來到醫院想觀察蘇家人的狀況，然後就再也沒有回去，也沒有聯繫她。」
蔣戰對秦衍的忠心，就連秦知霖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不可能就這麼拋下紀思如一走了之。
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而最近在醫院裡，蘇家也發生了一些事。
秦知霖總覺得這兩件事可能會有什麼關聯。
「你的意思是蘇家人抓了他？」顧霆堯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蘇家，那也可能跟蘇家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關。」秦知霖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為什麼會突然失蹤。」
顧霆堯眸色微沉。
蘇家最近發生的事情，那不就是蒙妮卡帶著孩子來找蘇懷時認親的事嗎？
可這件事，能跟蔣戰失蹤扯上什麼關係？
「我會讓人去查。」顧霆堯說。
秦知霖點點頭。
他們兩人也沒什麼別的好聊，很快，顧霆堯便離開了。
其實秦知霖本想再跟他聊聊溫清離。
但一想，也沒什麼好聊的。
說什麼呢？
讓他好好照顧溫清離嗎？
人家是溫清離的男朋友，他又算什麼，有什麼資格跟人家說這種話？
顧霆堯走了之後，秦知霖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是「爸」。
秦知霖的心頭突然劇烈一痛。
在他的通訊錄里，依然這樣備註著秦衍。
可如果秦衍真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
那他該怎麼做？
秦知霖很久都沒有接電話，秦衍掛了一次，又重新打了過來。
這次，秦知霖接了。
不過他沒有主動說話。
還是秦衍先開了口。
他的聲音里滿是小心翼翼。
「知霖啊，你最近怎麼樣？」
「你有事嗎？」秦知霖問。
秦衍尷尬地說：「我只是想關心關心你，知霖，不管怎麼說，我們到底是父子，父子之間，哪有隔夜的仇？」
秦知霖突然冷笑，「那可不一定。」
秦衍一愣，「知霖，你這說的是哪的話？」
「有些仇恨，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下的。」
聽到秦知霖這話，秦衍的心顫抖得厲害。
其實他之所以會給秦知霖打這通電話，是因為，他聯繫不上紀思如，也聯繫不上蔣戰了。
這兩個人全都失聯，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秦衍又打聽到，秦知霖現在在Y國。
他擔心，他們兩個是被秦知霖給抓住了。
他就勸紀思如不要去Y國，她就是不聽！
一來，他對紀思如還有感情，當然不希望她被帶回國內繼續被關進看守所或者監獄；二來……他擔心，紀思如這個瘋女人，被秦知霖抓住之後，會失去理智，把當年的事情給說出來。
現在秦知霖這樣說，更是讓他惶恐。
難道他的擔心，成了真？
想了想，他試探著問：「你現在在Y國嗎？」
「嗯。」
「那……你在那邊，有沒有見到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