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懿嚇破膽的恐懼,被白宇依舊溫柔的關心,溫暖不少,簡單檢查好身體.
好像問題不大,可她身體還是不自覺地害怕顫抖。
明明很用力卻解不開安全帶,白宇轉身靠近她幫忙扯開卡住的鎖頭。
陽懿一抬頭,著急地說不全話,蹦出兩個字:火,火!」
白宇轉頭看見前方那輛撞的更爛的車輛開始起火,油箱往外滴油,剛才速度太快。
根本沒看清前方車輛有幾個人,只知道要趕緊逃離,遠離危險。
被撞飛的距離不過十米,再晚一點,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白宇用盡全力試圖踹開變形的車門,拿出工具撬開一點逃生口,又口述教陽懿打電話報警。
詳細說明事故位置,具體情況,陽懿目不轉睛地哭著掛斷電話,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火團。
這條路還是剛才堵車,白宇看出陽懿著急,特意拐到還沒真正修好的路上。
就是為節省時間讓陽懿早點回去,要是她不主動跟著來,白宇會和司機不緊不慢耐心等待。
從主路過去,根本不會經過這裡,也不會這麼倒霉,遇到這種意外。
陽懿淚如雨珠,和白宇道歉,明明很想給陰默打電話,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出遺言。
她嚇到神經緊繃,要不是白宇在旁邊,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遇到這種事,肯定嚇到等死。
她口不擇言地哭訴:「白宇,要是我們都出不去了怎麼辦?陰默肯定會受不了。
就算我離開了,你也能把她照顧好,你別管我了,快逃吧。
別都被困在這,我們倆總得留一個。」
不是陽懿矯情做作,只是她雙腿痛到麻木,失去知覺,雖然她不確定白宇的真實情況。
但她至少很難脫困,在她說話時,白宇好不容易把她左邊車門撬開。
堅定認真地看著她說:「別亂說,你要是真不在,默默還能好好活著嗎?
就算為了她,你也得堅持爬出去!」
白宇嘴上說的淡定,行動上卻不再顧忌推搡,幫她從唯一的逃生通道脫困。
陽懿聽得滿眼淚水,想起陰默的模樣,被激勵出求生欲望,從剛被白宇砸開的車門艱難往外爬。
身體外傷流著血,爬行逃出時,又被刮破不少處,也跟著出血。
陽懿剛爬出來,伸出手拉扯白宇,拼命想把他也拽出危險。
白宇看著她笑,這種時候了,還一臉淡然地說:「不用管我,快去旁邊。
處理傷口等待救援,我一時半會出不來,讓我自己慢慢來。」
陽懿看著他強裝鎮定的臉,才發現他本就白皙的面色更加憔悴,剛才困在車裡她只顧著害怕。
是白宇拼命轉身用盡力氣為她破車逃生,她嚇到動彈不得,也沒幫上忙。
白宇可以利用那個時間和力氣先破車逃生,這會估計已經沒什麼氣力。
一點也不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問題不大。
陽懿慌了神,不肯離開,拼命敲打車窗車門,試圖把她剛才爬出來的空間砸的更大。
好讓白宇快點出來,不管白宇怎麼勸她快點離開,她都不聽,瘋狂用盡力氣敲砸,鮮血順著流下。
好在附近交警及時趕到,遠處救護車警車的鳴笛聲也越來越近。
馬上有人扶起陽懿帶她安全撤離,有人和白宇了解情況,利用工具將他救出。
陽懿被安置好,視線一直盯著白宇,白宇被抬出時,陽懿才看清。
他的左腿像是受到猛烈撞擊拉扯,一片鮮紅血液,吊在空中像個壞了的提線木偶。
陽懿的心懸在嗓子眼,白宇要是因此受傷截肢或是其他,她肯定要後悔終生。
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前方那輛豪車,轟然爆炸,響徹周邊,嘩啦啦地燃燒著。
還好抬著擔架保護白宇的都是專業人員,否則肯定會受到二次傷害。
爆炸車輛只有主駕駛一人,還沒來得及把燃燒半天的火焰撲滅,悲劇發生。
汽油味燒焦味,皮革製品焚燒味,爆炸後所有氣味強烈刺激神經。
還好有白宇在,還好白宇只差那麼幾秒被救出,還好沒出事。
她看著白宇被抬上救護車送走,心跳才慢慢恢復正常。
巨大衝擊後,神經突然緊繃後的放鬆,陽懿昏倒,好在她情況沒那麼嚴重,也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送到醫院。
陰默接到電話時,傑森也在旁邊閒聊,馬上陪她開車去醫院。
陽懿坐在後排,又在白宇身後,雖然身體多處受傷,但都是皮外傷,不算嚴重。
白宇坐在前面受傷嚴重,即使安全氣囊彈出,雙腿也被猛烈撞擊,尤其是左腿。
他為了先把陽懿救出,不顧自身疼痛,忍痛流血用盡力氣撬開車窗,加劇傷口。
耽誤最佳時機,陽懿爬出後,他已經沒力氣自救,說出那些話,只是安慰陽懿。
好在白宇及時等到救援,逃出生天,他自己開玩笑說,老天爺待他不薄,沒捨得讓他離開。
那輛豪車的主人就沒這麼幸運,20歲桀驁不馴的小伙,不聽友人勸阻,大白天醉駕行駛。
橫衝直撞,傷害他人,斷送生命,人車俱焚,父母再有錢再買不回他的性命。
身為獨生子的他,也成為年過半百的父母,此生最大的痛。
白宇的車基本報廢,好在撿回性命,保險公司會處理好一切。
交警民警都在收集證據做筆錄,白宇父母也在身邊陪伴,陽懿爸媽收到消息正著急趕來。
陽懿醒來,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到處綁著繃帶,傷口因為藥物的作用火辣辣的痛。
可她看到陰默走進病房時,用力擠出一抹最燦爛的微笑。
「要給你添麻煩啦,不過你放心,我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就是白宇被我拖累了。
美女護士告訴我,他的腿至少得躺三個月不能動,恢復以後也要慢慢養好。
才能回到以前正常狀態,你去看過他了嗎?還好嗎?」
陰默紅著眼不說話,握緊她受傷的手,又怕弄疼她,滿眼憐惜地盯著她看。
雖然這是雙人病房,但旁邊床位是空的,暫時也沒其他人,她看出陰默有多心疼難受。
努力笑著說:「老公,你別這樣嘛,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給我點時間,很快就能恢復好,又能給你做好吃的陪著你啦。」
「嚇壞了吧?疼就說出來,不用忍著。」
陰默注視著她溫柔安慰。
陽懿的眼淚真就像決堤一樣,忍痛伸出雙手擁抱陰默,在她肩膀上哭泣。
說出內心深處的感受,差點見不到她,有多害怕難受。
陰默小心翼翼安撫,認真聽著她說的每個字。
「老公,要不是有白宇在,我今天真的就要被收走了,是他放棄自救,鼓勵我幫我。
我當時都嚇傻了,大腦根本不轉,要是換了別人,或是只有我自己。
你現在肯定就見不到我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也是因為我傷的更重。
本來就被我害了,現在還弄的這麼慘,我想去看看他,都沒臉見他,聽說他爸媽也在。
我更不敢去,你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幫我去看看他。
替我道歉關心他,等我好了,我再好好謝謝他。」
「好,你爸媽也快到了。」
陰默一句話,又把陽懿弄得十分緊張,滿臉擔心。
陰默勸她放心,會和叔叔阿姨解釋清楚。
可陽懿媽媽或許是想起陽光當年那件事,想到陽光爸媽連夜趕到同一家醫院的感受。
一路上緊張不已,雖然警察在電話里和她一再確認陽懿沒有生命危險。
她親眼看到檢查一遍,又對著陽懿的病例看了半天,和主治醫生問清以後,緊繃的面色才慢慢接受現實。
陰默很多年沒有見到陽懿父母,又是在這種情況下,有些拘謹,打完招呼,說了幾句沒再插上話。
陽懿爸爸確認好情況,鎮定不少,讓陰默坐在旁邊,等著陽懿媽媽問清一切,四個人的病房很是尷尬。
陽懿媽媽對陰默沒什麼好態度,不想和她說話,當她不存在,陽懿拼命暖場,也只能越暖越冷。
傑森看過白宇,過來解圍,和陽懿父母之前也都見過,說了不少好話。
陽懿晚上要住院觀察,陽懿媽媽堅持陪她,話里話外明顯不想讓陰默留下。
陰默只能提出讓陽懿爸爸去她們新家入住,一切都是新的,本來就準備過幾天搬家。
什麼都有很方便,離得也不遠,陽懿媽媽臉色難看,讓爸爸去旁邊酒店自己睡。
陽懿見縫插針,又說明天過年酒店都是滿房,又說想吃父母做的飯菜,軟磨硬泡。
陽懿媽媽才答應,陰默和傑森先把陽懿爸爸送過去,再回家給陽懿準備衣物用品送到醫院。
陰默感謝杰森,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可他還是堅持把陰默送去醫院,安頓好一切,把她送回家。
這本該陰默和陽懿一起回到綠垣準備過年的夜晚,她一個人在家喝悶酒。
陽懿和媽媽在醫院,陽懿爸爸在新家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