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老子……老子好像動不了了！」
「老大，好像有一股力量，要揉碎我的……身體！」
「不行了！老大，我……我撐不住了，要尿了！」
……
幾人全都是一臉的驚慌，他們幾個兄弟在江湖闖蕩多年，還從未遇到這樣是事。
老三、老四兩個上了房頂的，還有老六、老七守在門外的，一見到這情況，想也沒想，立刻逃跑。
然而，四人腳步才動，一股力量將他們直接卷飛至半空。
「砰砰砰！」
四人像下餃子一般摔在地上，一個個疼的齜牙咧嘴。
王誠這時從房間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塊人皮面具，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們。
他對著那臉上有疤的中年漢子隨手一招，中年漢子「嗖」地一下飛到他面前。
他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冷冰冰地問道：「劉掌柜一家是你們殺的？」
中年漢子立刻否認：「沒有！」
「哼！沒有？」
王誠冷哼一聲，譏諷道：「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中年漢子聽後，渾身打了個寒顫，點頭道：「是我們動的手！」
「那你們該死！」
王誠手上一個用力，「咔嚓」一聲，捏碎了中年漢子的咽喉。
其他人一見他殺了他們老二，又驚又恐，想逃卻又逃不了。
就在這時，那剛剛從屋頂上重重摔下來的老三喊道：「我們是天水姜家的人，你不能殺我們！」
其他幾人也紛紛附和。
「這裡是天水郡，是姜家的地盤，殺了我們你也休想活命！」
「不錯！識相的趕緊把我們放了，否則你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
「天水姜家？」
王誠冷笑：「就算姜澤地來了，我要殺人，他也攔不住！」
幾人全都心神一凜，心想此人真是好大的口氣，竟然敢對堂堂奮武將軍，靈王親封的冠英伯如此無理。
他們哪裡知道，王誠確實有資格這麼說，不論是從實力，還是地位。
實力自不必提，地位上，姜澤地不過一個雜號將軍、伯爵，他則是重號將軍左將軍、縣侯，兩者差了好幾個級別。
其實，王誠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純粹是在嚇唬他們。
姜澤地不可能來這兒，十六年前，京都那場血亂讓他丟了兩條胳膊，回到天水郡後，沒幾年，舊傷復發，他就一命嗚呼了。
如今姜家掌權的是姜澤地的大兒子，也就是姜凱的父親。
在他的執掌下，姜家的實力在與日俱增，不論是官面上的，還是江湖上的，儼然成為天水郡十足的地頭蛇。
這裡面就包括姜家暗中投靠樓外樓，並替樓外樓做事。
本來王誠已經怒火中燒了，現在當著面提姜家，他殺機更盛。
他沒有心情再跟他們一個個廢話，既然已經確認了劉掌柜一家是他們幾個殺的，那他們就該死！
心念一動，被念力禁錮住的幾人全都飛到半空，他隨手一扇，掌心閃過一道烏光，轉眼化為一隻真元巨掌，將他們拍的吐血橫飛。
一個個從院內飛到了院外，又繼續飛了幾十米，最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再無動靜。
王誠收回手掌，突然想起了什麼，凝眉自語：「衝動了！」
剛才他應該留一兩個活口的，他還不知道這些人為何要殺劉掌柜一家，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追殺那粉裙女子。
他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變的陌生。
陌生的讓他自己都害怕！
以前他不會這麼隨意地動手殺人，可他現在殺幾個人連心裡波動都快沒了，跟殺幾隻雞一樣。
他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嗜殺？
「噬……魂……珠！」
王誠攥緊拳頭，這隻邪珠對他的影響可謂是潛移默化的。
尤其近來吞噬一些武宗強者靈魂，那些負面情緒對他影響很大。
「將軍！」
就在這時，李鳳儀走了出來，道：「那位姑娘醒了。」
王誠點了點頭，回到房間。
粉裙女子躺在床上，見到王誠進來，立刻撐坐起來，對王誠拱手說道：「多謝前輩相救。」
隨即，她又急道：「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就會有人追殺過來，還請前輩速速離開此地。」
「你說的是姜家人？」王誠道。
粉裙女子一怔，脫口問道：「前輩已經知道了？」
王誠搖頭道：「我只知道是他們殺的劉掌柜一家，你身上的傷也是他們打的吧？」
粉裙女子低下頭，再抬起來時，雙目變的通紅，眼眶裡浮現出一層水汽。
見她要哭出來，王誠趕緊安慰道：「你放心！他們已經死了，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聽到這話，粉裙女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爬下床，跪在王誠跟前，「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起來吧！」
王誠右手虛抬，念力化為一隻大手，將她從地上託了起來。
粉裙女子情緒依舊不穩，眼淚嘩嘩的流出，直到李鳳儀安慰她才好些。
「那些壞人已經被我家老爺殺了，他們不會再找來的，你不要怕。」
粉裙女子依舊擔憂道：「姐姐有所不知，姜家的人不會放過我的。」
「哦？」
王誠這次主動說道：「據我所知，姜家乃宦官世家，其祖姜澤地護王有功，被封為奮武將軍，冠英伯，怎麼會為難一個女流之輩？」
「呸！！」
粉裙女子突然吐了口吐沫，罵道：「什麼狗屁的宦官世家？背地裡男盜女娼，勾結賊人，壞事做盡，他們全家都該去死！」
「大家族嘛！家大業大了，難免會生出一些蛀蟲，但姜家的風評在江州一直都是很好的。據我所知，姜家的四位爺都是仁義之輩，姜家三爺姜興隆更是威名響徹整個江州。」王誠繼續說道。
這話卻是引來了粉裙女子幽怨的眼神，王誠渾身都不自在了，而粉裙女子下面的一句話讓他明白了。
「我叫蔡曉玲，是姜興隆的第五房小妾。」
王誠嘴角都在抽搐，心想這世界怎麼就那么小，連這麼極低概率的事情竟然都能讓他給碰上。
「前輩與姜興隆有舊？」蔡曉玲突然變的警惕起來。
「我只是聽說過他的名頭，不曾見過此人。」王誠搖頭道。
蔡曉玲並未放鬆警惕，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畏懼。
見她這副模樣，李鳳儀玉手放在她肩膀，道：「蔡姑娘想多了，我家老爺要是與姜家有舊，怎會親手殺掉那些追殺你的人？」
聽到這話，蔡曉玲才放下心裡，連忙給王誠道歉：「是小女子多心了。」
「無妨！」
王誠擺了擺手，接著道：「碰上這樣的事，小心一點總歸是好的。」
他語氣很平靜，但落在蔡曉玲耳里，卻聽出了疏遠之意。
她抿了抿紅唇，牙一咬，抬頭注視王誠，道：「小女子敢對天發誓，剛才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點弄虛作假，天打五雷轟！」
見王誠不說話，她接著道：「小女子親眼所見，姜興隆與樓外樓的人勾結，暗地裡替樓外樓做事。」
此話一出，王誠目光頓時閃過一道精光，故作驚訝道：「姜家與樓外樓的人勾結？這怎麼可能？」
蔡曉玲鄭重地說道：「與姜興隆對接的是樓外樓的一名長老，個子不高，臉上戴著一塊鉑金面具，姜興隆稱那位長老為『童大人』。小女子是在一次起夜時碰巧發現他們秘密會見，小女子因為害怕，不小心露出了馬腳，不得不逃離姜家。」
「前輩方才所殺的那些人是姜家培養的一個幫派中人，他們正是聽了姜家的命令，前來追殺小女子。」
王誠聽後，對她的身份基本上不再有絲毫懷疑。
蔡曉玲口中的「童大人」就是童真，因為童真留下的記憶中，有很多次是他出現在姜家，與姜凱的三叔姜興隆秘密接觸，讓姜興隆替他做事。
姜家這些年也確實替樓外樓做了不少的事，像江州的地方官，有不少都是因為姜家出面設套，最後他們不得不投入樓外樓旗下，成為他們的棋子。
可以說，江州的官場如此的亂，姜家至少出了一半的力。
當然，樓外樓對姜家的幫助也很大，姜家能在短短十幾年，在官場、商場、江湖都能打出一片天，沒有樓外樓根本做不到這點。
姜家四兄弟，老大姜興業，老二姜興旺，老三姜興隆，老四姜興盛，如今都是武宗，姜凱的那位大哥，年方三十，竟也達到了武宗，都是樓外樓暗地裡提供的修行功法和靈丹妙藥。
這些事知道的人很少，哪怕是姜家也只有極少數幾個知曉，要不然姜凱身為姜興業的兒子也不會不清楚碧玉舫的底細。
不得不說，樓外樓將姜家保護的很好，是將其當做了「暗棋」來培養，與另外一個賣糧食的豪富米家完全不一樣。
豪富終究比不過權貴，連強如樓外樓也要給予姜家一定的尊重。
這就是地位！
王誠看著眼淚彎彎的蔡曉玲，忍不住同情起來。
知道了姜家最大的秘密，姜家的人怎麼可能讓她活著？
隨即，他問出了蔡曉玲當前最棘手的問題：「蔡姑娘，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
蔡曉玲淚眼婆娑，道：「我區區一介女流之輩，今日闖下這般禍事，姜家的人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們蔡家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見她楚楚可憐，李鳳儀心疼道：「老爺，要不……」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讓王誠把人帶上。
王誠也不好當面拒絕，人都救下來了，再把人家攆走就太不合適了，而且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而且，此人的到來剛剛好，他正愁對姜家不了解。
不過，他沒有現在就問這些，而是讓她好好休息，隨後他走出房間，來到後山。
一道身著樸素的中年漢子正在那兒一鍬一鍬地挖土，心無旁騖，連王誠這個大活人來了都沒發現。
此人除了寇大成還能有誰？
在他身旁擺放著四具屍體，正是劉掌柜一家老小。
看著他們，王誠心裡對姜家再無一點好感，就算現在那位跟他「一起嫖過娼」的姜凱站在面前，他恨不得扇姜凱幾個大耳刮子。
王誠沒有繼續留在這兒，也沒去幫寇大成，他要給寇大成留下與劉掌柜一家最後獨處的時間。
他也沒急著回去睡覺，身形一閃，人出現在小山丘的頂端。
果然，山頂的風景更不一般。
草木茂盛，空氣清新，鳥鳴蟲叫，一派祥和。
「真是煉丹的好地方！」
王誠隨後找了個通風極佳的位置，又取出煉丹爐和藥材，準備煉丹。
上次在地磁洞中，他身上的靈丹妙藥基本上全都被消耗了，連小還丹這種上品寶丹都被用了，他少有的身上沒有靈丹。
啃靈藥終究不是法子，雖然他的身體能扛得住，但那無疑是對靈藥的糟蹋，靈藥還是得煉成靈丹才更有價值。
饕餮袋子還剩下兩株對念力有奇效的中品靈藥，正好可以煉製出兩爐中品靈丹，這樣他說不定在抵達姜家之前就能恢復念力了。
雖然身上有傷，但是並不影響他的煉丹水平。
這一年多來因為經常煉丹，他煉製下品靈丹的成丹率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九成以上，煉製一百枚下品靈丹也就有幾枚是廢丹。
煉製中品靈丹的成丹率也達到了八成以上，上品靈丹的成丹率也達到了七成以上，極品靈丹還不清楚，自打煉製過准神丹涅槃丹，他到現在都沒再湊齊過那些藥材。
當今天下，能找到煉丹水平比他高的，除了個別神遊境的老怪物，恐怕找不到了。
醫學水平比他高的，沒他出竅境巔峰的念力修為，念力修為比他高的，沒有他的醫學水平，他算是兩樣都沾了。
後半夜。
小山丘的頂端突然飄來一陣異香，濃而不膩，香而不醉。
草木全都舒展開來，一會兒的功夫竟長高了許多，土裡的蟻蟲一個個從巢穴中爬出來，貪婪地呼吸著香味。
房間內，一雙眼睛突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