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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狹路相逢

2024-09-19 12:38:36 作者: 塵灰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面對那麼多武功厲害的侍衛,她根本沒辦法逃,而且侍衛也已經替她準備好了一切,婆子和帷帽。

  婆子會武功,服侍她也順便監視她。

  她戴上帷帽,沒有人知道帽子下面是什麼人。

  李簪詞試圖拖延時間,「今日天黑了,能不能明早再走?」

  「大奶奶放心,還沒有人敢劫寧王府的馬車。」

  侍衛留著心眼,出京之前,曹公公便交代要遠離番禺,如今在韶州,距離番禺不過一日路程,所以他們得快馬加鞭往回趕。

  至少要回到潭州了再休息。

  李簪詞被他們押送上了馬車,她質問道,「既然是糧食的事情,寧王為何要派那麼多人出來追我?若寧王真是為了糧食一事,要拿它們來作為證據定罪,直接找到李家的管家,把糧食拉走就是,購買憑證都在管家手裡。」

  侍衛道:「這是王爺的事,我們只管找人送到王爺面前。」

  「你們這是強搶民婦!」

  侍衛立即點了她的啞穴,「請大奶奶恕罪,回到寧王府,王爺會幫大奶奶解穴。」

  李簪詞發不出聲,婆子安靜又警惕地坐在她旁邊。

  馬車搖搖晃晃地開始上路,婆子每隔一個多時辰,伺候她吃東西,並且開始勸說她。

  「大奶奶聰明,這個時候了,也知道王爺是什麼意思。多少人想求潑天的富貴求不到,如今落到大奶奶頭上,大奶奶應該珍惜才是。」

  「大奶奶進了寧王府,雖然是妾,可寧王府沒有女人啊,就大奶奶一個人。等寧王妃入府了,也要兩三年後,說不定大奶奶早就生下一兒半女,伺候王爺高興了,升個側妃不是問題。」

  李簪詞垂下眼眸,盤算著怎麼脫身。

  如果她脫身了,又該往哪裡去?

  以魏以蘅這樣的人,既然肯讓近衛軍來找她,定是一定要把她弄進府里。

  她若是告到官府衙門,不會有人敢接魏以蘅的案子,說不定反過來說她不知好歹。

  逃出去和逃不掉,似乎最後都一個樣子。

  外面的天越來越黑,不管怎麼樣,至少先逃出去。

  李簪詞說不了話,只能用手推了推婆子,婆子問她要做什麼?

  她在桌上寫了幾個字,婆子說不認識字,拿了紙和筆出來,她在上面寫想今晚上住一晚,睡個覺,已經好幾日沒有合眼了,明日天亮再趕路。

  侍衛看了紙後,見已經到了漢陽,離番禺四五日的路程,再抄近路行四五日便到京城,知道小姐們身子嬌貴,索性便找了家客棧住下。

  李簪詞下了馬車,看到已經在漢陽,心知遇到貴人相助的事絕不可能了,自己必須得在今晚逃走。

  侍衛們並不住客棧,而是散在客棧四周守住整個客棧,讓婆子跟她進去。

  這就是說,她即便從婆子手裡逃走,還得從侍衛們眼皮子底下金蟬脫殼。

  夥計登記了她們的伢牌,便帶她們往樓上去。

  魏以蘅給她的身份自然是假的,所以即便登記了伢牌,別人也不知道住的是她。

  「反正我們在路上耽誤了那麼多時日,也不在乎這一晚。」

  「五爺要吃些什麼?」

  「隨便點些清淡的吧。」

  李簪詞準備踏上二樓時,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幾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口,為首的人抿著唇,大步流星,燈籠照出他五官分明的輪廓,雖光線黯淡,幾個月沒有見過,但李簪詞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魏以薀。

  她的血液幾乎要沸騰,下意識開口求救,發現自己喊不出聲,便衝上去,掀開帷帽要露出自己的臉。

  婆子也認出了來人是恭王,一把抓住了李簪詞兩隻手,順勢點了李簪詞的穴,她全身軟了下來,使不上力,快要掀開的帷帽掀了掀又落下,蓋住細白的脖頸。

  婆子用手支撐著她的身體。

  魏以薀準備往後院去的時候,還以為樓上的姑娘要朝自己跑來,誰知隔著幾步遠又停下來,不過他還是一眼看出了那婆子把姑娘定住了。

  剛辦完人口失蹤的案子,他多留了個心眼,問道:「這位姑娘沒事吧?」


  婆子笑道:「我們家小姐去年喜歡上了個窮小子,前幾日那黑心肝的蠱惑小姐私奔,老爺發現了,便命老奴出來找人,幸好找到了。小姐尋死覓活,一定要跟著人私奔,沒辦法,老奴這才用這個法子,把她押送回去。大人不信,可以看看,我們要的是上等房。」

  魏以薀的侍衛朱永道:「伢牌拿出來看看。」

  婆子從袖子裡掏出伢牌,朱永看了一眼,確實是戶部製作的伢牌,便對魏以薀搖了搖頭,表示伢牌是真的。

  魏以薀拿過來,看了一眼,這住址真真實實地記著,且他剛下令,幫助他人假辦伢牌者斬,為的是震懾人販子。

  他相信戶部還沒有人敢真的跟他對著幹,在他眼皮子底下辦理假伢牌。

  魏以薀把伢牌還給婆子。

  婆子笑著道,「大人若沒有事,婆子先送小姐上樓休息去。姑娘家不能讓外男看見,否則老奴回去了,不好跟老爺交代。」

  婆子把李簪詞帶入房後,立即就把她捆起來,神色陰沉地盯著她:「大奶奶方才想幹什麼?想叫恭王救你?大奶奶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恭王與寧王是兄弟,寧王不過是要個女人,作為弟弟的恭王,還能攪了哥哥的好事?」

  門窗忽然飛進來兩個寧王府的護衛,婆子立即把方才的事說了。

  護衛自然是看見了李簪詞要找恭王求救的事,所以才從窗戶進來,通知婆子現在帶人離開,他們連夜趕路趕回京城。

  婆子匆匆帶李簪詞下樓,又塞她進了馬車,侍衛快馬加鞭,掏出令牌讓守城的侍衛開門放他們出行。

  —

  魏以薀正要脫衣沐浴,朱永進來,「五爺,那上等房的人已經走了,依屬下看,這手帕扔了吧?」

  魏以薀皺起眉,「走了?」

  「屬下去敲門的時候,夥計說剛走的。」朱永看了一眼,「這手帕上繡的是發財樹,屬下還是頭回看見姑娘手帕上繡發財樹的,這個姑娘一定是個愛財的。」

  魏以薀披上外袍,難怪他為何覺得身形如此眼熟,難怪伢牌是真的。

  「把馬牽出來,追上那幫人。」

  一柱香後,城門再次開啟,幾匹矯健的馬在回京的官道上疾馳。

  一刻鐘後,「前方的馬車停下!」

  朱永大喊。

  前方侍衛一聽,人還是趕上來了,便停下來,恭恭敬敬地等候,雖然隱約意識到要避開恭王,但沒想到恭王會跟上來。

  朱永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侍衛是寧王府的人。

  魏以薀道:「掀開馬車讓本王看看。」

  若恭王要強行帶走梁府大奶奶,他們最後便搬出寧王,於是侍衛恭敬地掀開馬車,上面坐的正是方才的婆子和姑娘。

  侍衛問:「王爺可是有什麼事情?」

  魏以薀又道,「把姑娘的帷帽掀開。」

  婆子沒有動作。

  外男冒然看姑娘的臉,有失體統,朱永雖然不解自己的主子為何要這樣做,但還是大聲道,「沒聽見恭王讓你們把姑娘的帷帽掀開嗎?」

  婆子看了眼侍衛,侍衛道:「王爺,這是寧王特意要的人。」

  「掀開帷帽。」魏以薀聲音里透著壓迫。

  朱永道,「若再不掀開,別怪我們刀劍無眼。」

  侍衛眼神示意婆子,婆子立即掀開帷帽,露出李簪詞有些憔悴的面龐。

  魏以薀看到她昏昏欲睡,神志不清,料她定是被下了藥。

  「解藥呢?」

  婆子趕緊餵李簪詞吃下解藥,過了會,李簪詞腦子終於清醒,看見魏以薀就在前面,知道自己方才拼勁了力扔的手帕有用了,大聲喊道:「王爺,救我,我不願意跟他們回去,他們逼我的。」

  她雙眼含淚,望著魏以薀。

  魏以薀道:「你莫怕,慢慢說來,本王會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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