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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家醜外揚(三)

2024-11-23 00:29:50 作者: 陝甘總督
  榮國府搬遷到保州府城以後,因家族眾人皆在冀國公府一系任職,遂於北直隸總督衙門近旁擇得一座五進四合院,以安置闔家老小。

  此四合院規模頗為可觀,南北縱深長達百丈有餘,東西跨度亦有六十餘丈。

  其布局精巧有序,一進院為門庭,設有高大巍峨的門樓,朱漆大門銅釘閃爍,門旁有石獅蹲踞,盡顯威嚴。

  門內有照壁,壁上繪有精美圖案,繞過照壁便是寬敞的前院,東西兩側有倒座房數間,可用作僕從居所或存放雜物。

  二進院為正院,中央庭院開闊,青石鋪地,庭院兩側是東西廂房,廂房雕樑畫棟,可作客房或供家族年輕子弟居住。

  正房坐北朝南,高大雄偉,為家族長輩起居之所,正房內有堂屋、臥室、書房等多個房間,布局合理,裝飾典雅。

  三進院較為幽靜,設有一座小巧精緻的花園,園內有亭台樓閣、假山水池,花草樹木鬱鬱蔥蔥,是家人休憩賞玩之處。此院兩側亦有廂房若干,可作儲物或安置丫鬟婆子。

  四進院有一排後罩房,房間眾多,多為廚房、膳房、倉庫等功能性房舍,以保障家族日常生活所需。

  五進院則相對獨立,其中的宴飲之處堪稱精妙絕倫。一座兩層小樓卓然而立,小樓整體以朱紅為主色調,飛檐斗拱,雕欄玉砌,盡顯富貴奢華。

  一樓大廳極為寬敞,可輕鬆擺下十餘桌宴席。地面鋪就著光潔的大理石,紋理如天然畫卷。廳中圓柱皆以金絲楠木打造,上刻有吉祥紋路並塗以金漆,在燭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桌椅皆為上乘紅木製成,樣式古樸典雅,每張桌子可圍坐七八人,桌面鑲嵌著雲石,溫潤有光澤。四周牆壁掛有諸多名人字畫,山水意境、花鳥情趣皆有,為宴飲增添了幾分高雅韻味。

  二樓設有雅間數間,裝飾更為奢華。雅間內以精美的屏風相隔,屏風上繡著工筆畫,或仕女圖,或歲寒三友,細膩逼真。牆上掛有名家真跡,筆觸精妙,價值連城。

  窗戶皆為雕花窗欞,糊著上等的絹紗,透進柔和的光線。憑窗而望,可將院內景致盡收眼底,花園中的繁花盛景、亭台的別致造型與穿梭其間的家人身影,構成一幅生動的生活畫卷,為宴飲之人帶來愜意的視覺享受。

  這座四合院房舍總計百餘間,大小錯落有致,功能齊全,既彰顯了榮國府的門第風範,又為賈氏一族在保州府城的生活提供了舒適的居處與活動空間。

  為了購得這處房子,榮府眾人把最後那點老本都掏出來了不說,還向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等諸位外嫁之女進行攤派,連賈迎春這位可憐人,都被攤派了五十兩銀子。

  氣得她丈夫傅檢那些天,一直罵罵咧咧,抱怨榮府家道中落,還一味窮講究,擺闊氣,飯都快吃不飽了,還搞這些排場做什麼?

  賈璉續弦王熙雁也看不慣榮府眾人這麼胡搞,她乾脆從榮府中搬了出去,再不和賈家這些人來往了。因為賈璉和夏金桂偷情,本來就對她不住,對於王熙雁的不辭而別,榮府眾人也不敢出面指責。

  惟有周進房中的賈探春姨娘,對此持支持態度。

  她認為,人靠衣裝馬靠鞍,又有道是「居移氣,養移體」,若是住處逼仄,沒法保持榮府諸人的體面,不利於賈政、賈蘭等人在官場上進一步耕耘。

  至於親弟弟賈環,她連提也沒有提,顯然她也不看好賈環這廝,認為他純屬一個廢柴,連老婆徐晶蕾都管不住。


  為了支持榮府買房,賈探春姨娘一口氣掏出了六百兩銀子,還動員自己的母親趙姨娘,為此事捐獻了二十兩銀子。

  趙姨娘就是一個鐵公雞,她能掏出這筆錢,可見賈探春在她面前,怕是說了一籮筐好話。

  再加上賈環作為清苑縣衙主簿,也算是官場上的一號人物了,確實存在社交需求,榮府置辦下一個豪華大宅,對賈環也有好處,她這才痛痛快快地掏出了這筆銀子。

  為了慶祝賈蘭高升,為其餞行,兼賀納妾之禮,榮府特意在那個兩層紅樓里設宴,也有向來客充分展現榮府底蘊、炫耀新置豪宅之意。

  這一日,送走冀國公周進等人後,賈蘭再次踏入那雕樑畫棟、燭火輝煌的廳堂,眾人的歡聲笑語如潮水般湧來。

  他微微皺眉,心中暗自告誡自己需得小心應對,只打算淺嘗輒止,切不可酗酒。

  但眾人熱情似火,勸酒之聲此起彼伏,他被圍在中間,手中的酒杯被一次次斟滿。

  無奈之下,他只好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辛辣之感瞬間在舌尖散開,不由得微微搖頭。

  隨著酒過數巡,周圍的喧鬧仿佛化作了一團雲霧,他的眼神開始迷離,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

  此時,他已有些身不由己,每一次舉杯仰頭飲酒,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動作愈發機械。

  直至深夜,賈蘭被人攙扶著走出廳堂。冷風呼嘯而過,他打了個寒顫,腳步虛浮地邁向新房。

  一路上,月色黯淡,樹影在風中搖曳,似是在對他指指點點。他眯著眼,努力想要看清前路,雙手無力地搭在攙扶之人的肩上。

  邁進新房時,他身形搖晃,差點摔倒。恍惚間,看到床邊有個人影在晃動,他混沌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素雲姑娘的模樣。

  他乾裂的嘴唇微微蠕動,帶著醉意和滿心的依賴,抬手隨意地指了指,口齒不清地說道:「素雲,我口渴得緊,快些與我端茶來。」

  那徐晶蕾在房中靜靜守候,聽到賈蘭的話,心中瞭然卻未作聲,轉身端來茶盞遞到他手中。

  賈蘭一把接過,手腕顫抖著將茶盞送至嘴邊,一飲而盡,茶水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領口。

  隨後,他胳膊一甩,似是想要擺脫外衣的束縛,嘟囔著:「素雲,幫我把外衣脫下。」

  他站立不穩,只能依靠著床邊,眼神中滿是疲憊與醉意,期待著「素雲」能如往常一樣照料自己。

  徐晶蕾默默上前,幫他褪去外衣。

  賈蘭的雙腿一軟,順勢歪倒在床上,眼皮沉重地耷拉下來,在還未完全陷入沉睡時,喉嚨里還含糊地發出幾聲嘟囔,卻終是抵不過困意,沉沉睡去。

  徐晶蕾望著賈蘭那帶著醉意的睡顏,微微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她拉過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自己則緩緩坐在床邊,凝視著那搖曳的燭光,思緒悠悠飄遠,沉浸在這靜謐而又曖昧的氛圍之中。

  徐晶蕾心中懊悔萬分,當初她要是在議親時不作來作去,不離家出走,那她現在就是賈蘭的嫡妻,署理登萊巡撫的夫人。結果因和父母賭氣,她在客棧里被大順軍頭目郝永忠占據了清白身子,被迫給賈環這個沒用的齷齪鬼生兒育女。

  至今回想起來,仍叫徐晶蕾心痛不已。

  尋思半響之後,她懷著對賈蘭的愛慕之意,自薦枕席,做了一回賈蘭的女人。

  可憐賈蘭在醉意熏熏之中,什麼也不知道,只能任憑對方擺布,心裡還胡思亂想道,「以往素雲在他面前,也是一個安安分分的好姑娘,怎麼現在如狼似虎,一點兒也不矜持了?那個地方也能親麼?」

  直到雲銷雨霽,賈蘭從酒醉中清醒過來,才發覺大事不妙,他懷中的這個婦人,不是素雲姑娘,而是他那環三嬸子徐晶蕾。

  「環三嬸子,你究竟是如何進來的?你還要不要臉?」賈蘭恢復賢者模式,一邊穿著衣服,一邊低聲痛斥道。

  賈蘭都感覺快要哭了。他一個進士正途出身的高級官員,又深得冀國公周進所信任,若是被外人知道,他做出了這般勾引長輩女眷的勾當,他的清譽、仕途、名望,可就要保不住了。

  「哼,剛才巫山雲雨的時候,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小甜甜,現在你得手了,就叫我環三嬸子了?」徐晶蕾跪坐在床頭,挺著那一對飽滿雪峰,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聞言後,賈蘭的呼吸不由為之一窒。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現在還糾結對方如何進入房中,也沒那麼重要了,當務之急,還得想個辦法,堵住徐晶蕾的這張嘴巴才好啊。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賈蘭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想要怎麼樣?我就想這樣。本來和我議親的人便是你,可恨我被大順軍的郝永忠毀壞了名節,這才退而求其次,改而嫁給賈環。我對賈環這廝根本沒感覺。」徐晶蕾說道。

  賈蘭鬱悶道,「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怕?要是被人發現了,咱們能落得一個什麼好?」

  「發現了就發現了,發現了又如何?」徐晶蕾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父親是豫省巡撫,我又自帶數萬兩銀子的嫁妝,大不了和賈環這廝和離,恢復自由身。到時候,誰還敢說三道四?」

  賈蘭氣憤道,「話是這麼說,你要真是和離了,對我們雙方的影響,自然能降到最低。問題是,你這不是還沒和離麼?你現在趕緊把衣服穿上,從我這裡離開,立刻,馬上,不要有任何耽擱。」

  「你不要臉,我還想要臉啊。」賈蘭低聲吼道,眼神中滿是憤怒之情。

  看到賈蘭發怒,徐晶蕾不敢繼續頂撞,畢竟在二人關係上,她是追求者,賈蘭是被追求者,完全忤逆賈蘭的意思,便很難有第二次機會,反正她這次已經得手,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局,先退讓一次,也無關大局。

  徐晶蕾穿好衣裳,從屋子裡走出來時,還碰到了剛從邢夫人那裡過來的素雲姑娘,她倒打一耙道,「你們究竟把我們家環三爺藏到哪裡了,怎麼到處都找不到?」

  素雲面對徐晶蕾的質問,嚇了一大跳,連忙解釋說,她被邢夫人叫過去問話了,真心不知道環三爺去了哪裡。

  徐晶蕾便裝模作樣地發作了一番,叫罵了一陣,估計賈蘭應當已將屋子裡收拾妥當,這才從容離去。

  剛回到家不久,邢夫人身邊陪房,據說是王善保家媳婦,將喝得人事不知的賈環送了回來。

  徐晶蕾心想,這個邢夫人倒是有些手段,能把這種事情幹得天衣無縫,可見也是一個能幹人,不妨以後多給她一些小恩小惠,籠絡她作為自己的幫手。

  至於被邢夫人拿捏,利用這件風流韻事對她進行敲詐勒索,徐晶蕾完全不在意。


  她早已被郝永忠壞了名節,風流婦人的名號,整個保州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邢夫人膽敢告發她,她就敢承認,大不了和賈環一拍兩散,正好符合其心意。

  這個時候,小靈已經給賈環餵了醒酒湯,讓他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

  酒宴上,賈環本來就奉命陪客,有人又受到了邢夫人的暗中慫恿,想故意灌醉他。他喝得實在太多了,此刻仍覺醉意連綿,如潮水般翻湧,眼前的世界都似蒙了一層薄紗。

  燈光幽微之處,徐晶蕾與小靈的身影映入眼帘。徐晶蕾恰似那月中仙子下凡,周身散發著一種令賈環心醉神迷的高貴聖潔之氣。她的每一步移動,都似踏在賈環的心尖上,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宛如春日裡最輕柔的微風,撩動著賈環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

  在賈環眼中,她是如此遙不可及,卻又讓他的目光難以移開分毫。

  反觀小靈,賈環只覺她身上那股子丫鬟的土氣怎麼也藏不住。

  或許是常年在深宅大院中低眉順眼慣了,她的身姿略顯侷促,那眼神里也少了幾分靈動與自信,多的是小心翼翼與質樸憨厚。

  她的穿著在賈環看來太過尋常,毫無精緻韻味可言,與徐晶蕾相較,簡直就是地上的泥塵與天上的雲霞之比。

  賈環心中暗自評判,這二人同處一室,差別竟如此天差地別,一個是能讓他的靈魂都為之震顫的女神,一個卻只是能在日常中隨意差遣的使喚之人。

  常言道,酒壯慫人膽。賈環嬉笑著,想要湊到徐晶蕾身前,和她親近一回。

  但徐晶蕾卻懶得待見他,直接吩咐小靈,讓她今晚繼續給賈環侍寢。

  小靈答應道,「是。」

  對此,賈環忍氣吞聲,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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