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打鬥

2024-10-07 12:53:37 作者: 南瓜巨好吃
  聽到此話的敖知臉頰突然一紅,支支吾吾滿天說不上來話,最後紅著臉否認:「溯溪你別亂講,我們只是好朋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說罷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溯溪眉眼含笑,見敖知頭埋在胸前,整個頭都快要斷了似的,也不再打趣他,只道:「哦~原來這樣,那我就猜飛瀾嬴吧,咱們一人支持一個哈哈哈哈。」

  她大笑出聲,但還沒有開心多久,從腹部傳來一陣疼痛感,胃裡反胃,張口便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黑紅色的血落在地上染紅大片的綠色的草地。

  敖知本來還在一旁關注著天上的打鬥,沒想到下一刻溯溪就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了,他慌忙去攙扶起她,卻發現溯溪的身體已經綿軟無力,眼睛半闔起來。

  敖知緊張道:「怎麼會這樣,你怎麼了溯溪?」

  他無法只得將溯溪打橫抱起來,眼見天上敖北和飛瀾還在鬥法,一時半會也解決不掉。

  他怕溯溪出事,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吐血,於是他向敖北傳音道:「敖北,溯溪快不行了,她現在需要救治,你快打完了嗎,不行我們就躲上一陣,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敖北快速的向下方望了一眼,看到溯溪躺在敖知懷中不省人事,當即做出判斷:「好,你先帶溯溪離開這裡,我在這裡拖延一陣飛瀾,你腰間佩戴的龍形玉佩裡面有我的一縷神識,我會根據它找到你們的,快離開這吧。」

  敖知一愣,他什麼時候放的,但現在並不是問他的好時機,道:「好,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受傷了。」

  敖北語氣驀的一軟:「好,你也小心。」

  敖知中斷了和他的對話,轉身就打算離開這裡,卻察覺到身後一道疾風夾雜著風刀向他襲來,他抱緊溯溪一個側身快速躲開,回頭一看,飛瀾欺身逼近他。

  但被敖北長矛橫在她身前攔住了她,飛瀾厲聲道:「你們要將她帶去哪?」

  敖北冷聲道:「不勞你掛心。」隨後揮舞著手中的長矛和飛瀾纏鬥起來。

  而敖知這邊則是帶著溯溪快速飛奔起來,由於沒有敖北在旁邊拉著他,他的飛行東倒西歪的。

  飛瀾這邊一手和敖北法力對衝起來,巨大的藍色光柱和紅色光柱形成抵擋之勢,一層層氣浪從二人周山散發出去,借著蔓延而來的氣浪飛瀾手中的風雷鞭被她甩了出去,直朝敖知的方向打去。

  風雷鞭是歷代風神的法器,裡面蘊藏著歷代風神的全部修為,是一件無上至寶,若是被此鞭擊中,重則身死道消,輕則身負重傷。

  敖北見此情景心中大駭,怒道:「飛瀾你瘋了!」

  隨後長矛扔到半空中,暈開點點紅色血雲,頓時時間開始變的緩慢,即便是快如風的風雷鞭的速度也開始降了下來,隨後敖北雙指快速變幻掐印,一道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身影快速飛了出去。

  飛瀾自然不會如他所願,飛身向前阻止那道身影的去處,身後的敖北也在追著再次與她纏鬥在一起。

  敖知知道自己飛行不好,借著敖北與飛瀾纏鬥之時選擇在地面抱著溯溪狂奔。

  只是這風雷鞭即使敖北將這片地方的時間流轉速度變慢,但風雷鞭在適應之後速度也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風雷鞭一直在追著敖知,眼看離他越來越近,敖知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瞬間臉頰滑落下來,滴在溯溪的臉上。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緩緩睜開雙眼,又是咳了幾聲,敖知聽到懷中有響動,低頭一看,有些開心:「你醒了,快想想辦法,風雷鞭一直在追我們。」

  溯溪費力的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看到他身後的風雷鞭近在咫尺,只有一寸的距離就要擊中她們了。

  在風雷鞭後面還有一道身影,是敖北,也在後面追趕風雷鞭,似乎是想要替她們接下這一擊的樣子。

  但從天空中傳來的激鬥聲讓溯溪抬眼看去,明白了風雷鞭身後的那道身影是敖北的分身。

  溯溪虛弱道:「風雷鞭會聽從主人的命令一直追下去,直到主人的召回,抱歉啊知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

  話未說完便噗嗤一聲,又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血液灑在敖知的肩膀上,浸入到他青色的衣衫當中,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抵在他的下巴上又開始昏沉起來。

  「餵~溯溪,溯溪......」敖知晃了晃自己的肩膀試圖喚醒昏迷的溯溪,在此期間穿越過好幾處幽深的森林。

  「這下咱們死定了溯溪。」他感覺到背部一片發涼,風雷鞭離他又近了許多。


  溯溪身上也開始軟,敖知逐漸的開始抱不住她了,她會從敖知抱著她的手臂中滑下去,敖知這時便會將她提上來些許。

  他心中感到害怕,他怕溯溪會這樣死去,於是便運起全身修為法力,提升自己的速度。

  在這種情況下他離風雷鞭遠了些,但始終沒有脫離風雷鞭的危險範圍,此時的他已經離開的浮山範圍,身旁的草木叢林一直在他身旁倒退,如今具體身在何處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不過他不敢回頭,怕會影響自己的速度。

  此時他感到溯溪的呼吸正在薄弱,心中更是焦急萬分,本來是想找到敖中讓他來為溯溪療傷的,只因他的法力最為乾淨柔和,為仙家渡法力療傷是合適的,現如今情況緊急,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運氣法力渡給溯溪,滋養她的體內受傷的內臟。

  這時他也得知了溯溪現在的身體情況,體內沒有一絲法力,靈台乾涸,五臟六腑出血,想來這就是她一直吐血的原因吧。

  再觀察她體外,左腿受傷,右手手臂斷掉,額頭、口鼻也一直在血流不止,這副慘樣子真是他長這麼大都沒見有成了仙的仙家受如此重的傷了。

  敖知心中極其不好受,但眼下的危機還沒解除,他只能先渡一絲法力進去她靈台當中,護住她的心脈,待危機解除後再做打算。

  「敖知!」只聽身後敖北一聲悲愴的大喊他的名字,他本能的想回去看,卻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飛了出去。

  他手中依然緊緊護著溯溪,直到他身體撞斷過好幾棵粗壯的樹木才堪堪停下來,無力的將溯溪放在地上後倒在她身上失去了知覺。

  ......

  溯溪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比一千年前受傷的那次睡的時間還要久,她在夢中見到了很多人,成周、飛瀾、孟婆、談珏、之鶴。

  她夢到自己竟然回到了魔界的炎雪殿,她伏在昏黃燭火下的案牘上小憩,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微弱的哭泣聲將她喚醒,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耳邊的哭泣聲不斷,炎雪殿中寒風刺骨,吹的樑上懸掛的帷幔四處飄蕩。

  她裹緊身上穿著的紫色長袍,吸了吸鼻子,決定順著哭聲去查看是誰在哭泣。

  好在這哭泣的聲音一直未曾斷絕,她走出炎雪殿,沿著蜿蜒幽深的走廊走進一座閣樓,只聽這聲音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悲傷。

  她跨進閣樓中看到不遠處的梳妝桌前坐著一位女子背對著她,哭聲悲戚蒼涼,蘊含無盡的痛苦與眷戀。

  聽著這聲音,她感覺有些熟悉,試探性問道:「之鶴,是你嗎?」

  只見那女子將身體轉過來,面容憔悴,神情哀傷,眉宇間有著濃濃化不開的憂鬱之色,深邃精緻的五官顯示出一種異域風情,這赫然就是之鶴。

  此時的她臉上並沒有戴上面紗,精緻潔白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她看到來者是溯溪後,捂住嘴痛哭起來。

  她連忙上前扶住之鶴,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哭?」

  之鶴卻啜泣的請求道:「溯溪,你幫幫我吧,你在最後幫我一次吧,幫我把我阿爸阿媽從積雲山帶回來好嗎?我夢到他們出事了,他們都受了傷,求你了溯溪。」

  說著就要附身給她跪下去,被溯溪一把攔住,順勢讓她坐在凳子上,看她如此痛苦的模樣,病也沒好,臉頰上還是蒼白不見一絲血色,立馬答應道:「好,好,之鶴,我答應你,我一定將伯父伯母平安帶出來。」

  接著看她這副模樣,病中還不能靜心修養,眉眼低垂,問道:「你現在的病怎麼樣了?還好嗎?」

  之鶴搖頭苦笑,目光望向門外,深遠悲傷:「還是老樣子,聽說你不是地主大人了,等我死後人輪迴你還能給我開後門嗎?」說罷嘴角露出一抹開朗的笑意,逗著她。

  溯溪眉頭一皺,呆了片刻後,搖了搖她的肩膀,狀似惱怒道:」都什麼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不過,我雖然不是地主了,但是我可以找別人給你開後門啊。」說完二人也不禁都笑了起來,反而沖淡了縈繞其中的悲傷。

  之鶴抬眸注視著她,沖她微微一笑,「謝謝你溯溪,我會在魔界等你的。」隨後身影如一道風般消散,消失在這閣樓中。

  溯溪大喊:"之鶴,之鶴......"

  明白這是一場夢境後,她倒也沒有過多擔心之鶴的現狀,轉身離開此地。

  她在魔界一直走一直走,直至走到祁雲小時候待過的魔域。


  這裡沒有任何變化,黃沙漫天,空氣灼熱。

  她在一株枯黃的大樹下見到成年後成為魔尊的祁雲。

  在落日餘暉下,他頭戴帝王冠冕,身穿玄色龍紋長袍,如同身旁那棵樹般站長身立在那裡,如同一顆永恆的星辰般,絢麗但死寂。

  他沉默著,溯溪也在他身後看著他,一同沉默著。

  只見他轉過身子,露出那朗若清月的臉,長眉微挑,眼如明月般柔和溫潤,在看到溯溪的那一眼充滿了無限眷戀,眸光瀲灩如晴水,薄唇微啟:「溯溪,醒來吧,我很想你。」

  只這一句,溯溪便看到一道絢麗的白光,刺的她眼睛不自覺閉上。

  再度睜開眼時,她的眼前是翠綠的枝葉,她稍微活動了下手指,覺得自己身體沒有那麼痛也沒有那麼疲憊了,只是體內靈台的法力還是乾涸的,不過這已經很好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她扭頭看向一旁時,看到祁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正溫柔繾綣的注視著她,就像在剛才夢中一般,仿佛在看一件珍寶。

  「祁雲......」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了,不在祁雲身邊的這些日子她真的好苦好苦又好慘好慘。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撲到祁雲懷裡大哭起來,將這些天中受的所有委屈和疼痛全部發泄了出來。

  而祁雲則是一直緊緊抱著她,帶著無窮盡的包容與懷中的滾燙的溫暖灼燒著她,為她融化這些天裡的磨難。

  待她將眼淚中的痛苦徹底流盡之後,她在祁雲懷中抬起頭來,眼睛和鼻子紅紅的,像一隻小鹿一般可愛讓人一看心都要化了。

  祁雲眼底微顫,對她柔聲道:「我在這積雲山中感受不到你的氣息了,這些天來一直在找你,幸好,我找到你了,溯溪.....」還有許多未盡的話語,都在他滿腔的心中,但這不必說,溯溪一切都明白,她已經都明白了。

  「祁雲,我知道了。」她大聲道:「我想跟你回魔界,你願意嗎?」

  天知道,他在聽到溯溪這句話時有多麼激動,他目光熱切,溫熱的呼吸吐在溯溪耳邊:「真的嗎?你願意跟我回魔界嗎?」

  她感受到祁雲內心的激動與不確定,真切而又堅定的目光注視著他,重重的點頭:「嗯!」

  天知道,他在聽到這句話時有多麼開心,多麼激動,在他將溯溪抱起轉圈圈時仿佛看到了他母親和父親站在一起對他遙相揮手,終於,孤寂了上千年的魔終於遇到了自己的月亮與太陽,從此不再孤單。

  躺在一邊的敖知和坐在他身邊的敖北二人看到了這一幕,也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有情人終成眷屬,是這個世間最讓人感到開心的事了。

  敖知在心中默默想道:「我要喝喜酒,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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