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

2024-09-04 11:44:35 作者: 道姑不可說
  【兩位主角名字來源:春到南樓雪盡,驚動燈期花信——宋·万俟詠《昭君怨·春到南樓雪盡》】

  【年下,攻受相差九歲(身高187cm/182cm)】

  【兩位主角都是不完美人設,不喜請繞道,勿噴,架空歷史,本文純屬虛構】

  ——正片開始——

  窺探,審視。

  灼熱的視線從眉梢一路向下,停在唇瓣處,碾磨,思忖,像是不知名的野獸,在暗處肆無忌憚的打量獵物。

  這是宴燈期的第一感覺。

  他抬頭向上看去,樓上靠欄杆處站著幾個少年,一一掃過去,視線與最中間的那人對上。

  少年穿著一身玄衣,眉眼冷峭,面部線條乾淨利落,高挺鼻樑上有很淡一顆痣,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嘴唇輕抿,整張臉看起來清冷又漠然,有點唬人。

  見他看自己,少年唇角小幅度的勾了起來,痞氣又不懷好意。

  宴燈期微微蹙眉,上一個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人,早就化作一抔白骨,這少年有些不知死活。

  心裡是這麼想的,面上卻沒什麼變化,宴燈期平靜的收回視線,問身邊的人:「人來了嗎?」

  京元看了下方大門一眼,道:「應該快到了,煙蕁姑娘亥時出場,他不會遲到。」

  京元話音剛落,外面就走進來一群人,為首之人是個中年人,穿著華麗,十根手指上戴滿了炫目的珠寶。

  不知道老鴇說了些什麼,爽朗的笑聲透過裊裊絲竹聲傳遍整個大堂。

  宴燈期眯起眼睛,問:「他就是鍾時?」

  「正是他。」京元道:「這人看著平易近人,實際非常會裝,要不是在他身邊潛伏了三年,根本發現不了問題。」

  宴燈期看著鍾時被老鴇一步一步迎上二樓,他眸中的溫和化作冷意,低聲道:「去吧,把人給我帶來。」

  京元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

  隨著夜色漸深,望香樓的客人越來越多,他們臉色都帶著期待和興奮的神色,高台上,姑娘們猶如燕子般輕盈的飛舞,廳堂內,琉璃燈籠高掛,照得每一處都透露出萎靡,奢華,與曖昧。

  宴燈期欣賞了一會兒這些人的姿態,忽的想起什麼似的抬頭,方才站著少年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他抿了抿唇,轉身離開了原地。

  宴燈期避開人群,來到盡頭,走過一段樓梯,來到寂靜無聲的三樓。

  三樓住著的都是些達官貴族,擔心被熟人發現,宴燈期沒敢瞎溜達,徑直走進了京元說的房間。

  房間不大,小軒窗漏進來的月光在垂下的幔帳下顯得疏疏杏查,桌上玉盒內裝著的乾梅花花瓣,散發著灼灼花香。

  宴燈期向來喜歡這種淡花香,特意拿起來聞了兩下才放回原位,他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對面,一杯放在自己面前,而後便開始靜靜的等待。

  須臾後,宴燈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短短片刻功夫,他的體內便燒起了火一般。

  宴燈期擰著眉,他不是毛頭小子,自然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他這一路過來並未遇見異常的情況,除了......

  宴燈期冰冷的眸子落在那盒乾梅花上面,紅艷艷的花瓣再看上去竟有些詭異,仿佛能在無形的空氣中,看見它散發出的魅香。

  宴燈期咬了咬牙,撐著身子起身,將梅花盒蓋上。

  極其簡單的動作,他做的卻有些費勁,甚至生出了一層薄汗。

  這藥勁,很強悍。

  宴燈期再次坐回凳子上,他扯了扯衣襟,試圖給自己降下一點溫度,然而沒用,體內的燥熱反而越發強烈。

  只希望京元能夠早點把人帶過來,給自己找到解藥,不然今日,怕是要丟人了。

  宴燈期剛這麼想,屋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說:「反正都來了,不玩玩多沒意思,南樓,你今日不會再掃興了吧。」

  隔了好一會兒,才是一聲冷笑:「沒興趣。」

  「別啊,你要是這麼早回去,我爹不就知道咱們逃學了嘛。」先前那人又說:「你要是不想玩就在這兒睡一晚唄,明日我請你喝酒,行不行嘛。」


  這次那人回的很快:「最後一次。」

  幾人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宴燈期剛鬆口氣,就聽見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了。

  那人走了進來,腳步很沉且穩,不是京元。

  宴燈期不由屏住呼吸,他緩緩抬頭,筆直的撞進了那雙漆黑的眼睛裡。

  ......

  祝南樓有些怔愣。

  屋內沒有明燈,但借著月色,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張精緻艷絕的臉,正是方才在外面讓他看入神的臉。

  聽聞今日望春樓的花魁會獻舞,他們幾個交好的公子哥便逃了學,特意跑來看,就在花魁獻舞之前,祝南樓忽然看見了這人,只看了一眼,祝南樓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男人一襲白衣,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身姿筆挺,神色平淡,眸光清冷又疏離,仿佛雲巔之上的覆著皚皚白雪的山峰,讓人敬畏,又輕易的滋生出想要征服的欲望。

  祝南樓本想去結交一番,結果等他下樓,人已經不見了。

  他找了半天的人,居然就在自己房間內。

  祝南樓抬了抬眉,低笑了聲,問:「你怎麼在這兒?」

  少年的聲音磁性清潤,尾音上揚,莫名繾綣。

  宴燈期掐了掐手心,試圖讓自己變得清明一點,然而那股熱浪卻像是跟自己作對一樣,沖刷著自己的神志,他虛虛抬起手,本想讓少年趕緊出去,誰知少年錯會了意,幾步上前抓住他的手。

  宴燈期皺眉。

  又聽少年懷疑的聲音:「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祝南樓摩挲了一下宴燈期的手指,嫩嫩滑滑,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卻又散發出灼熱的溫度,很不正常。

  祝南樓看向宴燈期,青年白皙的肌膚,已經染上一層淡淡的霞色,豆大的汗滴從鬢角一路淌流入衣領內,在朦朧的月色下,透著無聲的誘惑。

  祝南樓喉結控制不住的滾了滾。

  這人在勾引他!

  難道他是青樓的小倌兒?

  難怪在外面多看了幾眼,這人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內。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失而復得的喜悅頓時變成厭惡,祝南樓對這種送上門來的並沒有興趣,他長眉一壓,旋即甩開宴燈期的手。

  惡狠狠的說:「滾出去。」

  在祝南樓拉住手的時候,宴燈期的神智便已潰散,不過靠一絲本能苦苦支撐,聞言,再也撐不住,伸出手,用力握住祝南樓的手腕,泛著水澤的雙眸輕輕顫動著,仿若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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