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樓不太爽,還想說點什麼,下一刻,宴燈期整個人已經纏了上來。
雙臂無意識環住他的腰,滾燙的軀體緊緊貼在他身上,仿佛沙漠裡將要渴死的魚兒尋找水源一樣,緊緊纏了他,還時不時發出一聲喟嘆。
又不像喟嘆,更像是情事之時的低呻叫吟。
勾的祝南樓那顆平靜的心漸漸躁動。
下身悶脹的越發厲害。
儘管自己還在為這人痴迷,但祝南樓還是介意他小倌的身份,他聽裴景說過,這裡的小倌和那些接客的姑娘沒什麼區別,有的甚至比姑娘還會玩。
太髒了,他有潔癖。
於是他啞著嗓子,不悅的叫了聲:「放手。」
但抱著他腰的那雙手,抱得更緊了。
那強纏著他的滾燙青年,抬起水潤的眸,眼尾泛紅,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祝南樓心口如被重錘擊了下。
他長呼了一氣,捏住宴燈期的下巴,沉聲問:「乾淨嗎?」
宴燈期哪還有理智回答,他只覺得捏著下巴的手格外冰冷,舒服極了,還想要更多,他掙脫祝南樓的手,用臉蛋蹭了蹭,最後乾脆將整張臉貼在祝南樓的手上。
這舉動無疑是在邀請。
祝南樓磨了磨牙,下一刻,手又重新捏住了青年的下巴,帶了點力道,呈現出被動承受的姿勢。
接著,他低下頭,親了上去。
......
宴燈期再醒來時,天已大亮。
頭上床帳繡著交頸的鴛鴦,顯然不是自己的床。
宴燈期愣了一下,想起身,動了動,才察覺手腳連同四肢皆酸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全身骨頭仿佛在酒罈里泡了一夜似的,連簡單的抬臂動作都有些費力,露出的肌膚上,布著紅痕。
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昨夜的記憶陸陸續續的灌入腦海,他聞了桌上的乾梅花,中了藥,然後來了人....再然後那人捏著自己的下巴,抱著他上床....
宴燈期皺眉,這事未免太過荒謬。
「醒了?」
慵懶的聲音仿佛貼著耳畔響起,宴燈期心頭一緊,他偏過頭,抬眸望去,首先看見的是一雙子夜寒星般的黑眸,往下看高挺的鼻樑上有一顆淡淡的硃砂痣,少年大概是嫌熱躺在被褥上,正好能夠看見身上的抓痕。
宴燈期打量祝南樓的同時,祝南樓也在打量他。
昨夜行事時這人極其生澀,祝南樓幾乎可以斷定,他之前沒有做過這等事。
眼前這人肌膚如瓷,生得過於勾人,加上是由自己破了雛,他不由的愉悅,撐起上半身,語調閒閒的問:「你叫什麼?」
宴燈期從看清祝南樓的第一眼就認出他是昨日盯著自己看的那個少年,能出現在三樓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低。
宴燈期想了想,道:「我叫安月,昨天晚上你怎麼會來這兒?」
怎麼會來這兒?
祝南樓挑了挑眉:「這是我的房間,我倒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你的房間?」宴燈期有些懷疑:「你也是已字三號房?」
祝南樓微笑:「這裡是己字三號房。」
已和己,微妙差距。
宴燈期臉色變了又變。
祝南樓又開口了:「看來你是走錯了房間,我還有個問題,昨天晚上你怎麼會那樣?」
宴燈期一頓,語氣懊惱:「我聞了你桌上的乾花。」
這屋裡的東西有什麼功效,祝南樓再清楚不過,如此他心裡的疑問全部解開。
這個叫安月的男人連房間都能走錯,所以他肯定不會是望春樓的人,既然是個乾淨的人,又符合自己的心意,那麼娶回家也不是問題。
「雖然是個意外,但我們已經什麼都做了。」祝南樓笑吟吟的看著宴燈期:「我們成親吧。」
宴燈期:「!?」
宴燈期難以置信地注視祝南樓,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然而沒有,那雙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眸子裡,有些淺顯的認真,重視。
因為有了肌膚之親,所以少年在認真的和自己談婚論嫁。
又純粹又好笑。
宴燈期斟酌了一下用詞,淡淡道:「昨夜是個意外,嚴謹來說你並沒有吃虧,我覺得當做沒有發生過就好。」
當做沒發生?
昨夜死纏著他,現在衣服都還沒穿上就不認人了?
祝南樓笑了,他挑著眉,拖著腔調,語氣有些欠:「怎麼,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這是明顯的氣話。
宴燈期嘆了口氣,他閉上眼,有些疲倦的說:「看你一身氣度不凡,應該是某個世家公子,你們這樣的人,如何能娶一個男子?」
雖然宴燈期的話很有道理,但祝南樓不認,他打量著宴燈期的睡顏,緩慢的說:「我想娶誰,自然是我說了算,這些你無需擔憂,你只要同意就行。」
這少年在家定然十分受寵,宴燈期由話得出結論。
宴燈期睜開眼,看向少年,淡聲道:「成親乃人生大事,怎可如此草率,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宴燈期本想讓他打消念頭,祝南樓卻聽了進去。
他稍稍彎腰,湊近宴燈期,說:「你記住了,我叫祝南樓,你說的對,兩人是該了解了解,從今天開始,你便跟著我吧,等我們了解過後再成親。」
祝南樓。
姓祝。
祝國公的兒子。
宴燈期聽說過他,不過不是些好名聲,有人說他當街縱馬,有人說他毆打同窗,有人說他辱罵師長。
按照傳言,這人應該是個極其蠻橫囂張不講理的人。
「怎麼不說話?」見宴燈期久久不應答,祝南樓有些不悅:「這也不行?」
宴燈期收回思緒,語氣更加冷淡:「你認為的了解是我跟著你?怎麼,我是沒有自己的生活?還是說,不過睡了一晚,我就成了你的下人?」
說話棉裡帶針,還是個烈性子。
祝南樓頂了頂腮幫子,手指不緊不慢勾起宴燈期的一縷頭髮,道:「我沒有這層意思,你要是不想跟我,那我跟著你便是。」
宴燈期:「......」
宴燈期將頭髮抽回來,冷冷的看著祝南樓:「不管是誰跟著誰,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打擾,各自忘懷於你我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