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來

2024-09-14 02:33:50 作者: 道姑不可說
  周硯初要是好說話,他也不至於搞這麼大的陣仗來賠罪,祝南山在心底腹誹周硯初拿喬,面上還是一副好臉色:「周公子說的是,是我有錯在先,您要打要罰我都忍了,只希望公子莫要記恨我。」

  說著祝南山朝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鬟立馬端著酒走上前,祝南山倒了兩杯酒,一杯拿在手中,一杯遞向周硯初。

  祝南山的姿態放的很低,他做到這個地步,不管周硯初接不接受,別人也找不到他的話柄。

  周硯初定定的看著他,面帶譏誚的接過了酒杯。

  祝南山見狀,臉上的笑容更盛,舉著酒杯一飲而盡:「不打不相識,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周公子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說。」

  「祝二公子說笑了。」周硯初眼神意味不明的在祝南樓和祝南山身上轉了一圈,唇角不咸不淡的扯著:「說起來,你和南樓真的是兄弟麼?」

  這話來的突然,祝南山不自覺皺眉:「自然是真的,周公子怎麼會這麼問?」

  周硯初眨了眨眼睛,那雙眸子乾淨的跟一對琉璃珠子似的,說出來的話卻截然不同:「你長得又矮又丑,倒像是南樓昨日投餵的那匹小矮馬。」

  周硯初的尾音拉長,增添懸念,話落瞬間,引人發笑。

  祝南山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嗓音裡帶著幾分斥責:「周硯初,你別太過分!」

  「我不過說了句實話,祝二公子不會生氣了吧?」周硯初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真沒意思。」

  「硯初,你就別為難我二哥了。」一旁的祝南樓站起身,從侍女手中拿了一杯酒,同周硯初碰了一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人,無趣的很。」

  周硯初這才喝了酒:「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多說了。」

  祝南樓笑呵呵的說:「多謝。」

  兩人一唱一和,將祝南山貶低到極致。

  祝南山氣的咬牙。

  心想:就知道這幾個小混蛋沒憋什麼好心思,遲早有一天,要讓他們全部跪下給自己道歉!

  這般想著,祝南山心裡好受了些,勉強扯出一抹笑,對著祝南樓道:「三弟,你和周公子是朋友,就幫為兄多說幾句好話,讓他莫要再生氣了。」

  祝南樓偏頭去看他,笑意不達眼底:「二哥放心,我肯定幫你。」

  不等祝南山鬆氣,他又說:「不過二哥,賠禮道歉總不能只動動嘴皮子吧,聽聞二哥最近對天魔舞頗有研究,不如跳一曲,讓大家開開眼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怎麼樣?」

  天魔舞實際名為十六天魔舞,是青樓常表演的舞曲,姑娘們穿著大方,做出一些嫵媚的動作。

  這舞曲由青樓的姑娘做出來是好看的,勾引人心的,但這主角換成祝南山就是滑稽與丟臉了。

  祝南山剛扯起來的唇角立馬耷拉下去,他目光沉沉的盯著祝南樓:「三弟別開玩笑了,今日來這裡的客人都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人物,豈能無顏,爹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他企圖用祝國公換回祝南樓的理智,可惜,祝南樓根本不在乎。

  「二哥這道歉太沒有誠意了。」祝南樓故作惋惜的嘖了一聲:「不過是讓你舞一曲,這麼簡單的要求你也不願意,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另想他法,讓硯初消氣吧。」

  不過三言兩語就將話責轉移到了他身上,這就是祝南山最厭惡祝南樓的地方,他抬頭瞪了祝南樓一眼,聲音里透著隱隱不悅:「三弟說的輕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得罪的你,在霧霄山莊跳天魔舞,你是想要我祝國公府傳為笑談嗎!?」

  「二哥放心。」祝南樓勾著唇,悠悠的說:「在座的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豈是那些嚼人舌根的長舌婦,就算你表演的不好,大家也不會嗤笑你的。」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放過自己,一股怒火從心頭湧入腦海,祝南山當即就想撂挑子不干,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忽然從人群中擠到他面前,道:「公子,國公爺和太常卿大人來了。」

  在場幾人臉色突變,祝南山由怒轉喜:「爹來了,好!我這就去迎接。」

  小廝的聲音不小,在場人幾乎都聽見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

  周硯初雙手環胸,看著祝南山離去背影,他嘖了一聲,道:「看來今日是找不成麻煩了,南樓,怎麼說?」

  祝南樓視線在場中一掃,看見某個偷溜的人後,頓了下:「就算了唄,給我二哥這個面子。」


  「行吧....你去哪兒?」周硯初看著忽然轉身的離開的祝南樓,驚訝的說:「你不見你爹了?」

  祝南樓擺了擺手,消失在原地。

  ......

  要是定國公和太常卿沒來,宴燈期還想多待一會兒,幾個小孩子的爭鋒相對看起來挺好玩,但他不得不為了名聲著想。

  他可不想明日有天子隱藏身份參加臣子秋日小宴的傳聞跑出來。

  朝中守舊派就等著抓宴燈期的錯處,這事要是被發現,又得再朝堂上吵吵幾個月,想到那場景,他就忍不住打寒顫。

  宴燈期搖了搖頭,打量著周圍的景色,剛剛只顧著離開,也沒注意方位,眼前是一條寬敞的青石板路,一路走到底便是錯落有致的建築,客舍廂房層層疊疊,依山而建。

  其中有一棟樓大不一樣,屋頂的瓦片閃爍著琉璃光彩,牆壁上掛著風采各異的字畫,樓上牌匾提著三個大字『霧霄閣』。

  宴燈期想了想,觀察了一下四周後,悄摸溜了進去。

  室內布置簡單,一排排架子上擺滿了書籍典冊,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藏書樓。

  明明是在別人的地盤,宴燈期卻沒有緊張的神色,步子緩慢,姿態閒散,倒像是在逛自家後院子一樣,遇見感興趣的書就拿起來,翻看兩眼,然後放下。

  不知過了多久,宴燈期從一樓看到二樓,所有的都翻看結束後,他無趣的拍了拍手,就在放下手的瞬間,一身的汗毛忽然炸開。

  又來了,那種窺探的視線。

  上次還只是打量,這次是毫不掩飾的研磨,一寸一寸,從上到下。

  宴燈期咬了咬牙,低聲喊道:「出來....祝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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