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選擇退學

  幾天以後，一凡回到學校。這次的心情不再是開學那個時候的新奇，多少夾雜著悲傷和無奈。

  因為才開學不久，一凡跟同學們還不是十分熟悉。她的性格也比較內向，不是那種自來熟，也不想結識過多的人。原來除了梅子，她的朋友不多，可是梅子不在這個學校。此時此刻，她好想她啊。可是，如今只能獨自面對所有。所以，她的來去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很陌生。也許有的同學根本就不知道有歐陽一凡這個名字。

  只有一個人，心裡默默地祈禱著，祈禱一凡能夠儘快回到學校。這個人便是唐牧雲，他坐在教室里，時不時地望向窗外，期待著一凡的身影出現。

  終於，當歐陽一凡出現在教室門口時，唐牧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出現在了面前，這讓他感到無比激動和欣慰。看著一凡完好無損地回到了教室，他的心也終於有了某種寬慰。

  然而，當他看到一凡落寞的神情和憂鬱的眼神時，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心痛。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仿佛是一種深深的牽掛和擔憂。他不知道一凡究竟經歷了什麼，但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一定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唐牧雲靜靜地看著一凡，試圖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他的心思。他想知道一凡是否需要幫助，是否需要有人傾訴。但他又不敢輕易開口，生怕打擾到一凡的思緒。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感到有些無助，只能默默地看著她，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陰霾。

  一凡來到自己的座位，收拾好自己的書本文具。看著書桌上的書本，心裡那個不甘啊，可是她現在能怎麼辦，有什麼心情繼續在寬敞明亮的教室去學那些深奧的知識？唉，算了吧，一凡搖搖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算要退學，還是要把這些帶回去，留給弟弟妹妹今後用吧，也可留個念想。萬一哪天自己也有機會用到呢，儘管心裡那個萬般不舍，還是得舍。她不知道身後有人在默默的注視著她，她沒回頭看任何一眼。

  唐牧雲看著她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書本，心裡咯噔一下，啥情況？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

  看著一凡抱著一大摞書，朝著教室門口走去，唐牧雲才回神過來。趕緊起身，一著急，差點撞上進來的一個女生。他連忙跟她道歉，飛快的跑出教室，很害怕追不上，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來到走廊，看著她在前面獨行，心裡那個難受勁兒啊，說不出的揪心。

  "一凡！"

  歐陽一凡緩緩的回身，看到唐牧雲滿是關切的眼神。

  "怎麼回事？曠課了這麼久，家裡出事了嗎？"

  "嗯，父親出了車禍，去世了！家裡沒了頂樑柱……"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唐牧雲霎那間凝固了思維，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知道一切的安慰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她需要的不只是安慰。可是，他還是學生，能怎麼辦！

  "你要保重自己…"

  "嗯，謝謝！"她知道身後有一雙關切的眼，注視著她的背影。她不敢回頭，回頭又能改變什麼，回頭又能得到什麼，回頭又能面對什麼？現在的她基本上是一無所有，家裡只有老媽弟弟妹妹，還有債務。凡感覺到自己很疲憊，沒有什麼心情跟他說任何話，她要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強大一點。才有機會在這瞬息萬變的社會生存，現在不能有任何的雜念。

  轉身離去，帶著萬分不舍。來到教務處，辦理了退學手續，老師讓她再考慮考慮，繼續完成學業。可是一凡知道前面的路還很長，她要獨自去闖，所以只能是曾經懷揣夢想有多欣喜，如今放棄夢想就有多悵然若失。一凡離開了這個原以為可以光宗耀祖的校園，努力的不讓眼淚閃現，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一面。

  站在學校大門口，回身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她以為天堂的校園。燥熱的空氣讓人窒息，喘不過氣來。然後便是轉身義無反顧的離去。

  一路走著，一路默默的想著剛才唐牧雲簡單的關切。來到了公交站上了車，尋找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回家該怎麼跟媽媽說？父母本來就是對她很有期盼的，希望她能考個好學校啊，可是如今……

  閉上眼，一凡想休息一會兒。旁邊是幾個年輕人嘰嘰喳喳的交談，說某個明星的出軌，某個歌星的糗事。鬧騰的一凡更加煩躁，也只能背過身，看窗外一掠而過的車輛，樹影。風吹在臉上，感覺不到一絲涼意，只有燥熱。

  兩行淚，悄然而至。瞬間又被風乾，鹹鹹的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