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一見沈殊就哭著跪下,她說起昨夜一事。
香穗本是服侍老夫人的,昨夜老夫人身子不痛快,還念起沈殊的好,老夫人越想越氣,便命香穗去將李清影找來服侍。
香穗便去了惜雲閣,一進惜雲閣,她就聽見東西砸碎的聲音,她剛想敲門,便從門縫裡看見那激烈一幕。
竟是兩個赤條條的人滾在一起,不是床榻上,而是在餐桌上。香穗知道侯爺還沒回來,影姨娘竟將野男人帶進了府!
這可是天大的事!
香穗反應過來時,剛要往外跑,這時一隻野貓忽然竄過來,野貓落在窗欞上時發出聲音,屋內的人聽見了,李清影驚呼出聲,「誰?」
她推開方中霖便跑過來開門,香穗也往外跑,李清影認出香穗,她趕緊喊來方中霖,和他一起去抓香穗。
香穗還沒離開惜雲閣,便被方中霖薅著頭髮抓進去。
李清影也一把薅住她,「小賤蹄子還想跑,看見了不該看的,你就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此事重大,絕對不能透出去,兩人便決定將香穗打死,然後扔外面的井裡。
既看見了,就不能讓她活著離開。
兩人拳打腳踢一番,見香穗沒有氣息,便決定扔井裡。就算人沒死透,到了井裡也淹死了。
其實香穗一直裝死,兩人將香穗弄出府,便丟在地上,又著急忙慌的去搬壓在井口上的大石頭。
香穗趁其不備,她忽然爬起來玩命的跑,拐過一個胡同時她迅速躲進一個茅廁里,這才逃過一劫。
不知道過了多久,確定外面沒有任何聲音,香穗才找了個破麻袋披身上,她尋著記憶中的路來到了沈府門前。
而此時,香穗哭著繼續說,「那男人我知道是誰了,是方家同族的方中霖,我還聽見影姨娘叫他中霖……」
青枝、青荷聽後都驚訝了。
我的天!還能有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主要是這才幾天,李清影就和方中霖搞上了,又想起方鶴安的所作所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真配,活該。
「夫人您走後,老夫人也慪氣,影姨娘根本就不管她,以前殷勤的綠婉姑娘也不來了,老夫人本來身子就不好,又生氣,這一下病的就更重了……」
青枝和青荷聽了都覺得解氣,自家小姐這麼好,他們有眼無珠,活該。
沈殊卻在想,她知道方鶴安尋到了鬼影草和天蕡,若按她給的藥方,老夫人不至於突然發病。
不過既離了方家,沈殊便也不會去管,和她有什麼關係。
香穗又想起自己的處境,她原本被青枝扶著,這會兒忽然跪下來,「求夫人救命,我若回去,影姨娘一定會要我的命……」香穗意識自己叫錯了,又慌忙改了口。
「你起來吧。」
沈殊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她看了香穗的傷情,真真是下了死手,這李清影真是毒辣。
又想起她在方鶴安面前裝的嬌柔的樣子,又覺得可笑!
只是,香穗的賣身契還在沈家,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你先住在這裡,我來想辦法。」
「謝小姐,謝小姐……」香穗顧不得身上的傷,給沈殊磕頭。
沈殊讓青枝去取藥箱,讓青荷去打水,她要幫香穗處理傷口。
那傷口猙獰,青枝看了都疼,沈殊卻面不改色。
青枝雖心疼香穗,卻不想自家小姐再和方家有任何交集,若讓李清影知道香穗在沈家,還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麼事來。
她又想起方鶴安,也真是活該,休她家小姐出門,就為了那樣一個給他帶綠帽子的蕩婦!
青枝都開始想像方鶴安知道後的樣子了,只覺得解氣!
這邊,李清影和方中霖尋了一夜,也沒有找到香穗。
方中霖著實有些累了,他啐了一口痰道,「怕是死在哪個陰溝里了,一個賤丫頭,能跑去哪兒……」
李清影心中不安,只是偌大上京,她到哪兒去找。
她感覺現在的自己踩到刀尖上,身後是萬丈懸崖,怎麼會落到如今地步了!
「不找了,一個死丫頭,想來也不敢生事!」方中霖說。
李清影臉色煞白,她聲音都發抖,「最近你不要來侯府找我了。」
方中霖沒說話,他擺擺手,「我走了。」天大亮了,別被人看見了。
李清影又尋了一會,實在尋不到,她也又累又困又渴,只好先回了侯府,她心裡很不安,這種感覺就好像黑暗中一隻虛無的手,已經鉗制住她的脖頸。
老夫人昨夜等了一會便睡了,她病的糊塗,都快忘了昨天吩咐香穗去惜雲閣的事。
只是沒看見香穗,老夫人便問了一嘴,丫鬟喜鵲說香穗昨晚就沒回去。
侯府的丫鬟都睡通房。
老夫人只覺得渾身難受,她都沒力氣去想其他的。
方鶴安原本說兩日便回,昨天捎信回來說,臨時有變,得個把月才能回上京。
老夫人這病似乎今天更嚴重了,她讓身邊嬤嬤去請太醫,就是之前來過方府的那位。
很快太醫便來了,聽聞老夫人服用舊藥方,太醫也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麼忽然病重。直到太醫看過老夫人的藥,這才發現鬼影草和天蕡是假的,他們被人騙了。
老夫人氣的一口血吐出來,直喊著喪了良心……
假藥催化老夫人的病情惡化,是萬萬不能服用了,太醫緊急換了藥方。
「去將沈殊給我叫來,她服侍的最妥帖,叫她來伺候我。」大概是氣糊塗了,也病的渾渾噩噩,老夫人睡了一覺,醒來便這樣說。
丫鬟提醒,「老夫人,夫人已經和離逐出府了。」
老夫人張了張嘴,似乎這才想起來。
她之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如今這般才終於念起沈殊的好,之前她病著時沈殊都宿在這裡,徹夜幫她按摩,舒解她的不適。
她的身子也在沈殊的調理下大好了。
……
卻說李清影這邊,她心裡一直打鼓,越想越害怕,便讓綠婉繼續出去打聽,不除去這個定時炸彈,她的心永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