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影不抱希望,誰知還真的被綠婉打聽到了,綠婉是從一個小乞丐嘴裡探聽到的,說是昨晚真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經過,小乞丐指向東南面的大宅子說,「往那邊去了。」
小乞丐所指的方向全是勛貴世家,卻有一個老熟人,那就是沈家。
綠婉可記得,和離後,就是這個賤婢在侯爺面前嚼舌根子,現在想來,她去找沈殊也不是說不過去。
綠婉趕緊回去告訴了李清影,李清影慌了,這是她最害怕的事!
綠婉問,「怎麼辦姨娘,沈殊被逐出府肯定心有不甘,估計會將人藏起來,只等著侯爺回來告狀呢。」
李清影也是這樣認為,她一直認為沈殊很愛方鶴安,若不愛,怎麼會心甘情願等他五年,還端屎端尿的服侍老夫人。
李清影起的急,她的肚子忽然疼起來,可知如今的她已經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
「姨娘您當心!」綠婉去扶著她。
「我沒事!」李清影大口喘息著,落胎了又算什麼,若讓侯爺知道,可能會活活打死她。
怎麼就到如今境地了,一旦事發,以她對方中霖的了解,都可能將鍋甩在她身上,誣她勾引她在先。
現在究竟該怎麼辦!李清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直接去要人,沈殊肯定不會給,可能還會將事情鬧大,絕對不行!
似忽然想到了什麼,李清影眸光忽然暗了暗。
一直到第二日早晨,還不見香穗來,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才意識到香穗可能出了事,那嬤嬤去報了官。
失蹤的契機是李清影,老夫人打發香穗去叫李清影,所以官府自然要問詢,李清影一早便想好了措辭,說是自己懷孕,正難受著呢,那丫鬟一進來就出言不遜,還指責她,被她打了一巴掌……
「不會是跑去哪裡,鬧小脾氣去了吧,還反了天了,誰家的丫鬟還打不得了……」
官府的人又詢問了些其他的,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離開惜雲閣。
卻說沈殊這邊,香穗昨夜高熱,她傷的太重,又加天氣炎熱,傷口感染的厲害,一隻腳都進了鬼門關。
有沈殊在,香穗的病情這才穩定下來了,今早已經徹底脫離危險。
用完早膳,沈殊要去藥房買點中藥回來。
這天兒眼見越來越熱了,沈殊衣服一直素淨,之前是守孝,孝期過了,也習慣了素淨……今天沈殊被青枝拉著去了裁衣鋪子,做了幾件顏色鮮亮的。
這麼一耽擱,沈殊中午才回來。
回來時,便見沈家門口圍滿了人。
「小姐,您等一下再過去。」青枝先擠過去看,竟是一個老嫗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求沈殊救命的。
「小姐,是有人病了……」青枝又跑回來稟。
沈殊走過去,那婆子說這男孩是她的孫子,害了重病,求沈殊救命。
那老嫗體胖,那男孩卻是明顯的營養不良,飢一頓飽一頓的那種,沈殊雖疑惑了一下,卻沒有多想,她是醫者,沈家世代行醫,救人永遠高於一切。
青枝則走到門口,她問看門小廝,「怎麼這麼多人?」
「有個小孩喊出人命了,莫名其妙的,就引來了這麼多人,「不過那小廝又說,「可能是小孩胡鬧吧。」
青枝看向圍觀眾人,皺起了眉頭,真的是這樣嗎?
沈殊則幫男孩把脈,所幸那男孩不是太嚴重,是營養不良導致的體內水腫,沈殊還給了藥,丹血丸,專治療這種病症。
她剛將藥拿出來,就被老嫗一把搶過,像是擔心沈殊反悔似的。
之後抱著孩子就跑了,就挺……莫名其妙的。
沈殊又想到那婆子和男童的怪異,眉心忽然一蹙……
果然,第二天一早,東窗事發!
沈殊剛醒,就聽見門口喧囂。
正是昨天那婆子,在沈府門前哭喊著什麼,「我的孫子啊,我的孫子死了,就是被她害死的,吃了她的藥,口鼻流血……」那婆子說著還痛不欲生的捶胸頓足起來,「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還我孫子啊,還我孫兒的啊……」又忽然朝門撞去。
沈殊走出去時,就赫然看見門口一男孩的屍體,死相慘烈,眼睛還圓睜著,七竅流血。
那婆子一見沈殊,激動的撲過來,「你這個該天煞的,你害死我的孫子,我要殺了你……」
只是她還沒衝過來,忽然有官兵來了。
那婆子以為是官府的人,她露出害怕的表情,她沒報官,也不敢報官。
沈殊卻認出這不是官府的人,這人是東陵王身邊的副將,沈殊上次在宮中見過他。
怎麼是他?沈殊疑惑。
那副將是征戰沙場的人,臉龐黝黑,頗具威嚴,大喝一聲,「都不要鬧了。「
婆子馬上禁了聲。
副將問那婆子,「你說你孫子被人醫死了?」
婆子嚇的趕緊跪下,又將昨天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說出,「大傢伙都看見了,她給了我一瓶藥,我孫子吃完就七竅流血,興許是拿錯了吧。」
「藥呢?」副將問。
婆子趕緊遞過來。
副將恭敬將藥瓶遞給沈殊,沈殊接過,打開,同樣的黑色小藥丸,卻明顯不是她的藥。
沈殊在指間碾碎,她聞了聞,這藥裡面摻了胡蔓藤,胡蔓藤有毒,雖藥劑不大,但是那男孩體弱,足以致命。
胡蔓藤毒發後,便是七竅流血。
「這是毒藥,不是我給的。」沈殊直言道。
副將根本不疑沈殊,他問那婆子,「你有什麼證據說此藥是她給你的。」
「大,大傢伙都看見了。」婆子說。
「大傢伙看見的是沈姑娘好心的給你藥,為你孫子醫治,她有什麼理由給你毒藥,就算是想害人,傻子才會如此明目張胆。」副將厲聲道。
婆子嚇的咽了口口水,她之前一心只想撒潑,只是如今有官兵在,她不敢,特別是面前這個男人,好生嚇人。
自古百姓都怕官府的人,特別是這種身穿鎧甲的。
婆子想抱起她孫子走。
副將伸手攔住她,「你既說他是枉死,那就查查,來人,給我帶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