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就看吧,還不是只看一眼,甚至痴迷到了連菜餚都不想吃的地步。
她難道不知道用那樣的眼神看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麼麼?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美麼?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麼?
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別的男人看!難道不知道他會生氣,會難受,會吃醋,會發瘋麼!
陸謹忽然有些後悔,後悔把阮梨初安排在那個位置。
若是沒有安排在那裡,就沒有人可以覬覦他的寶貝了,他的寶貝也沒有機會去看別的男人!
早知道就不應該讓阮梨初來參加宮宴!
他應該把她藏起來,這樣她的美好只能被自己一個人欣賞,別人永遠都看不見!
......
觥籌交錯的宮宴中,笙歌裊裊,言笑晏晏,一片繁華熱鬧。
阮梨初凝思許久,野男人和宣王的事情到底是有點眉目了。
從前有些事情被她忽略了,如今細想其實一切早有端倪,只待進一步確認。
「怎麼了初初,可是飯菜不合胃口?我讓御廚給你做點別的可好?」大長公主投來目光,輕聲詢問。
阮梨初趕緊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是我方才走神了,」
不是菜不合胃口,而是心裡想的太多,一時間沒顧得上吃而已。
大長公主眸色溫和,輕輕頷首,狀似無意地看了看上座的侄兒,而後收回視線對阮梨初說道:
「那你好好品嘗品嘗,看看有沒有哪樣菜是合你胃口的,可以告訴......我,讓御膳房以後多準備一些。」
阮梨初小臉一紅,快速點了點頭,而後又迅速把臉移開了。
大長公主方才的微動作她看到了,話中的弦外之音她也聽懂了。
難怪大長公主對她出現在這裡一點兒都不意外呢,原來是因為早就知道點什麼。
可她現在和野男人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不知道野男人是怎麼和大長公主說的......
桌案上擺放了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阮梨初看的眼花繚亂。
投身到美食當中去後,阮梨初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不過有兩個人卻是很忙。
一個是崔達海,他一邊忙著伺候阮梨初,一邊忙著記錄阮梨初都吃了什麼,吃了多少。
比如那道鮮蝦做成的清湯琵琶蝦,阮梨初吃了兩隻,再比如清蒸鮭魚,阮梨初吃了三口,但鮑魚阮梨初卻一口未動。
如此種種,崔達海需要一一記錄在心,這是陛下交代的任務之一,也是整個宮宴最重要的一項任務。
此時他恨不得手中有筆墨紙硯,可以直接將這些寫下來,免得萬一記錯了什麼可就糟糕了!
另一個很忙的人是陸謹,他忙著看他的寶貝用膳。
小姑娘仍舊是一個餘光都沒給他,但她的所有目光都給了豐盛的菜餚,也不是不能接受。
阮梨初那邊夾起什麼,他就夾起什麼。阮梨初那邊夾起來又放下,他就夾起來又放下。
阮梨初吃什麼,陸謹就吃什麼。
人家小姑娘吃幾口,他也吃幾口......
這副景象在外人眼裡看起來沒什麼,只當他在用膳,但在太后眼裡可就不是這樣了。
周太后是除了大長公主之外,另一個知情人。
此次宴席的座位安排她一早就知道了,也正是由這個座位才知道兒子的心上人是誰。
阮家的千金,她滿意!非常滿意!簡直不能更滿意了!
但就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兒子好像瘋魔了!
像個偷窺狂一樣!眼睛一刻不離的黏在人家姑娘身上!
而且人家姑娘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若不是眼下正舉行宮宴,周太后都怕她兒子會直接撲上去將人家姑娘吃了!
所以周太后也很忙,忙著盯著兒子。
她想看看這個曾經被她懷疑有斷袖之癖、見到女人就想吐的兒子,到底能瘋到什麼程度。
......
將肉質鮮美肥嫩的一塊肉咽下去後,阮梨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上方那道灼熱的目光,她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可她不知道該不該給予回應,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回應。
她也想看看他的,但她慫。
所以索性一直逃避。
可野男人的目光太過熱烈,她就算故意不去看他,一點緋紅還是悄悄爬上了她的耳尖,心也不受控制的被蠱惑。
猶豫再三,阮梨初到底還是沒忍住偷偷往殿台上瞄了瞄。
男人一身低調奢華的玄黑龍袍, 上有無數精美花紋,輔以熠熠生輝的金絲鑲邊,盡顯莊重與威嚴。
而那張俊朗如雲間月的臉龐在這一身氣度的加持下,則顯得更加迷人。
他坐在殿上正中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依舊是高鼻深目,俊美無雙,卻讓阮梨初感到陌生極了。
甚至還產生了這樣一種錯覺:陛下他,真的是野男人麼?別不是又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在這騙她吧?
阮梨初困惑了,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
陸謹見她這樣,當即心口堵著的那一團火就要從胸腔湧出,他幾乎不假思索,任憑情緒肆意顯現。
小姑娘這是什麼表情?!
宮宴都開始這麼久了,她到現在才肯看他一眼,這也就罷了,他可以不計較。
方才她一直盯著王爺宗親那裡看,一直在尋找宣王,他也可以不計較。
見宣王沒來她失魂落魄了好久,他仍舊可以不計較。
這些他通通都可以忍,都可以強迫自己忽略,都可以不計較。
可她為什麼看他的時候是這樣一副神情呢,就好像......就好像在透過他的臉看另一個人一樣。
是宣王麼......
想到這些,陸謹喉結滾動,嗓音冷漠,盛著怒火,「崔明昌。」
「奴才在。」崔明昌畢恭畢敬,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陛下這情緒不對,他一聽就能聽出來。
「你過來。」
陛下這冰冷的語氣,使崔明昌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有點邁不動腳步。
他下意識朝阮梨初那裡望了望,發現小姑娘不知何時收回了視線,正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現在的陸謹,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不悅,崔明昌實在不敢輕易地接近。但又不得不聽從命令。
他上前道:「陛下,奴才在。」
「把她帶到偏殿去。」
崔明昌都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個「她」是誰,他看了一眼阮梨初,繼而問道:「陛下,是現在還是再等一會兒?」
「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