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順著陛下的目光看向景明太子,而景明太子的眸光則凝在阮梨初那張姣好的臉孔上。
他的眸光略顯複雜,欣賞中帶著玩味,玩味中帶著輕佻,輕佻中又帶了一點不屑。
眾人又齊刷刷地看向阮梨初,這個被點到名的小姑娘。
阮梨初眸子裡划過一抹不解,抬手指了指自己,「指定我?」
「是的,就是姑娘你。」
這時,有人說道:「堂堂一國太子,若是向一個小姑娘發起挑戰的話,說出去不免會惹人笑話,不如太子換個人可好?比如在下。」
說話的這個人名叫溫辭,乃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也是方才第一題時挺身而出的那個男子。
面對溫辭的自薦,司衡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不,本太子就要選她!」
他的手指指著阮梨初,接著說:「不過本太子還不至於欺負一個小姑娘,我會再出五道題,只要這位姑娘能夠再答對兩道題,就算你們贏,如何?」
意思就是,加上方才那一題,總共六道題,大盛答出三道就是贏。
不是五局三勝,而是六局三勝。
溫辭搖頭,「如何不如何是要看這位姑娘的想法的,我等沒有資格替她做任何決定。」
這話司衡倒是認同,他問阮梨初:「那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阮梨初沒應聲,她在思考究竟是應戰還是不應戰。
她倒是不怕,就是覺得太高調了。
不過景明太子此舉已經是將她架在火上烤了,她若是不應戰反而會被恥笑,會被說成窩囊廢,到時候丟的可就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臉了。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見阮梨初沒回應,司衡再一次問道,這次他的語氣比剛才更加的咄咄逼人。
坐在高台上的陸謹半眯著眸子,看了看溫辭後又瞥了司衡一眼,眼底蟄伏著森冷而危險的光。
「景明太子急什麼?你莫名其妙的向別人發起挑戰,還不允許別人好好思考一番麼?再說也沒有規定說你發起挑戰了,別人就必須要應戰吧?」
他的聲音猶如切冰碎玉,令司衡為之一怔,旋即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點什麼。
對方這話他雖然不愛聽,卻是在理的。
他可以挑戰,對方也可以拒絕,他總不能按著對方的頭讓其答應吧?
不過若是這姑娘不答應的話,他倒是可以藉機羞辱一下大盛。
陸謹低低地「嗯」了一聲,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也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暖。
瞬間整個大殿的氛圍就變得更加壓抑了,所有人都靜悄悄的等著阮梨初做決定。
阮梨初哪裡還敢耽擱,她連忙行禮,低垂著眸子,「陛下,臣女願意一試。」
「阮小姐可以慢慢考慮,不急。」
陸謹壓抑著想要上揚的唇角,聲音直接溫柔了好幾個度,與方才的冷若冰霜簡直是判若兩聲。
「回陛下,臣女願意應戰。」
「好,准了。」
阮梨初抬眸,與陸謹視線相撞。
見他眉眼柔和似隱隱帶笑,她臉上微微一熱,下意識的避開。
陸謹這會兒內心也安定了幾分,等阮梨初避開視線之後,他又恢復到了一片冰冷的模樣。
不少人將二人之間的眼神互動看在眼裡,一時忘了反應,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阮梨初已經開始和司衡對上話了。
「太子殿下,可以開始了。」
「姑娘好膽識,本太子很是敬佩。」
阮梨初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道:「快點吧,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司衡同樣扯了扯嘴角,但他是被阮梨初這句話給無語到了,更是被她這態度給氣到了。
他強壓住心裡的怒火,冷靜了幾秒後,開了口:「姑娘會寫字麼?」
阮梨初略略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會。」
毋庸置疑,這裡肯定有陷阱。
難道對方是考她會不會寫生僻字?
拜託,別說生僻字了,就這裡的繁體字她也好多都是不會寫的。
若是考寫字的話,豈不是很丟人?
而且,她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豈不是要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這一刻,阮梨初都懷疑這個景明太子與阮桃是一夥的,專門針對她的短處下手!
司衡淡淡一笑,接著問道:「那姑娘會寫的是大字還是小字?」
這問題很是奇葩,但阮梨初卻是鬆了口氣。
如此來看,至少不是什麼生僻字一類的,而是另有玄機。
這一刻,不按常理出牌在她這裡反倒成了好事。
她應道:「都會。」
司衡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惹的大殿裡的眾人一臉懵。
「所以,太子殿下的題目到底是什麼?」阮梨初的語氣十分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
司衡止了笑聲,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譏諷地看著阮梨初。
「既如此的話,那就請姑娘寫個整個大盛皇宮一樣大的字,再在一隻螞蟻身上寫一千個小字。」
話音一落,眾人的臉上都有些變色。
寫一個皇宮一樣大的字,這怎麼可能!
而且還要在螞蟻身上寫一千個小字,這更是痴人說夢!
這景明太子的刁難,真的是一次比一次過分了!
阮梨初也有些吃驚,這景明太子出的題倒是很是刁鑽。
不過越是刁鑽的問題就越是讓人想要去挑戰,她的鬥志在一剎那就被激起來了。
她這邊正思考呢,身旁的容春華憤憤地開了口:「景明人簡直太過分了!這怎麼可能寫的出來!」
阮梨初聞言,一下子被打開了思路,抓住了重點。
她拍了拍容春華的肩膀,輕輕道了句:「謝謝容姐姐提醒。」
容春華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提醒什麼了,她怎麼不知道?
阮梨初輕笑了一聲,對司衡說道:「太子殿下,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麼?」
「當然不是。」
阮梨初點了點頭,「太子殿下想讓我寫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給我整個大盛皇宮這麼大的紙,再給我一支能寫這麼大字的筆,然後還要給我準備一隻小螞蟻和一支能寫那么小字的筆。」
「你開玩笑呢?我上哪裡給你準備這些東西?」
「是你先開的玩笑。」
「你!」
司衡氣得眉毛鬍子都抖動起來,他竟然被個小丫頭片子反將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