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趙瑜想了半天,自覺從未見過眼前之人。
而且,他什麼時候出現的?
怎麼一點腳步,一點聲音就沒有?
「名字只是代號,老朽只對你的拳腳招式感興趣。」
老頭仍然笑道。
「想學啊?我教你!」
趙瑜看著老頭,一瞬間響起了前世已經過世的爺爺,也是一樣慈祥。
爺爺就是因為缺乏鍛鍊,才患病與世長逝。
若是能多打打太極拳,或許病痛還能少一些。
「當真?!」
那老頭忽的眉眼一怔,不敢相信如此精妙的拳法,會傳授給自己!
「那還有假!」
趙瑜笑了笑,擺開架勢。
「起手式……放鬆身心,兩臂自然下垂,收腹斂臀……」
隨即看了眼身邊的老頭,竟然學的有模有樣!
是個好苗子。
「第一式,野馬分鬃……前手高不過頭,低不過肩,弓步時膝蓋不可超過腳尖。」
趙瑜擺起架勢之時,側眸而視,只見老頭每個動作極為連貫。
身下似乎有風,不斷吹起袍擺。
又看了看自己的,沒有一點動靜。
難不成,這玩意天分最重要?
算了。
強身健體罷了。
「第二式,白鶴亮翅……定式後應看正前方,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時,眼應看上面右手食指。」
講解完後,趙瑜再次看向那老頭。
心裡不自覺得一陣欣喜。
「錯了錯了,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
說著,他便上手去矯正。
突然間。
嘎吱一聲……
老頭面露凝重,「沒事沒事……閃到腰了……」
「哎呀,你慢一點啊!」
「來休息休息……」
趙瑜將老頭扶在了大槐樹下,倒了杯水道,「就先教你這兩招,等你融匯貫通,再來找我。」
老頭的腰痛稍稍緩和,心緒重新紛亂。
只是兩招!
便能讓自己遲滯二十年的天玄境,隱隱有了突破,甚至一度能看到大宗師的那扇大門!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何門何派?
為何會有如此精妙的拳腳!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老頭問道。
「我叫……沈寧!」
趙瑜一臉堅定道。
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一這老頭是那土匪派來,探底細的呢?
老頭聞言,眉頭蹙在了一起。
「沈寧……沈一寧?」
為何與世子夫人的名字那麼像?
「你與趙瑜是什麼關係?」老頭再度問道。
趙瑜聞言,心中大定。
果然是有備而來。
這老頭看起來一本正經,沒想到竟知道這麼多底細?
「趙瑜?」
「早就被因為調戲隔壁村的姑娘,被人亂棍打死了!」
趙瑜搖頭說道,臉上全是戲。
「什麼!」
老頭當即站起身,咯吧一聲,剛剛緩好的腰,又扭了一下。
「你慢點兒……」
趙瑜虛扶著,一雙眼睛像是要將老頭看穿!
心中更是波濤洶湧。
這老頭是誰?
聽到趙瑜的名字,為何反應會這麼大!
難不成,是帝京來人?
老頭不知道趙瑜在想些什麼,也將腰疼拋之腦後。
心中只有無盡的落寞……
「如此,那勞煩你再為老朽倒一杯水。」
老頭端起水杯,笑了笑道。
「行!」
趙瑜回身低頭倒水,嘴裡問道,「你找趙瑜有什麼事情嗎?」
可一杯水倒完,老頭沒有一點動靜。
再回頭時。
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消失了……?」
趙瑜猛地站起身,水杯砸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身後冷汗直冒。
青天白日見,難不成是遇到鬼了?
此時。
不遠處的暗處,兩個觀察趙瑜的人,相視一眼,咽了咽口水,身後也被汗水打濕。
「我沒看錯吧?」
「我就說那是趙武恆吧?」
「若非三大宗師,誰有瞬身消卻的能力?」
「走走走,快去稟報大當家。」
「我們在這兒等著不就行了?」
「你傻啊!」一個土匪一巴掌呼了下去,「趙瑜在教趙武恆練功,你還看不出端倪?」
那被打的土匪,霎時間忘記了疼痛。
沒錯!
趙瑜拳腳精妙,還在教趙武恆練功,那武道修為,必定在趙武恆之上!
難不成……是大宗師?
……
……
夜幕落下,幾聲狗叫後,青山村沉寂了下去。
整整一天。
趙瑜都在四處查看,生怕那老頭再出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
怎麼會有鬼纏上?
難不成是前身做的缺德事?
就在他在房子裡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來人還不少。
難不成,土匪來了?
趙瑜緩緩摸向自己的弩弓。
下一瞬。
「趙瑜睡了嗎?」
張北山的聲音響起,趙瑜鬆了一口氣。
打開門後。
忽的愣住了。
「你們……這是?」
只見,眼前密密麻麻站著一眾村民,租借過弩弓的都站在面前。還有幾個沒有租到的,也來湊熱鬧。
「趙瑜,該結帳了!」
閆康笑著道。
今天所有村民斬獲頗豐,沒到傍晚,就拉了幾大車去城裡賣了。
「租金你們收了就行,來找我幹嘛?」
趙瑜看向張北山與閆康道。
張北山笑著道,「我哪兒攔得住他們啊,賺了錢,非要過來感謝一場!」
「感謝?」
趙瑜掃視了一圈村民。
村民各個洋溢著笑臉。
今天他們每個人平均下來,至少賺了一百文左右!
這些錢,就算去縣城裡打工,都得十天上下!
「趙瑜啊,多虧了你的弩弓,雖然租金貴,但是有貴的好處。」
「有了這弩弓,以後我們每天都吃得飽飽的……」
「這一切都虧了趙瑜……」
「行了,錢交給張叔和閆大哥就行,別來煩我!」
趙瑜說著就要關上門。
眾人面色一僵,不知所措。
張北山聞言,怒喝道,「趙瑜!你還是不是人?」
閆康也喝道,「鄉親們大老遠來一趟,你就這麼不近人情?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趙瑜面色一滯。
心裡暗道,這倆影帝,怎麼一開口罵的這麼重?
此時。
村民們紛紛開口。
「張大哥,閆康啊,這不關趙瑜的事情,是我們有些唐突了……」
「沒錯,以後一定按規矩交租金!」
「看看!看看!」張北山面色仍然冰冷,「鄉親們多近情義,不像你,像個吸血鬼!」
「就是……以後你自己一個人去打獵吧,看誰給你交租金!」
閆康抱著手臂,倚靠在門上,一臉嫌棄。
趙瑜深吸一口氣,嘴上卻怒吼道。
「他們近人情?土匪都要來了,光靠我一個人能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