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摩這老東西,她發誓她一定要親手殺了這麼老狗不可!當年若不是他,說不定都不會有後面的悲劇!一想到這裡,七夜眼中的狠絕恨意更是濃郁了起來,素手緊緊的捏著手中的茶杯,隨時都又能瞬間捏碎!
「嗯,那些人不是說了樓逍遙是中了吳摩的寒毒嗎?而且他們口中的三長老應該就是指他了。」
陛下思量了一下,然後便又是略感凝重的回道。
「這麼說,吳摩那老東西這些年倒是混得不錯啊,都成了大樓的三長老了,本事倒是不小!」
越是這麼說著,眼中的冷峭之意更是大盛——他日抓到這老狗,非要嘗遍所有的痛苦,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憑什麼這些年來,每一個人都備受煎熬,而這老東西卻是混得如魚得水!
「應該是最近剛剛爬上去的,你知道的,這新一屆的長老換代在族長選拔之前。我倒是對他如今的身手有些期待,不知道他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居然讓大樓那些老東西都能接受他成為他們的三長老。」
陛下淺淺的攝了一口茶,眼底浮起一絲饒有興味的期待。
「我管他是不是什麼三長老,這次,不讓他死在我的劍下,我東方七夜這四個字倒過來寫!」
七夜唇邊勾過一道冷笑,一口喝盡杯中茶,這才抬起頭望向陛下,清亮銳利的眼神似乎都要把陛下給洞穿了一般,「你今晚上到底哪裡去了?風尊使也沒見到人,飄西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你安排的那幾顆棋子什麼時候才有動作?」
一連串的問題噼噼啪啪的從七夜口中吐出,倒是陛下俊眉微挑,笑道,「放心吧,朕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就是跟夜風出去走走罷了。」
不著急將樓嘯的事情告訴她,畢竟事情才剛剛完成了一半,他此刻倒是有些心思想讓她為他吃驚驚喜一下,來滿足他那驕傲的虛榮心。
「我管你對得起對不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大晚上的帶人圍剿了大樓在岳陽城附近的幾個據點!」
七夜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自然是怨某人沒叫上她!
看吧,就是這脾氣!
剛剛還好好的,看著挺溫柔,可是看看現在……
放棄一切,只為一場救贖……
爹,娘,窮極所有力氣,我也一定要把你們救出來……
聖山郊外滔滔的聖山之水蜿蜒的邊上。
朦朧的彎月之下,一座隱秘的小木樓正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隱藏在茂密的林子間,冷風之中不斷的傳來陣陣清冽的流水聲。
聖山郊外的夜晚竟然是這般的美,朦朧的月色之下,聖山之水的邊上還隱約可以看到那長得翠綠蔥蘢的灌木,幾朵零星潔白的水蓮悄悄的點綴在邊上,河中的水很是清澈而柔軟,月光之下河中幽幽蕩滌的水藻跟一個個形狀不一的白色鵝卵石依稀可見。
小木樓的欄外,白衣似雪的清俊男子正雙手撐著跟前的欄杆,默默的望著小木樓之下蜿蜒流過的聖山之水,神色寂然。
快二十年了,他等了快二十年,如今總算準備好一切衝上這裡。
這些年來,他被夢魘纏身,每每入夢之後總會想起爹娘倒下去那絕望而悲壯的眼神,然後他便是驚恐得滿頭大汗,猛然醒來。
這麼多年過去,那一場噩夢始終不能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沖淡,反而是越來越清晰的印在他腦海之中。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煉就了一身從容不迫的定力,看任何事都可以雲淡風輕,然而卻唯獨在這一件事情上,他始終無法釋懷。
風吹起廊下的紗簾,半掛著紗簾小銀鉤上的珠穗忽然發出一陣陣清泠的碰撞聲,空氣里有淡淡的檀香,臨風而立的聖子忽然回過頭來,看著眼前一身月色華貴錦袍的聖潔而優雅的男子,許久之後,臉上才拂過一道淡淡的笑意,聲音有些縹緲,「你怎麼來了?」
雖然這麼問,然而眼裡卻沒有半點意外之意,似乎很清楚男子的出現似的。
聽到這聲音,月色華貴錦袍的男子忽然也輕聲一笑,往前走了兩步,便來到聖子的身旁,「你將聖壇的事情丟下不管,聖壇主現在正在到處發脾氣,眼看這聖山大會也快到了,整個西域各大門派都動身往聖山趕,你說我來幹什麼?」
「聖壇不是從來都不摻合這聖山的事情嗎?師傅怎麼會派你來?你不好好在聖壇做你的聖子,又何必過來湊這熱鬧?」
聖子淡淡的問道。
月色錦袍男子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一手撐著跟前冰冷的欄杆,斜著目光看著聖子,笑道,「聖子還是你,我還是喜歡做我的天聖使。正是因為我們聖壇不摻合這聖山的事情,聖壇主才讓我秘密前往聖山,一方面暗中摸清西域各大勢力的情況,另一方面,則是給你打打下手。你知道聖壇主那人,雖然嘴上說不管你,但是心裡到底還是關心你,誰讓你是他最得意最看重的弟子。」
楚聖天說完,便收回視線,順著聖子那淡漠的目光望了去,望向那沉寂流過的聖山之水,俊臉上的微笑還沒有落下去。
「我說過我不要牽連聖壇。」
聖子忽然冷聲道。
「你是我苗疆聖壇的聖子,你以為你說不牽連就能不牽連嗎?事情若真有那麼簡單,你也不至於憂愁成這樣!大樓的實力,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楚聖天也不打算跟他爭辯,聲音一收,便伸手往自己的衣袖掏了去,很快便從裡面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聖子,「這是聖壇主要我交給你的。」
聖子緩緩轉過頭,掃了楚聖天一眼,又微微眯起那雙沉寂冷漠的眸子靜靜的盯著楚聖天手中的小瓷瓶,卻是沒有伸手。
「別看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是聖壇主讓我親自交到你手上的,想必應該也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你自己拿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