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只問一件事,我江家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江司保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的話語充滿了懇求。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生存的渴望。
「想活?」
廣濟一聽,冷漠道:「那你們就只有求方丈出手,但方丈一心潛修,不過問俗世,你們等死吧。」
「記住提前備好棺材,不然到時候來不及。」
「也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那惡詭的怨念,老衲平生也是第一次遇見。」
回憶起那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廣濟大師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氣流在他的脊樑上緩緩爬行。
幸運的是,那種深不可測的存在似乎只對他的身體內潛藏的詭異感興趣,對他本身並未產生過多的關注。
這讓廣濟大師在恐懼中感到一絲慶幸,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他根本不可能逃脫得了。
「等等……」
廣濟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江司保,問了一句:「那人生辰是什麼時候?」
江司保老實回答:「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
廣濟大師:「……」
屋內的氣氛凝重,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廣濟大師的臉頰上,青紅之色交織,映照出他內心的波動。
「媽的!!」
「你們自己找死,他媽還要拉上老衲是吧,草你嗎了。」
廣濟大師氣得直接出口成髒,暴跳如雷:「滾滾滾,趕緊給老衲滾。」
……
砰!的一聲巨響,江司保的身影被無情地拋出了大佛寺山門之外。
他的身軀重重地落在了寺外的青石板上,塵土飛揚,痛徹心扉。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招惹了一個如此恐怖的存在,一個連大佛寺都不敢輕易得罪惡詭。
在那扇即將關閉的寺門之前,江司保的耳邊迴蕩著廣濟大師那深沉而充滿警告意味的聲音。
廣濟大師告訴他,如果想要保全江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唯一的出路就是必須得到那個惡詭的寬恕。
不管是讓他的兒子磕頭認錯,展現出最誠摯的懺悔,還是採取更為極端的做法,將兒子分屍以平息惡詭的怒火,只要能夠使其息怒,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的選擇。
否則的話,不論是誰,也護不住江家。
就算他的兒子有方丈庇護,也得慘死在惡詭之手。
夜色如墨,它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世界。
烏雲開始在天際聚集,它們像被某種力量驅使,緩緩地從頭頂飄過,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傾盆而下。
江司保,此刻卻顯得異常失魂落魄,手中緊緊抓著一隻保險箱,他的嘴唇微微動著,仿佛在自言自語:「極陰之人……完了……亡了……」
在江城發展了數百年,經歷了無數風雨變遷的江家,竟然要在他的手上走向滅亡。
他將如何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江司保的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楚,那是一種深至骨髓的懊悔。
他無法想像,自己的兒子竟然會闖下如此彌天大禍。
若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他絕不會任由自己對孩子的愛變成無度的溺愛。
時間是無情的,它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悔恨而倒轉。
現在,當一切已經發生,當那些不可挽回的錯誤已經成為了事實,江司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唉!!!」
江司保的嘆息,如同冬日裡淒涼的北風,穿透著周圍的空氣,帶著無盡的悲傷。
「一切都完了。」
江司保的心中迴蕩著這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如同喪鐘長鳴,提醒著他,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江司保的腳步沉重地邁進了家門,那扇熟悉的門在他眼中仿佛變得陌生。
他的心情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壓抑且混亂,彷徨無措地坐在那張陪伴了他多年的椅子上。
他的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糾結。
一邊是家族的延續。
一邊是親生的兒子的性命。
「難道……想保得住家族,就只有取得惡詭原諒這一條路了嗎?」
「但是,我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孩子,我的骨肉,親手交給那個惡詭呢?」
江司保的內心在掙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心底擠壓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他作為一個父親的無助和絕望。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那份痛苦和掙扎,無人能知,無人能懂。
江司保知道,他面臨的是一個幾乎無法兩全的選擇,一個關乎家族命運和個人情感的重大抉擇。
在劇烈的思想交錯中,江司保感到自己逐漸失去了意識。
他暈了過去,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
直到他聽到下屬驚慌失措的大喊聲,他才從昏迷中驚醒。
下屬們驚恐地喊著:「家主,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少爺失蹤了……」
江司保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恍然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他僵硬地扭了一下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身旁時,他猛然發覺原本應該在那裡的保險箱也連著一起消失了。
「澤均不見了?」
「什麼時候離開的?」
「他幹什麼去了?」
江司保聲音顫抖著問道。
一個下屬聲音慌張的說道:「通過監控看到,少爺提著一個行李箱,還拿著一個鐵鍬,上了車,前往郊區墓地……」
「什麼?」
江司保聽到這些話語,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仿佛五雷轟頂,震得他心神俱搖。
他難以置信地重複著那些詞彙,聲音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鐵鍬?墓地……」
「挖墳??」
難道他的兒子真的要走如此極端的路嗎?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他的兒子竟然還要去挖掘對方妹妹的墳墓?
「混帳東西!!」
江司保悲憤地呼喊,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他只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模糊,兩眼昏花,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色彩。
他這個孽障兒子要所有人給他陪葬啊!!
「孽畜!!」
江司保氣血攻心,直接噴出一口血來,倒在椅子上,昏迷了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