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懷著心事吃完一頓飯,但喬晚香還是異常滿足地用紙巾擦了擦嘴。
「五條老師,有學生跟你同餐共飲,你會感到開心嗎?」
「如果是晚香同學的話,就不會不開心。」
唔,居然一下子超高的情商。
喬晚香在心中驚訝,但面上還是淡然一笑:「是嗎?那太好了,既然五條老師和我吃飯這麼開心的話那就給五條老師一個機會,獎勵我這麼幸運能夠讓天下最紳士的男人為我買單服務!(自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在強買強賣吧?」
L吃著手中的奶油蛋糕,看向喬晚香,他真的很佩服這個少女總能想出些鬼點子把別人帶入坑。
五條悟的確笑的很開心,但開心的並不是喬晚香誇獎他的話,而是她那有些心機,但不多的心理。
「L,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可面臨著生存難題,瀟灑買單這種帥氣的行為勉強讓給別人一次也能夠彰顯出我們的氣度。」
趁五條悟去收銀台結帳時,喬晚香對L解釋道。
但L認為,他真的看不出來這樣做有什麼氣度。
「走吧。」
結帳歸來的五條悟走近那個對空氣自言自語的少女。
喬晚香:「好。不過五條老師,現在時間還早,我還不想那麼早回學校,能陪我再逛逛嗎?」
「嗯……」五條悟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也不是不行,看你幫我提包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再陪你一會兒吧。」
「好耶!五條老師賽高!」
少女兀自歡呼了一聲,然後興高采烈地小跑進一家店鋪,站在店門口對他招呼。
「老師快來,我喜歡這個!」
言下之意,讓他付款。
五條悟無可奈何地跟隨少女腳步,今天聽到了可愛的學生嘴裡那麼多對他的誇獎,他當然只能當個好老師獎勵一番學生了。
但等到了跟前,五條悟才發現,喬晚香想要的不過只是一些平常所見的甜點和蘋果。
「這都是你那個英靈喜歡吃的嗎?」五條悟問。
「不不不,L更喜歡吃甜品,至於蘋果的受眾者,是跟隨我的另一位死神先生。」
「死神?」
正在走路的五條悟突然停止不動了,扭過來定睛著喬晚香和她的周圍。
一個連「六眼」都看不見的英靈就算了,居然還有一個也看不見的死神,看來他現在所處的世界裡,出現了很多會讓人感到不安心的因素。
「對,其實就是死亡筆記的最初持有者,他將筆記交給我後,我才擁有了這份除靈的靈力。但相對的,他也成為了我的監管者。」
雖然真實情況並不完全按照喬晚香所說,她心裡也清楚,但眼下找不到更合適一點的解釋了。
「這種事情為什麼以前沒聽你說過?」
五條悟突然對喬晚香發來了靈魂拷問。
喬晚香沉默了幾秒,緊接著破開嚴肅氣氛地輕笑一聲:「這種事情五條老師你要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誒。」
「畢竟……」
「——我失憶了嘛。」
「……」
五條悟看著少女那平日裡清透的眼眸此刻在暗光中變得如祖母綠寶石一般,幽深得根本查探不出真實的情緒。緊接著是她嘴角的那一抹似笑非笑,讓人完全把警覺心提了起來。
名為緊張的因子顆粒不斷在相對無言的二人周身聚攏,空氣之間來回竄動,持續將氣氛蒸騰,急需一件突發事件或者轉移注意力的話題劃破這份讓人不安的沉寂。
五條悟此刻有不顧一切想找少女攤牌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強忍著那份挖掘到底的心情,平常問道:「那死神現在也跟著我們嗎?」
「是的。」喬晚香始面色終平靜,仿佛從不曾察覺剛剛二人之間那驟降的溫度。
「不過死神和英靈不一樣,死神是可以被人類看見的,五條老師想見他一面嗎?」
「你有辦法?」這句話勾起了五條悟對於死神的好奇心。
「試試看。」
就見喬晚香從衣服內側掏出個比她臉大兩倍的筆記本,遞交到他手上。
「這樣應該就能可以了,五條老師,請看看你身後。」
明明接觸筆記本的瞬間沒有任何感覺,但六眼卻精準的察覺到有東西憑空出現在了身後。
他轉頭朝後看去,幾乎是下意識就要對這非人形態的怪物發動攻擊,咒力已經涌散出來就準備出拳的時候外溢,卻突然收手了。因為,在條件反射後的那一瞬間,他著著實實沒有從這怪物身上感覺到詛咒的氣息。
「hi—」
而那別人口中稱呼的「死神」像是惡作劇成功一般,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
「怎樣五條老師,琉克長得不好看把你嚇了一跳吧。」
喬晚香的手勾住五條悟的臂膀,在他面前表現出邀功的姿態。
琉克:「喬小姐,雖然死神不像人類那樣注重相貌,但是突然之間被詆毀,也是會感到傷心的噢。」
「哈哈哈,果咩果咩。」喬晚香被一本正經的琉克逗笑。
「琉克是天下無敵最可愛的死神!」
能看到!也能聽到!
五條悟在這一瞬間終於接受了真相,也逐漸理解了了喬晚香那日常生活中總是神神叨叨的行為。他一直以為喬晚香是腦子壞掉了,所以憑空捏造了「英靈」這麼一個人物形象,至於她手上的那兩道顯眼紅痕,肯定也是為了讓大家信服,自己找彩色筆畫上去的。
所以現在,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望著喬晚香久久不語,耳邊是被他自行模糊掉的對話聲。
「好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思緒和身體都在少女的拉扯中,被一同拽走,五條悟後續無言地跟著她瘋狂買買買。
「嗯,就這是最後想要的東西。」
五條悟看著面前的豪華大床,不解地問喬晚香:「宿舍不是有床嗎?為什麼還要買這東西?」
「那是因為我家從者要睡啦,因為自己把床獨占了過後,害得他在椅子上蹲了一晚,一向很有善心的我遇見這事當然心裡會過意不去的啦。」
「如果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那的確是讓人於心不忍呢。」五條悟聽完後笑了笑,緊接著又問,「不過我想知道,晚香你和男性同住在一間屋子裡不會有什麼不便嗎?如果是要偷偷摸摸干一些事情,也很容易得逞吧。」
喬晚香不知道五條悟最後這句話是站在誰的立場說的,但作為老師,應該會更關心自己的學生一些吧,於是她把瞄了一眼身邊的L,然後把五條悟拉到一旁,沖他小聲嘀咕:
「五條老師說的這種情況晚香我也是考慮過的呢,但是我家那位英靈名義是我的從者,但也是個很有自己思想的人,不喜歡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嘗試去做。雖然我不否認自己很有魅力,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對我無動於衷?所以老師擔心的這些事情估計也不會發生。」
「是嗎?不趁人之危,勉強算是君子行為吧,但是晚香你這麼喜歡他,就不保證自己會對他做些什麼嗎?」
「嗯?」喬晚香愣住了。所以他果然是站在對方的立場拋出的問題,防偷防盜,防的人是她啊!
美女不高興了,美女要鬧了!
「五條老師別看我平時表現地很熱情,但實際上是個自尊心很高的人噢,所以要我倒追別人的那種事,本小姐絕對做不到啦!還有就是,現在跟隨我的又不止L一人,有死神在旁邊看著我和別人親密的話,也是會讓人感到異常害羞的!」
「是嗎?我還以為晚香是那種來者不拒,能夠解鎖多人play玩法的那種人。」看著少女氣鼓鼓的模樣,五條悟再一次被逗笑。
喬晚香:「……」
嗯?嗯嗯嗯?!
她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這個混蛋教師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好啦,不開玩笑了,不過這樣一來,晚香的幫手還真多啊。」
五條悟岔開話題,讓震驚中的喬晚香恢復神志。
「幫手,不算吧。L是我召喚失敗的英靈,他並不能參與像我們這樣的除靈戰鬥,而且我現在跟他接觸的時間很短,主僕都不是一條心。至於死神,他都是神了,就更不可能成為我的朋友,所以真發生什麼事,也指望不上他們。他們唯一的作用,或許是在我閒得快發霉的時光里跟我嘮嘮嗑?」
「那你這樣一說,我突然覺得他們好沒有存在的必要啊。」五條悟有感而發。
然而聽到此言的喬晚香立馬出聲嚴厲反駁:「不!像五條老師你這種設定上不會對女人產生感情的人,是根本體會不到喜愛的人物衝出次元壁的究極快樂的!」
「他們只要是以各種形式存在於這個世上,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陪我走過一段歲月、和我一起留下共同的痕跡,都會在我平淡無味的人生旅途中添金鑲銀,使其彌足珍貴!」
「……」
五條悟不明白,為什麼隨口一句無心之言,就突然被自己的學生煞有其事地教育了一頓。而且要是表露出敷衍的姿態,估計會接收到更多更嚴厲的批評。
不過這個年紀的青少年也是犯中二病的巔峰時期,這麼一想,他很快就能理解喬晚香的心情了。
「是是是,晚香同學說的都對,不過現在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啊?哦。」
喬晚香從嚴肅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望向天邊的一輪圓月。
「那走吧,五條老師,不過晚香今天走了那麼多步數,晚香好累,老師可以像上次一樣,帶著晚香直接飛回去嗎?」
喬晚香湊到五條悟身前,對他眨巴著眼睛,隨後得到了五條悟的拒絕。
「為什麼?為什麼?!」她極其不滿地大叫。
五條悟告訴她答案:「因為我們今天買的東西太多了啊,提在手裡,還要多帶一個人,會超級累的誒!」
「天吶!你是最強吧!最強怎麼僅僅會因為手上多提了一點東西就走不動路啊!」
少女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不顧他人眼色地瘋狂尖叫。
然而身處人群中央另一位備受爭議的選手只是聳了聳肩,無奈發言:「那都是工作要求所以不得不強迫自己拖著操勞的身體繼續完成任務啦,好不容易休息了,當然是想好好放鬆放鬆!而且對於一向對你們關愛有加的老師,學生幫老師分擔一點勞累也是應該的吧,既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晚香自己想辦法回學校吧!ヾ(^∀^)ノ」
說完,面前的人就沒影了,喬晚香怔在原地驚愕地環視周圍一圈。
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他還真就丟下她不管了!!
火急火燎搭上最後一班電車,喬晚香提著包裝袋上的手指在不斷收緊中都快與帶子磨出火星子來。
末尾的車廂傳出極其濃厚的怨念,L和琉克此時都不敢開口跟喬晚香搭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惹到她。
「媽的!那個無良老師,我一定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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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公開情報:
4、從筆記掉落在人類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屬於人類世界的東西了。
5、觸碰過死亡筆記的人,即使不是筆記本的持有者,也能看到這本筆記原本的持有死神。
6、除非死亡,否則在持有死亡筆記期間,筆記本原本的持有死神會一直跟隨著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