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不在嗎？」
喬晚香回到自己房間裡，屋裡只開了一個床頭的燈，昏暗的視線里只能看見琉克的身影。
「嗯，他說去天台上看看風景，一會兒就回來。」
「誒？他居然還有那樣的興致嗎？」喬晚香略微有點意外。
「需要我把他叫回來嗎？」琉克問。
「這倒不用。」
沒事幹嘛去掃別人興。就在喬晚香這麼想的時候，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L回來了。
視線對上的那刻，喬晚香一下子回想起今天白天發生的事，心中一緊，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
不過L卻沒她想的那麼複雜，神色平常地正要笑著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就見少女一溜煙地跑進廁所躲起來了。
別提，還有些可愛。
「唉。」
喬晚香坐在馬桶上，輕嘆一口氣。
已經不能用原先的方式對待L了，再次面對他還得需要一點心理建設。
不過嘛，現在做正事。
少女抬起手，目光落在腕上的錶盤上。
「滴滴答答」，時間一分一秒消逝。
選擇一個浪漫點的時間來銘記吧。
2018年12月24日
p.m5：20。
在這之後，幽靜的夜裡響起一道極其微弱的彈簧聲。
-
「哈哈哈哈……」
除此之外，位於房間裡，琉克的笑聲也一同響起。
「琉克，你笑什麼？」
就站在他身旁的L疑惑發問。
在這之前，他與死神相伴無言，一同看著窗外的夜幕，並無有趣的事發生。
而這沒理由又突兀的笑聲讓他起了疑心。
「沒什麼。」
但死神只是笑著，這樣回答。
-
從清晨到午後，只需要很短的時間。
喬晚香忙裡偷閒地看著快要落下的夕陽，只有她身處的位置處於安寧。
「琉克，能載著我飛一截嗎？」
終於忙完了所有事項，但喬晚香仍不敢鬆一口氣。
她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高專，所以需要死神的幫助。
死神答應了她，將她放到學校大樓的天台上。
或許是怕她受到波及，位置距離有些遠，得用上望遠鏡才能看見夏油傑與乙骨憂太對戰的身影。
此時還沒解開禁錮的乙骨憂太還處於下風。
不過，劇情里，黃昏出現之時，夏油傑便會死去。
但奇怪的，離死亡還有一段時間，太陽卻已經躲在了雲層背後，散發的光芒越來越微弱，直至再也看不見一點光亮。
天陰了。
喬晚香觸碰了一下臉上的一點濕濡。
居然是要下雨。
怪了，真是……
陰雨天會莫名讓人心情變得沉悶。
但現在已經無心管心情，喬晚香在望遠鏡里觀看著她記憶里上演過不知道多少遍的劇情。
戰鬥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時間，因為此時的乙骨憂太正在對祁本里香深情告白，並吻了她。
喬晚香暫時放下望遠鏡，看向手錶，時間正好來到五點。
隨後是繼續舉起望遠鏡觀望戰場，放下，看時間，再舉起，觀望戰場……
周而反覆，太過專注自己的事情，以至於她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L，正用一種能把人盯得毛骨悚然的眼神，正盯著她。
於是，就當她再一次舉起望遠鏡看著夏油傑即將釋放自身所有詛咒的時候，她聽到了來自L的問話：
「晚香小姐，請問你……」
「為什麼要殺死夏油傑呢？」
……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此刻響起，周圍所有的住房都抖落三抖，而喬晚香卻在這種劇烈的顫動中牢牢穩固住，沒有動過一下。
因為她的全身都已在青年問話時的瞬間僵住。
她不可置信地，僵硬地將頭轉到自家英靈那邊，看著他沒有情緒的面孔上，再次說出令她無比震驚的言語。
「晚香小姐，你什麼時候，把夏油傑的名字寫在筆記上的？」
？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面色逐漸有些蒼白的少女想用最快的時間調整好心情，接下來無論青年再說出什麼，她都不會再讓自己真實的情緒外露。
「因為晚香小姐一直在看時間。」
「所以呢，這能證明什麼嗎？我看時間就斷定是我殺了夏油傑嗎？可是原著劇情里，夏油傑本就會在這個時間段里戰敗死亡啊！」
「可是晚香小姐……」
L欲言又止，聲音里含著一種從未聽到過的悲傷。
「原著劇情要是說了他在具體的時間內死亡，你就不會那麼頻繁地看表了，而你這樣做，不正是為了驗證，他是否會死在你規定好的時間裡嗎？」
「晚香小姐，你在緊張。」
「……」
喬晚香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情緒不外露。
她猜自己現在肯定眼睛瞪得很大，而她的瞳孔在顫抖，震驚以及被猜透的心慌感全部寫進裡面。
連她自己的手也是，不受控制地死死抓著望遠鏡，指甲都恨不得要在鋼鐵上留下凹痕。
該死…怎麼就到最後關頭露餡了。
「晚香小姐，把你的表給我。」
而此時，青年又開口了。
「哦？不給是嗎？」
L看著面容浮上一層陰霾的少女，冷冷說道：「那我就再說一次。」
「晚香小姐……」
「把。」
「表。」
「給。」
「我。」
「……」
低著頭，站在原地不動的少女如被釘在地面年代久遠又灰敗的座鐘，隨著錶盤里巨大的指針再一次沉重艱難地轉動時，少女挪動了腳步。
L看著已經來到自己手裡的表，是很新的一塊表，很符合少女個性的昂貴又華麗的款式。
但L知道這樣的手錶一定不像表面那樣的簡單。
所以他再按了側邊的彈簧之後，再次按了一下。
出現了鐘錶內部的夾層。
可以用來放平面的東西。
『就算是撕下來的紙張，寫上名字也持有同樣的功效。』
腦子裡突然就回想起少女那日對夏油傑說的話。
L有種想把表捏碎的衝動。
怪不得昨天晚上，琉克會突然發出那樣奇怪的笑聲。
他是死神，所以知道即將有人死去，知道了喬晚香在藏起的頁紙里寫上了名字。
她一直在他面前演戲，她的方式方法簡直跟夜神月一模一樣！
驀的就泄了口氣，L緊繃的身體全部垮了下來。
他最終還是沒有毀掉手錶，把它還給了喬晚香，面對現實。
「晚香小姐，你到底，想用聖杯實現什麼願望？」
而那垂著頭始終一言不發的少女在此刻突然煥發了生機，猛地抬頭，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青年：「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你一直不肯告訴我的計劃嗎？」L反問道。
他唇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可眼裡，冰冷與悲哀的那絲毫沒有關聯的神色就這麼出現在那雙黑色空洞的瞳孔里。
「我能出現在這裡，不全是晚香小姐一手策劃的嗎？還是你告訴我的。【聖杯】，是一種魔術師召喚【英靈】跟隨自己戰鬥，然後和對方的英靈及【御主】互相殘殺，滿足其心愿的工具。」
「嗯，應該沒記錯吧，畢竟我可是完全按照晚香小姐初次見面對我說的話進行複述的哦！」他突然笑起來，聲音亮了幾分，含有一種驕傲滿滿地口吻。
但喬晚香卻是在這樣歡快的語氣里，一顆心越來越沉寂。
「所以我想問晚香小姐，在死亡筆記上寫下名字，就能得到聖杯，滿足心愿嗎？」
「……不。」
「那晚香小姐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了！」
男人說話的溫度突然極速驟降，而方才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一雙墨色的眸子瞪少女的面容，如黑洞一般吞噬著她身上的秘密。
「……」
「……」
「哦？還是不肯說嗎？那好吧，我繼續替晚香小姐回答。」
哈哈真是服了。
喬晚香忍不住想苦笑，召喚誰不好，怎麼偏偏就召喚出這麼一個高智商的傢伙。
「能走到現如今這個局面，在你的秘密操控下，想必，跟晚香小姐的能力有關吧。」
L不再盯著喬晚香看，而是看向煙雲散去過後的戰場。
「而高專那些人說的晚香小姐的失憶估計也和這個能力逃不了干係。我之前一直沒發現原因，是因為我一直用的都是過去那個世界在用的正常邏輯去推理你的身世，從而忽略了這個世界多了詛咒、咒術、死神、英靈，全是這種非自然存在的力量。」
「但是就在晚香小姐在醫院裡，無意識地那一聲『聖杯』終於提醒了我，也讓我終於想通，知道了你的計劃，知道了你的身世，知道了為什麼像你曾經說的，空間與空間的重合。」
「既然這個世界存在這麼多非自然力量，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晚香小姐曾用某***** ，而且依照留下的筆記來看，至少是**，雖不知道你是怎麼**的，但每次的**，你都會被消除記憶，否則不可能再在同一時間段里，你所說的和他們說的完全不一致。這並不是你們誰說謊，只是因為*******，才導致每個人口中訴說的經歷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