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苟道長的話,我感到很無語。
「趙鐵柱,你有沒有遠大的理想?」
「當然有了,我從小的理想,長大後當個民警,抓壞人,為百姓伸張正義。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民警必須要學習好,爺爺說我不占文曲星,所以我從小學習就不好,中考名落孫山後,我就下來工作了,直到現在都一事無成。現在我的理想就是多賺錢,將來在城裡買套房子買輛車,娶媳婦,生孩子。」說到娶媳婦生孩子,我的臉上露出美滋滋的表情。
「當民警倒是一個不錯的理想,但賺錢買房子買車子娶老婆生孩子,這不算是理想。」
「在我看來,這已經是理想了,現如今的女人就太現實了,沒車沒房沒存款沒好工作,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對我來說能買上房子,買車子,娶上媳婦,就是我現在最大的理想了。」
「你要是跟著我學本事,用不了幾年,就能實現這幾個小小的理想。」
「苟道長,我覺得你這裡的工作不太適合我,今天陪你處理完這乾屍的事,我明天就不去你那裡上班了。」
「因為什麼?」
「你這工作就太危險了,不是跟鬼打交道,就是跟詐屍的屍體打交道,太嚇人了,我不想因為錢,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我對苟道長說這番話的時候,還用眼瞄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具乾屍。
苟道長聽了我的話是欲言又止,他想要對我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早上六點多鐘,郭老闆和村子裡的人一同來到後山腳下。
郭老闆看到乾屍躺在地上,他指著乾屍詢問苟道長「你們是在哪裡找到它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昨天晚上.......。」苟道長添油加醋,手舞足蹈地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很誇張地講述一遍。
郭老闆還有村子裡的人都聽懵了,他們時不時地看向那具乾屍,心裏面還有恐懼。
苟道長吩咐村子裡的人幫忙將那口破爛不堪的棺材抬出來,隨後苟道長跳進墳坑裡進行暖坑。
暖坑就是將黃紙錢放入墳坑中焚燒,寓意是讓死者在陰曹地府中過上溫暖舒適的生活。
暖坑結束後,苟道長讓眾人將新棺材放入坑中,隨後苟道長戴上一雙白手套,親自將舊棺材裡面的被褥還有陪葬品放入到新棺材裡。
「大家過來幫個忙,將屍體抬入棺材內!」苟道長指著躺在地上的那具乾屍對著周圍人招呼一聲。
大家聽了苟道長的話,不僅沒有上前幫忙,一個個害怕地向後倒退兩三步。
苟道長看向郭老闆還沒等說話,郭老闆先對苟道長說了一句「苟道長,我害怕,再就是我是個生意人,觸碰死人太晦氣。」
「趙鐵柱,咱們倆幫忙把屍體抬入棺材中。」苟道長看向我說了一句。
我心裏面是一百個不情願,但我還是衝著苟道長點點頭向那具乾屍身邊走去。
苟道長伸出雙手抬著乾屍的肩膀,我伸出雙手抬著殭屍的雙腿,這具乾屍比較輕,我和苟道長很輕鬆地就將它給抬起來放入到棺中。
棺材蓋子合上後,苟道長從挎包里掏出羅盤平放在棺材上,讓眾人幫忙調動棺材的位置,棺材對準正南方,不能有一絲偏離。
棺材位置調整好後,苟道長拿出錘子和釘子,在棺材上釘了七顆釘子,最後一顆釘子只釘了一半,隨後苟道長讓人填土。
「苟道長,為什麼棺材只釘七顆釘子,最後一顆釘子還要露出半截?」我走到苟道長面前不解地問道。
「棺材釘一般要用七顆,俗稱「子孫釘」。最後一顆釘子留一半的意思是「留後」,若是將最後一顆釘子釘死的話,對後代不利。」苟道長對我解釋一番。
大家幫忙填完土立完墳包後,苟道長讓郭老闆跪在墳前磕頭燒紙錢,當成是賠罪。
忙完下葬的事宜,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我和苟道長要離開泰安村,郭老闆說什麼都不讓我們倆走,他在鎮子上的飯店擺了兩桌酒席,要請幫忙下葬的人一起吃飯。
到了酒店坐在飯桌上,郭老闆跟村子裡的人吹噓著苟道長的本事,並將昨天苟道長看風水的事對大家講述一遍。
村子裡的人得知苟道長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看向苟道長的眼神充滿敬意。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是對苟道長頻頻舉杯。苟道長這個人比較好面子,只要有人敬酒,他就舉杯迎合,兩圈下來,苟道長喝得舌頭都大了。
「苟道長,這兩天真是辛苦你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請收下。」郭老闆從挎包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苟道長。
「謝郭老闆!」苟道長客氣地道了一聲謝,就從郭老闆手裡面接過紅包,放入自己的挎包里。
「趙鐵柱,要是我喝多了,麻煩你送我回去!」苟道長趴在我的耳邊,小聲地吩咐我一句,他心裡清楚,今天想要站著出去是不可能了,因為泰安村的人太熱情了。
「放心吧,我不會扔下你的,我趙鐵柱絕對不是那種不仁不義之人!」我對苟道長承諾一句,就用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入嘴裡。
苟道長喝了一斤半白酒,六瓶啤酒,趴在桌子上醉得是不省人事。
吃飽喝足後,郭老闆安排了一輛車,將我和苟道長送回到天罡堂。
我費盡全力將苟道長這個胖子攙扶到二樓大臥室的床上,又幫忙將他身上的衣服鞋子脫下來,還沒等我走出去,苟道長「嘭」的一聲,放了一個震耳欲聾的響屁,我嚇得原地蹦了起來。
「嚇我一跳,你可真是我親爹呀!」我衝著苟道長埋怨了一句。
「哎」苟道長迷迷糊糊地答應一聲,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故意占我便宜。
我下到一樓坐在沙發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我身子向後一仰,眼睛一閉打著輕鼾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又回到泰安村,那具乾屍從墳包裡面鑽出來後,就向我的身邊追過來。我跑了沒有五米遠,就被那具乾屍撲倒在地上,乾屍張開血盆大口就向我的臉咬過來,把我的臉咬得血肉模糊。
「啊」我發出一聲驚呼,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我先是伸出雙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又站起身子對著鏡子照了一下。
當我看到鏡中的自己安然無恙,緊張的心瞬間就放鬆了下來,剛剛做的那場夢太真實了,我閉上眼睛,噩夢就會在我腦海里重複播放。
「吱嘎」一聲,天罡堂的門被推開了,有一個身穿碎花連衣裙的年輕女孩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來。
年輕女孩看向我先是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然後向我問過來「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年輕女孩正是李婆婆的孫女莫如雪,現在仙緣堂的老闆。
「我現在跟著苟道長做事。」我對莫如雪回道。
「我苟叔呢?」
「他中午在外面吃飯喝多了,現在還沒醒酒,在樓上睡覺!」我用手指了一下二樓。
「你的事處理完了嗎?」莫如雪坐在椅子上疑惑地向我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