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

  守林人無言，有些不知所措，但被握住的手傳來的溫度很真實，而他腦中的記憶也告訴著他眼前人是誰。

  守林人眨了眨眼，歪了歪頭，明明睡前還是覺得這個自稱哥哥的人會在這次醒來時就消失不見，但現在守林人記憶里卻多出眼前人的存在，雖然好像還是撿來的，但是一直在一起長大的哥哥的存在。

  很奇怪，守林人默默在心裡說。

  守林人沒有選擇甩開笑得很溫柔的人的手，只是默認了哥哥的話，縱容了哥哥的行為。

  如同記憶里他會做的低下頭表示妥協認錯。

  哥哥果然沒有生氣，只是輕笑，「你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撒嬌啊，乖孩子。」可能是高興守林人低下頭的行為，沒被看到的眼裡閃過一絲滿意和複雜。

  被鬆開手的同時，守林人立刻小心翼翼將哥哥上半身扶起，盯著哥哥的腿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記憶里哥哥先天雙腿殘疾，沒辦法站起來或走路，所以守林人有時會背著他。在守林人記憶里，哥哥總是脆弱無力、需要照顧的。

  哥哥看了眼自己的雙腿，沒被看到的情況下露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但並沒有朝守林人發脾氣，面向守林人又是溫和無害的，「抱歉，真是麻煩你照顧我了，我有點沒用對吧？」語氣有些自責。

  守林人飛快地搖了搖頭，但又說不出什麼話。

  在確定哥哥坐穩後，小心緩慢鬆開手下床，將背對著哥哥，雙臂小心扶著，示意自己可以背著他，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奇怪的安慰方式了。

  哥哥沒有客氣，如記憶中一樣雙手環住守林人的脖子，身體趴在他的背上，兩人突然離得很近。

  隨著背上重量的突然出現，守林人身體一僵，儘管記憶里有過這樣的場景，但並沒有多重的概念，比他想像中輕很多，明明看起來也是差不多成年男性了，但感覺輕飄飄的，簡直像羽毛。

  因為守林人的愣神，他並沒有注意到身上人在完全趴上背後也短短的僵住了，好像並不習慣和人親密接觸，環住守林人的脖子的雙手略微緊了一下有很快放鬆。

  守林人小心抓穩確定哥哥不會突然掉下來後，直接站直身體來到書房，將哥哥在有柔軟坐墊和靠背的椅子上放下，隨手拿了幾本書供他無聊翻閱，長舒一口氣。

  哥哥有些無力地倒進椅背，拿了其中一本書開始亂翻，好像有些沒有力氣，「謝謝，乖孩子。」

  守林人一邊觀察哥哥，一邊開始查閱書籍，他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一個可以幫助人行走的東西，或許可以有些幫助。

  雖然奇怪，但並不討厭。

  這是第一次被誇獎，又好像不是第一次。

  守林人瞟了眼哥哥，又把視線移開，又忍不住去看哥哥。

  半晌，守林人遲鈍地注意到因為以前沒有任何光亮的關係他以為是純黑的書在哥哥身上發出的光下映照的不一樣，應該不用擔心哥哥無法閱讀。

  因為已經習慣了黑暗，而且黑暗完全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守林人並沒有很關注周圍因為光亮發生的改變。

  哥哥坐在那裡，掛著淡淡的笑容，白髮和白袍都沒有沾染上任何灰塵，光透過書籍顯得有些空靈，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