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村落

  走了沒一會兒，安遠遠看見一處村落，木質或稻草的房屋有些破舊古樸，裡面的人穿著麻布製成的布衣。

  安的內心有一瞬間閃過什麼，但很快過去了，沒留下一絲痕跡。

  安沒有看見趴在他背上的寧嘴角微微勾起，只感受到寧好像有些害怕似的往他背後縮了縮。

  安停了下來，有些遲疑是否要繼續接近這個村落，但他首先還是嘗試著蹭了蹭寧摟住他脖子的手表示安慰。

  寧突然發話了，語氣很是奇怪，手伸向村落方向，手指指著村落最外圍仿佛被孤立出來的破舊房屋說，「那就是我家了，我們過去吧。」

  寧的語氣中沒有一絲重新回家的欣喜，很淡漠，好像那些東西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安嘗試朝那個屋子走去，注意到村落里其他村民有從遠處看見他們兩個人的都投來了某種像是看見極恐怖存在的目光，不僅僅是對安這個黑色的外鄉人，也是對安背後的寧。

  安偷偷轉過頭看了眼寧，寧正閉著眼睛，沒有看周圍的一切，好像有些厭煩。

  安沉默著，加快步伐，在那些強烈的目光中進入屋子，關上門，才總算鬆了口氣。

  但當安觀察眼前這個屋子裡面時，發現裡面什麼家具也沒有，空空的一片。

  不管怎麼看都是奇怪的，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寧再一次往安背後縮了縮，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道，「平時我都必須在這裡待著。」

  安好像有些讀懂了寧背後的意思，寧像個空氣人一樣被所有人厭惡忽視，只能呆在固定的地方，像囚籠。

  安回想起來，所以那些時候寧可能真的只是在像安一樣翻書，實際上並沒有看書里的內容。

  拿到那本與光明神有關的書或許是個巧合。

  在安眼中有些枯燥乏味的日常對於寧而言已經是有趣的事情了，所以寧才不想回來這裡。

  安不知道怎麼安慰此時的寧。

  安希望自己可以快些做點什麼。

  在神光下，過於空曠的屋子像無聲的怪物，要將寧吞噬，寧身上原本在罪惡之森明顯甚至耀眼的光已經看不見了，被完全蓋過去了。

  安感覺自己現在的視角實在是很奇怪，不適應，他一直通過黑暗感知那些光亮，清晰活躍，現在則只能用眼睛看見眼前的東西，和黑暗完全不同的顏色形態，寧是嶄新的樣子。

  和常用的觀察方式不一樣，很新鮮，但安看著屋子裡也每個角落都充斥著神光時，感覺到了神光真正意義上是無處不在，他完全沒辦法看到其他生命的光了。

  沒有那些光亮存在，安並沒有辦法區分生命和其他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安感覺神光好像也是有生命的，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神光痛苦，但神光實際上並沒有對安產生真正的傷害。

  安再次嘗試著控制體內黑暗聚集，它們再一次被神光抵消的同時，手中出現了那個紅色的碎石罐。

  安都快忘記這個東西了，剛才寧從輪椅上摔下時好像就不小心掉了，當時的安只關注了寧沒注意其他。

  現在居然又出現在安手裡了。

  安果斷將碎石罐放在脖子處寧的手裡，讓寧拿著。

  安思索片刻，嘗試同樣的感覺，眼前竟真的出現了一把椅子，安小心將寧放在椅子上，握住寧的一隻手。

  沒關係的，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雖然有些說不出口，但安想用動作安慰寧，告訴他自己所想的。

  寧轉過頭，仿佛透過牆看向外面的村落，緩緩道，「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他們，只有你不會拋棄我。」他的語氣有些落寞。

  安順著寧的目光望去，那些村民好像比以前的那些人反應小很多，說起來，這個村落為什麼會靠近罪惡之森這個沒有人願意踏進的地方？

  好像總有些不和諧的地方，雖然現在還說不清楚。

  安沒有仔細想下去，只是選擇抱住了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