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奇怪

  「安，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明神明用恩惠給予了他們沒有任何負擔的身體，為什麼他們沒有變得幸福，還是存在亂七八糟的矛盾呢？」

  寧把臉埋在安的背上，語氣是說不出的古怪，好像在嘲笑著什麼，又好像在質問誰。

  安沒有出來過，並不是很懂寧想說什麼，安靜靜地拍了拍寧的背。

  寧突然笑出了聲，「啊，我果然很喜歡安啊！」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後，寧陡然抱緊了安，力道用力的安有些掙不開，那個碎石罐被寧直接放到腿上。

  語氣中帶著些許惡意，寧在安耳後笑著說，「嘛，聽不懂也沒關係，因為我之前完全沒有告訴過你，不是嗎？」

  「為什麼神明會給予那些生命恩惠呢？當然是為了控制他們啊！沒有任何意義價值的垃圾真夠噁心的，讓人不爽。」寧的話語中深深的厭惡好像包括了他自己。

  「當然那些愚蠢的生命不會想到這一點，只會歌頌而已，為了不被徹底厭棄，無趣極了。也有想要反抗的異類，但也幾乎被清除乾淨了。」

  不同於有著劇烈波動的語氣，沒被安看到的寧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是總會冒出來，嶄新的生命，最終被同化為這裡的囚徒的一員，對於神明而言，我們就好像祂精緻的展覽品，不夠聽話就洗去那些東西，所以被厭棄的生命是沒有存在必要的，各種意義上。」

  「一樣的生命，一樣的戲碼，一樣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地重複著，令人厭煩。」

  「只有相同才會被接納，異類只會被消除。」

  「我因為這雙腿被認為神棄，在哪裡都被排斥。」

  「我也不需要他們。」

  寧抬頭，看向安，緊緊握住安的手，眼睛直視著安，表情有些認真，「比起那些人，安會選擇和我在一起的吧？我需要安，拜託。我和安交換了契約名，擁有了彼此的秘密，約定相依。請允諾。」

  寧的白髮微微垂下，落在安的手上，有些奇怪的感覺，有什麼在發生改變。

  安緩緩點了點頭，嘴裡控制不住說出一個字，「好。」

  安呆呆地看著寧眼中的自己，有些回不過神。

  安沒有注意到寧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安左手手背上出現了一瞬的白色圖案，沒有發現整個屋子下面陡然亮起的巨大白色魔法陣。

  寧再一次抱住安，這次的笑容帶上了幾分真心，「我和安會永遠在一起的，不會有任何可以將我和安分開。」寧用不會讓安聽到的聲音低語了句，「絕對不會。」

  安感覺隨著那聲「好」，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的身體裡好像出現了奇怪的制約。

  但很快，奇怪的感覺消失後，安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高興起來的寧，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就哄好了，真是太好了。

  安感覺自己和寧之間產生了某種特殊的聯繫，雖然不知道寧怎麼做到的，但這樣也好。

  安並沒有怎麼把寧的那些關於神明的話放在心上，感覺可能是想要發泄不安情緒的說法，就算真是那樣也沒有什麼關係。

  安會陪著寧的。

  安抱著寧，閉上了眼睛。

  寧仔細地摩挲著安手上之前出現過印記的地方，一點點細細品味，終於有了得到渴求的實感，在沒被看到的地方，紅色的碎石罐里的石頭漸漸被染成了白色，純潔無暇，寧左手手背同樣的位置也出現了一個白色相同的圖案，轉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