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人沒有允許是上不了神界的,跟著過來的妖精們基本都是第一次到神界,一個個都興奮的左看右看。
到了主神殿前面,見到傳說里那些上神們一個個在地上東倒西歪艱難的想要爬起來,他們看起來更加興奮了。
大概是覺得小妖跑到神界去揍神仙,這事光想想就刺激。
「以前好不容易來幾次,每次都謹小慎微地不敢亂動,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這種上神界打架的刺激,讓奎齡有點興奮過度。
霧闌在旁邊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
「你最好還是謹小慎微一點,不然待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奎齡嫌他掃興,朝天翻了個白眼。
霧闌眼神朝衣衫襤褸的眾神掃了一圈,大家看過來的目光顯然期待著他說點什麼,但是他一句話沒對他們講,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星沉。
「夜神,底下收到消息撤離的家族,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他喊的是「夜神」。
一切盡在不言中。
眾神面面相覷,卻又似乎並不意外。
霧闌想繼續問星沉,接下來要做什麼,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直在發呆的星沉,臉色突然巨變。
那是從來沒有任何人在他臉上看到過的表情。
混合著震驚,恐懼,難過,不解等等的情緒,短短一瞬間在他的臉上交錯出現。
星沉猛地抬頭看向了頭頂玫瑰星海的方向。
下一瞬,他的身影一言不發直接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誒,星沉,我剛到你就要走啊?去哪你還說一聲啊。」奎齡伸著無力的手,深深地嘆了口氣。
然後還沒等到大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星沉身影消失後的短短片刻,玫瑰星海的邊緣方向,突然傳來了巨大的爆裂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與平日聽到的任何爆炸聲都截然不同!甚至比炸裂的雷聲還要威猛、恐怖數倍!
就像頭頂的世界在天崩地裂,瞬間就要分崩離析。而隨著巨大穹頂破碎開來,璀璨的流星開始失去了控制,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直直地砸向地面,就要帶來無盡的毀滅和災難。
「那是……」
主神殿前是一片失語的寂靜,烈風如刀,從天邊灌了進來,狠狠刮過每一個人的臉。
好一會後,霧闌閉上眼緩緩出聲。
「是元神自爆。」
是誰爆了元神,已經沒有人需要多問了。
戰神那樣強大的上神,想拉著所有人一起死,在結界旁自爆會有什麼後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眾人的目光越不過玫瑰星海,但大家就好像已經看到了如洪水一般的天魔,從破損的結界處滾滾而來。
「瘋子,這他媽就是個瘋子!他恨誰呀?星沉就讓他有那麼大的恨意?操!」奎齡咬牙切齒地罵道。
乘閆祭出自己的鎮靈斧,身上的衣服雖然這裡破一塊,那裡破一塊,但是他站在風裡的堅毅臉龐,卻已經是一位天神該有的偉岸模樣。
「眾神聽命,天魔已至,吾等,共同迎戰天魔!」
乘閆說完話,率先化作一道流星,朝玫瑰星海而去。
在他身後,雷神雨神他們,都低下頭理了理自己身上破爛的衣裳。
剛剛還萎靡不振的眾人,已經全部是一副昂揚之態,一言不發的祭出各自的神器,跟在了乘閆身後。
連那些之前打算跟著應衡逃走的神,也在猶豫片刻後,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
短短時間過後,一道道流星齊齊滑向玫瑰星海,主神殿前面就只剩下了霧闌和奎齡他們。
霧闌祭出自己的長槍,陰火在大風中獵獵作響。
「把你的小妖都帶下去,通知各界做好最壞的準備,能躲的讓大家都先躲起來,以後的情況視戰況而定。」
他吩咐完後,提槍就準備走,奎齡祭出千魂絲,冷冷地拒絕。
「開什麼玩笑,讓星沉擋在我面前,我在底下苟且偷生?放什麼狗屁。」
「妖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趕緊回去。」
「你別說,我那萬妖窟啊,當年設計的時候就防著天魔這一手呢。我要是把門一關,結界鎖一上,就裡面的儲備,還真夠我好好活一輩子的。」
「那你就趕緊滾,別在這廢話耽誤時間。」霧闌不耐煩地催促。
奎齡朝天空看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但老子現在沒星沉活不下去,我得看著他才行,吃不到葡萄我就看著葡萄流口水。媽的,一想到萬妖窟便宜了瑤熠那狗東西,還挺不爽的。」
霧闌:「……」
奎齡轉過身吩咐後面眾妖:「你們妖王大人出息了,現在能跟夜神一起並肩作戰了。 天魔要進來了,你們原路返回妖界,妖界民眾就交給你們安排了。」
「大人,我們跟你一起,我們不怕。」領頭的壯漢說道。
「天魔再多又怎麼樣,還殺不了幾個回本?」一個妖艷的姑娘道。
「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
眾妖你一言我一語,沒有人要走。
奎齡看著他們,眼睛有點酸。
為了調整一下情緒,他伸手指著他們對霧闌調侃道:「看見沒?這就是我帶出來的妖,比你們某些當神仙的都有情有義。」
霧闌這次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情義這個東西,的確不是能力越大就越有情義,反而很多時候,越聰明的人越會衡量得失。
奎齡調侃完,又把頭轉向眾妖,板著臉罵道:「死什麼死啊,誰說要死了?一個個嘴巴裡面沒好話,小心我抽你們嘴巴。」
罵完了又寬慰大家,「放心吧,有夜神在誰都不會死。他是主神大人的弟子,主神大人能做到的,他就一定能做到。我們一定會把天魔趕出去的,你們回家等消息就行了。」
眾妖還是不同意,沒人願意走。
奎齡沒辦法,挑了幾個妖力強大的留下,把其他的人強行攆走了。
「記得把其他界能通知的都通知一下,讓他們能躲的躲,能跑的跑。」
終於把他們都攆走過後,他才和霧闌對視一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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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沉趕到玫瑰星海的邊緣,抬頭已經可以看到結界被炸塌了的那一塊。
離追還戴在他的手上,屏蔽了他對結界的感應。
他不知道玹落為什麼要這樣做,心裡異常的煩躁,再一次想把離追取下來。
但是離追卻跟焊在他手腕上一樣,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都還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