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著鼻子喝了兩個月的藥膳。
某天差點在上朝時流鼻血之後,他突然悟了。
他確認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皇后也沒問題。
那麼,就是有其他緣故?
他悄悄去詢問燭音。
燭音依舊是那個朝輝殿平平無奇的掌事姑姑。
兩年前,已經充分了解燭音不凡的皇帝,曾試圖以「國師」身份相邀,承諾願意給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凡地位。
燭音當然是拒絕。
當「音姑姑」是她的工作,她喜歡快穿局這份工作,暫時不打算炒它魷魚。
但再給皇帝當國師,那就是在工作中工作,除了給自己找麻煩,有什麼好處?
意識到她果真對凡塵俗世的權力富貴沒有欲望,皇帝便知曉,自己沒有任何能拿捏住她的辦法。
他問燭音:「朕和皇后,為何多年未有子息?」
燭音:「……」
唔。
她的鍋。
原劇情里,女主作為宮斗最後贏家,生子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但燭音給她用了進化藥劑。
雖然只是初級藥劑,而且並未輔助其他手段,進一步開發。
沈玉櫻如今依舊是人類,並不算「外星人」,可她的身體素質,比起普通人類不知強了多少。
粗暴點說,皇帝的「子孫」,質量不夠高,很難得到沈玉櫻身體的認可。
燭音不動聲色地反問:「你有那麼多后妃,子女也有幾個,少一個不算什麼大事,何必如此執著?」
皇帝:「……」
他默默咬牙,輕哼一聲:「朕這些年,待皇后如何,閣下看不出來嗎?」
他喜歡皇后,想要和心愛之人誕育子嗣,有什麼問題?
而且,還有更深一點的原因。
皇后確實聰慧無雙,這些年,製作出來的種種神物,為大啟百姓謀了許多福祉。
有這些功勞在身,即便她膝下空虛,也無人能夠動搖她的地位。
可是,百年之後呢?
百年之後,繼位的新君不是她的後人,牢牢記得她功勳和貢獻的一代人離去。
大啟的後繼之君可還會一如既往尊敬維護她,誠心祭祀?
或許還是會,但若是自己的後代,總會更加上心。
當然,還有最初,他曾有過的想法。
皇后不論身體,智慧,皆遠超常人。
她生下的子嗣,若能繼承母親三分天賦, 大啟百年無憂矣。
他大概是真的很想要個孩子,連這些考慮,都講給了燭音聽。
燭音說:「你們為何沒有子嗣,我大概知曉一點緣故。」
她說:「櫻櫻的天賦,本就不是常人該擁有的。這樣的基因……你可能聽不懂這個詞,這樣的血脈,對於尋常人而言太不公平。所以很難延續下來,你可懂了?」
皇帝也不是沒猜測過。
他只問:「您可有辦法?」
燭音沒說自己能不能,只道:「我想想。」
當晚,她問沈玉櫻:「你想不想要個孩子?」
沈玉櫻一愣。
說實話,她其實沒想過這件事。
這些年她每日都很忙,很充實。
從書中汲取知識的過程令她愉悅,而經過自己的思考和實踐,將這些知識轉化為實際之物的過程,更是令她興奮。
她出過幾次宮,路上看見有人戴著自己製作出來的目鏡,聽到有人議論自己,還聽說,邊關有百姓為自己立了生祠。
雖然當了皇后,但她這個皇后更多的是個稱呼,宮中的瑣事自有其他嬪妃和女官管理。
這幾年宮中並無孩子出生,也沒人不長眼催到她面前來。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好奇道:「姑姑,生孩子是不是很痛呀?」
燭音:「……」
「凡人應該會痛。」她一本正經,「不過你不用怕。」
沈玉櫻說:「我也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做好準備。」
燭音就笑道:「那你現在開始,慢慢想,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玉櫻眼睛睜大一瞬,也笑起來,靠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姑姑,你可真是神奇,我知道,這世上再沒有其他人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沈玉櫻很聽燭音的話,燭音讓她好好想,她就真的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她想了足足半年。
從炎炎夏日,想到了大雪飄零的冬日。
「姑姑,我想明白了。」
她抱著燭音的胳膊,笑眯眯地說:「我想要個女兒。」
她比了比:「這麼點大,和我出生的時候一樣。然後,我就學著您和姨娘,像你們小時候照顧我一樣,照顧她,給她講故事,給她做布娃娃,帶她學習……」
她暢想了一會兒,篤定道:「她肯定會比我更快樂。」
「然後等她長大了,就可以給我當助手,陪我一起做研究。」
生孩子類的道具,燭音有倒是有,就是不太適合正常人用。
比如她有一個道具,是從一個章魚模樣的怪物屍體上掉下來的,那東西有個功能,可以寄生母體,讓人懷孕,一次可以產下數千卵,並對母體絕對忠誠。
皇帝倒也罪不至此。
快穿局的系統商城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燭音搜索生子丹,看到密密麻麻無數排藥物,陷入了沉默。
芭芭拉沒有騙她,看來宮斗類任務,在快穿局人氣真的很高啊。
她目光掃過,瞬間將所有丹藥效果記下,手一點,選中一樣。
優生丹。
名字很粗暴,效果也很粗暴。
父母之中任意一方服下此丹藥,行房,誕下來的孩子,絕對繼承血脈更加優秀那一方的基因。
櫻櫻還指望生個能給自己當助理的娃娃,可不能太笨。
就它了。
.
燭音要了個偏僻的院落,干起了許久沒碰的老本行——熬了一大鍋魔藥。
她示意暗十一過來:「拿起給你們皇帝,每天喝一碗,喝十天。」
暗十一看著那鍋顏色有些許詭異的液體:「……」
燭音:「你告訴他,上次他問我的那個問題,喝了這個就能解決。」
暗衛並不知道皇帝和燭音說過什麼,點點頭,端著那口鍋,一個縱身就消失了。
他沒有把鍋還回來。
燭音摸著下巴,想,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要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