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地點,銀枝恍惚聽到了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
他翠色的雙眸眨了眨,雖然隔著個緞帶看不到,停了一會兒後他緩慢的搖了搖頭。
「錯覺吧,我怎麼感覺好像聽到了知更鳥小姐的聲音……話說回來他們到底在哪兒呢?」
銀枝困惑的支著下巴,他之前通過汶萊的緞帶看到了會場,然而進去找人的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
在不久前還人擠人的會場此時空空蕩蕩的,看台,舞台甚至後台他都轉了一圈。
一個人都沒有。
他思索了一會兒後伸出手指將緞帶掀起來一角……下一秒又放了回去。
「之前好像有聽,誰來著說過有地下室……」銀枝圍著舞台繞了一圈,在側後方發現了一條通道。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們之前說的,前往地下室的通道。
銀枝跨步走了進去。
通道內沒有燈,或者說是什麼照明物體都沒有,狹窄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非常空曠的通道看上去陰森森的。
銀枝恍若未覺的順著通道走著,即使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走了很長的距離,而這個距離早可以繞著會場走一圈了,他仍在走著。
兩側緊貼著地縫兒的地方有兩條牙籤粗細的棕色不明物體,細看像兩根乾枯的枝條,那兩根枝條以地縫兒為掩護,隨著銀枝腳步的節奏往前挪著。
「噠,噠,噠。」
「…,…,…。」
「噠,噠,噠。」
「…,…,…。」
「噠——」
「——!!!」
走在前面的紅髮騎士轉過身體來微笑的看著跟了自己很久的不明物體。
「請問,你們這樣跟著在下,難不成是終於下定決心要追隨我等的女神,純美星神伊德莉拉了嗎?」
「如果是那樣我將十分歡迎!」銀枝緩慢的朝著那兩根枝條走去。
他透過緞帶看到,那兩根枝條蜷了蜷身軀後竟詭異的「站」了起來,而後衝著他瘋狂搖擺身軀。
「……」銀枝停下腳步,繼而困惑的歪著腦袋。
那兩根枝條頭頂的部分同時歪了歪,角度還和銀枝此刻腦袋歪的角度相差無幾。
「呃……」銀枝表示他很好奇,主要是這兩根枝條的動作充斥著詭異及有趣。
「你們也是圖卡倫本地的植被嗎?」銀枝半蹲下來興致勃勃的對著它們問道,絲毫不覺得對面不會回答自己。
枝條們又反方向的折了折,見狀銀枝也順著它們的方向歪了歪頭。
枝條停頓了一會兒後,「啪嘰」一聲,裝死一般倒了下去。
銀枝:「……」
銀枝又想笑了。
「二位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銀枝就先離開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只不過背過身後仿佛剛剛想到什麼一樣輕聲開口,「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把這個幻境解除了吧。」
說完後便慢悠悠的離開了。
「?」枝條們裝死了一會兒後一卡一卡的抬起了一小截兒的樹枝,它們左右搖了搖,在發現沒有了人之後直接一個!
它們貼著縫兒飛快往前竄。
竄了沒幾秒後又停下不動了,至於原因……
就看一看倚在牆邊擺pose的銀枝就知道了。
後者笑眯眯的看著它們,也沒有動,也沒有怎麼,就只是看著它們。
兩根枝條貼在牆邊裝死了一小會兒後,還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而後開始交頭接耳。
「……」這是看到在自己面前明目張胆私聊但自己卻完全聽不到!!的銀枝。
枝條們「交談」完之後開始朝著銀枝的位置蹭,跑到他腳邊後又停下來對著他晃了晃。
銀枝沒有反應,枝條們這才慢悠悠的扒著他的衣服往上湊。
紅髮騎士安安靜靜的等著它們的動作。
等到枝條們好不容易扒到他的手背上後,它們開始了「群魔亂舞」!
絲毫不誇張!
非常細,是那種乍一眼看過去很有可能會忽視的細,但再細的東西把自己扭成了海草也是怪裡怪氣的。
更何況兩根枝條還是以不同頻率不同速度不同姿勢扭的。
銀枝:「……」
銀枝幹巴巴的說道:「啊這,十分抱歉,二位優美的舞姿請恕我沒有體會到其中的涵義。」
「!」
舞姿突然停了。
兩根枝條「茫然」的「看著」銀枝。
不知道為什麼從兩根枝條中感覺到以上情緒的銀枝痛苦的想抹把臉。
——但他兩隻手都被占著。
「(ಥ﹏ಥ) 」
銀枝:「……」
怎麼辦,他覺得他急需一個知曉萬物之語的人!
枝條們喪氣了一會兒後還是站了起來,其中位於左手背上的那條半折著身軀朝著某個方向戳了戳。
銀枝:「……」
「你是讓我朝著那個方向走嗎?」
枝條矜持的點了點上面那節。
銀枝看了看枝條指著的方向——是堵牆。
銀枝:「雖然理智上應該相信你走那邊,但是這個牆……」
真的不會一頭撞上去給自己腦門上留點印象嗎?
左手背上的枝條急促的拍了拍他的手。
右手背的枝條也瘋狂的點著「頭」。
「……」
銀枝僵硬著臉朝著枝條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走到那堵牆時,他伸手朝著那個方向探了一下。
下一秒某人挑了挑眉。
這個也是幻象嗎?
銀枝直接長腿一邁走了進去。
就在經過的一瞬間,銀枝忽然探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可說的感覺。
「……剛才那是。」什麼?
仿佛是從最遠又最近的地方傳至耳邊的呢喃,又像是不知何物的意識微微觸碰了一下銀枝的腦海。
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離開了。
但他沒有來得及去思考那到底是什麼,因為某人一腳踏進了汶萊和知更鳥那沉悶的氣氛中。
「……」銀枝一把將緞帶扯了下來,發現連人帶景都是真的後他拍著胸膛笑了笑。
「啊,總算是出來了,二位站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要探討的嗎?」
知更鳥搖了搖頭:「沒什麼,銀枝先生……話說回來,您剛才是從哪兒出來的?」
她的餘光里,某人好像是從虛空中直接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