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她

  是那個肖正華！

  「外面冷，進屋裡去吧。」肖正華滿眼關切和體貼。

  「肖總，您怎麼在此？」凌亦薇這才做聲。

  「我是受邀來參加邱老太的壽宴。你整晚都低著頭，別說我，那些賓客起碼有百分之八十你都沒留意吧。你怎麼當了寒澈的女伴？」不想居高臨下和她交談，肖正華在她旁邊坐下。

  「我欠他一個人情，今晚來是還他人情的。」凌亦薇回答。

  肖正華怔了一下，隨即安慰出來，「那個ELLA的話，你無需放在心上。」

  凌亦薇微笑著對他點點頭。

  「對了，你明晚有空麼？」肖正華問，「我想，約你吃頓飯。」

  「約我吃飯？」

  「我前幾天去新加坡出差，帶了些特產回來，想給你嘗嘗。」

  「呃，肖總您客氣了，您留給家人和朋友吃吧。」

  「他們都有。你的那份是我特意留的。」肖正華星眸炯炯有神地凝視著她。

  凌亦薇感到微微的窘迫，趕緊避開他的注視。

  肖正華稍作沉吟，毅然說出，「凌小姐，實不相瞞，上次聚餐後我對你特別有好感，希望能夠和你交個朋友。 本來早就想約你，但這周趕去新加坡開會未能及時給你電話。我們今天在這裡遇上說明老天爺也支持我們的緣分，我由衷希望你能賞個臉陪我吃頓飯。」

  他的彬彬有禮和溫文爾雅，早讓凌亦薇產生好感，如今又盛意勤勤，更是令心靈剛剛受到創傷的凌亦薇感到無限暖和，以致無法抗拒。

  得到她的點頭，肖正華高興不已，「你想去哪吃？有沒有什麼特別愛吃的菜？」

  「隨便，你決定就好。」

  「那我明天中午再給你電話。」

  「好！」

  肖正華見有賓客陸續離開，於是道，「我得去跟主人家告辭了，你什麼時候走？寒澈會送你回去的吧？」

  「我……」

  「要不要我等你？我送你回去。」

  凌亦薇想了想，感激地拒絕，「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肖正華略微沉吟，便也道，「那我先走了，明天給你電話！」

  「好，路上小心！」

  肖正華已經走遠，凌亦薇仍在原地發呆，直至寒意漸濃，她才往屋子方向走，走著走著，寒澈出來了。

  凌亦薇拆下耳環、項鍊、手包等飾物遞給他，「沒其他事的話，我想先走了。」

  她沒稱他寒總，更不喚他「澈」。

  寒澈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衣服暫時不能還你，我回家洗乾淨後郵寄到您公司。」凌亦薇說完準備轉身。

  「不用了，就當是你今晚的酬勞。」寒澈語氣冷冰冰的。

  「無功不受祿。今晚答應陪你出席是為了還你那個人情，從此我們便互不相欠。衣服自然會物歸原主。」凌亦薇也一臉傲然。

  不知因何緣故，聽到互不相欠四個字從她嘴裡發出，寒澈感到莫名的不悅，從沒有女人跟他說過這四個字，就連嘉雯也沒有！

  「我先走了。」她連再見都不想跟他說，因為她知道兩人以後不會再有交集。

  見她已經轉過身去，寒澈突然來氣，不自覺地怒喝出來，「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想留！你硬要歸還的話現在就脫下，否則當它垃圾處理！」

  凌亦薇一頓，並沒回頭，訥訥地說，「我知道了。」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凌亦薇心潮起伏，竟然期盼他會喊住自己，說他開車送自己回去，然而她走了很遠很遠，出了別墅的大門還是沒聽到預期中的叫聲。

  冬天的夜晚本來就冷，隨著夜漸深，氣溫愈低。

  出了別墅的凌亦薇不禁拉緊外套，踩著五寸高跟鞋顛顛顫顫地走在碎石路上，內心裡咒罵了寒澈無數遍。

  可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前方，她又懊惱沮喪。剛才要是放下面子跟他請求，說不定他會派人送她回去。這裡是富人區，出入有私家車，計程車便很少出現，網約車的話一定很貴吧。

  「嘟——嘟——」

  一陣尖銳的喇叭聲從後面傳來。

  凌亦薇回頭，被強烈的車燈射得眯起了眼。

  車子駛到她身邊，車窗搖下，ELLA滿是鄙夷與嘲笑的面容展現眼前，「我說得沒錯吧，以為阿澈會看上你？下輩子投胎找個好人家再發春秋大夢，真是自取其辱！」

  汽車飆走，留下一縷濃煙。

  不久又是一聲喇叭響。這次凌亦薇不再回頭，只是閃到一邊。

  車子緩緩經過她身邊時，一個溫柔的嗓音隨風飄來，「凌小姐！」

  是肖正華！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肖正華打開車門，「這裡很難截到車的。」

  凌亦薇當然知道，只是……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後面又傳來一陣激烈的喇叭聲，竟然是寒澈！

  凌亦薇稍怔，準備不理會他，坐上肖正華的車。

  可她才抬邁出幾步就被人及時拉住。

  突然看到寒澈，肖正華也很是吃驚，發覺凌亦薇似乎在掙扎，不禁道：「寒總，我和凌小姐順路，不如讓我送她回去吧，不用麻煩您了。」

  「人是我帶來的，自然是我送回去！還有，麻不麻煩不關你的事！」寒澈語氣冷冽，捉實凌亦薇的手。

  擔心給肖正華帶來麻煩，凌亦薇只好對肖正華揮揮手，跟隨寒澈走向後面那架黑色布加迪威龍跑車。